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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子里的故事系列(一):我的天空

2022-01-17抒情散文薄暮

巷子里的故事系列(一):我的天空薄暮黄昏的天空灰蒙蒙的,我行走在绿树成荫的大街上,转过二个弯,刚至巷口,一阵凉风夹着星星雨丝迎住我,不由得看看手中的一把伞,浅绿色的,像是一朵睡莲,想起刚才在家里,打开壁橱,看它暮气沉沉的躺在角落里,伞骨子……
巷子里的故事系列(一):我的天空薄暮   黄昏的天空灰蒙蒙的,我行走在绿树成荫的大街上,转过二个弯,刚至巷口,一阵凉风夹着星星雨丝迎住我,不由得看看手中的一把伞,浅绿色的,像是一朵睡莲,想起刚才在家里,打开壁橱,看它暮气沉沉的躺在角落里,伞骨子有了锈斑,两处骨尾已破损,它已修补了几次。

  它真的旧了,我心里说。   巷子里的天空明显小了,能看见一团乌云在飘浮着,这让我忆起了十几年前时常在阁楼的天窗里看到的天空,浅蓝浅蓝,看不到天边的夕阳,但我想象着那一抹绚丽的暖色,一旁的爱人筱辰会拢住我消瘦的肩,静静的,什么也不说,擅长画画的他有时会托着速写本,画那些一片片高低错落的铺着黑瓦的屋顶,来回飞着鸽群,画好时,巷子里也渐渐沉默下来,一些人家都会关上门吃晚饭,所以不用一遍遍地笑着去招呼进出的邻居或认识的过路人,可以想着自己的心事,或和筱辰偶偶私语,那暮色里,没有夕阳的轻吻似乎令人颓废,不过,也不失为一种怀旧之美,像是一部黑白老电影,耐人寻味。   我似乎明白刚才我为什么决定出来修伞。一些记忆在生命里已根深蒂固,现实生活,情感世界,欢喜忧愁,仿佛黑与白的日子底色分明,而白天看到的蓝天彩霞,如在生活里添加了调味剂,让人浮想联翩。   我站在那个正在专心钉鞋跟的老人面前,不作声,一年没来换鞋跟或修伞了,他是否还记得我?又觉得自己真是闲了无事,竟然去考验一个将近七十岁的老人。   老人停下手中的活,抬起头,看向我,笑着说,闺女,难得看见你了。目光停在我手中的伞上,说,怎么?这把伞还没丢掉?我含笑把伞递给他,说,大伯,你记性真好。大伯把伞撑开,一边说,都十几年了,伞面上的这枝桃花还是这样俏。桃花很美,它斜身横卧在伞的一榻,如一支琴弦,深深地撩拨着我的情丝。   这伞,我能遗弃吗?   那年的一个夏日,在上海城隍庙小饰品批发市场,我和筱辰转了半天,批了几大袋的饰品和工艺品,不料天空骤然下起阵雨,筱辰让我在一家店铺的玻璃门里避雨,他穿过马路,奔进对面的一家伞屋,一眼看中了这顶打开着的绸布伞,我们相依着躲在伞下,背着大包小包,前往站台候车,心里却是喜悦的,因为我的饰品店即将开张。   我和筱辰双双辞职从乡镇来到小城,没有住房,便暂时租住在这条巷子里,它的名字很美,叫君子弄,我们的屋是名副其实的蜗居,就在老伯修鞋摊的斜对面,往里走十几步路,有十多个平方大小,青色的方砖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墙壁斑驳陆离,我们在墙上糊了淡绿的纸,后墙根放一张小木梯上去,就是我们的卧室了。这里居民较多,附件还有个小学,我们希望着小店的生意会不错。   思量间,我已来到小屋门口,现在开着一家专门加工金银饰品和兼卖玉器的小店,店主来自浙江,五十多岁,长得偏胖,名字中有个福字,大家都叫他阿福,有四五个年头了,来过几次也便熟悉,他坐在柜台里正悠闲地咪着小酒,看着电视,见我上去,忙招呼我里面歇脚,还特地起身搬凳子沏茶的,弄得我有些不自在,连连说谢谢,让他只管喝酒,并问生意如何?阿福说话一贯笃定,说,不好不坏,做着算。我想起几年前传言这一带要拆迁改造,后又得到确切消息,这里已被定为古城区,以后要发展为旅游境地,于是,看看上面的天花板,比较整洁,随口说,现在上面的房顶还漏雨不?阿福笑着告诉我,房管所每年都派人来查修的,没事。   我少不了和他唠叨起当年住这里时的境况。那天和筱辰从上海回来后,连夜赶着出样整理这些饰品,谁料深夜下起了暴雨,顶上有好几处都漏雨,阁楼上的水汪了起来,顺着木楼板的缝隙滴滴答答落下,我和筱辰急得忙把刚拆开摆好的饰品装进塑料袋,午夜已过,我累得跌坐在椅子里,雨虽小了些,房顶瓦楞里的水还是流淌下来,我和筱辰依偎着,无力说话,连咒骂、埋怨这天气和老屋的力气也没有,困倦,疲惫,感伤,唯一让我们内心安慰的就是那把伞了,撑开它,我们在伞下相拥而睡。   闺女,伞修好啦!斜对面的大伯在喊我。我忙和阿福道别。大伯也该回家吃晚饭了,我说着走向他,把钱塞进他围裙的口袋里,大伯一手抓了出来还我,我拾起伞,逃似的向弄堂里跑去,还向他不停地摆手。   小巷里的风温凉如水,轻轻拂过夏的眸子,记忆也随风散去。墙根的石壁上和缝隙里生满了青苔,浓绿一片,它是如此亲切,那年从这小巷里搬出去,阳光很强烈,我坐在三轮车上,用伞遮住了天空,弯腰看到的就是这些苔藓,它以及其静美的姿态吸引着我,联想到爱应该是它,我和筱辰在这个阴湿的巷子里的一段生活或许用苔藓来诠释最为合适了。   雨有些大了,我打开伞来,一个穿粉色裙子的大女孩在后面奔跑上来,亲热地喊我阿姨,我收住迈出的步子,转身望向她,定睛细看,才认出是以前邻居的女儿喜梅,说,大姑娘啦,你怎么远远就认得我呢?喜梅钻进我的伞里,嬉笑着说,阿姨,我认识你的伞,这条小巷里凡是当年住过的人都认识你的伞。我们边走边聊,偶尔有黄包车吱吱嘎嘎地踏上来,我们侧身相让,不由得问她,你爸还在踏黄包车吗?我记得十年前我们搬离此地时,你爸刚刚买了辆新的黄包车。喜梅一下子绷紧了脸,咬住一个手指,摇头,这时,前面不远处一个男生在喊喜梅,一辆轿车停在弄口,喜梅急急的样子,阿姨,再见。便跑向那男孩。   我望着喜梅,她爸怎么了呢?内心有种恍惚的不详,我还会遇见她吗?我的绣着桃花的浅绿色的伞在一抹润湿里移动着,心事在小巷的那一头飘至这一头,一股清香袭来,探头而望,巷口的两棵玉兰树枝壮叶茂,朵朵洁白的花儿点缀其中,清丽脱俗,真美!我内心呐喊,高高地举起我的伞来,昂首吮吸着甜丝丝的香味,不想离去。    [ 本帖最后由 薄暮 于 2010-5-28 10:13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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