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探询“尚阳堡文化”琐记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7 20:57 编辑 <br /><br />　　　　　　　　　探询“尚阳堡文化”琐记
　　一
　　尚阳堡文化，是变异的文化。
　　清代，一个部落组织间尚不十分紧凑的同盟，摇身一变，成为一个领导集团后，开始统率一个文化悠久的大帝国，这也是满洲人和汉人共同的帝国。就是这个帝国，把明代的边塞要地——靖安堡，变为流放者之地——尚阳堡。
　　这里，在令人涕泣的日子里，发生了许许多多的故事，“造就”了许许多多的“名人”。“尚阳堡文化”浸润着世空和心智的变化，那是时间、人间、尘世间星转斗移的世纪。如果说，现代的辽北文化初具自己的地域特点，那么，当年流放到尚阳堡的清代官员和学士，起到了划时代的作用，而且一直演绎到上世纪七十年代。
　　走进历史，你能看到努尔哈赤继承他父亲的十三副盔甲和叛变逃亡后剩下的数十名部众，可依稀听见嘶哑的声音，感悟迷惘的情感；更能触摸到郝浴、陈梦雷、季开生等人奋争的文化内核，稍一伸手，便又能触摸到“反右”、“文革”时期“尚阳堡”的痛处。
　　于是人们睁大了眼睛，关注尚阳堡文化。
　　尚阳堡，经过孕育的阵疼，终于分娩出充满旺盛生命力的辽北文化现象。在其文化的范畴中，包含着现代辽北人及其文艺、艺术、民俗、语言等诸多文化因素，在几百年里，一直杂融几乎所有东北民族文化和中原文化特征，甚至还有海外文化的因子。
　　初冬，我踏上北大荒的土地，试图在几乎与尚阳堡齐名的宁古塔等处寻找到“文化的影子”，亦祈盼那里能给我在如今已沉睡水底的尚阳堡中，找到一点线索。
　　但是，今天牡丹江的宁安已成为现代都市，只有在海林旧街，寻找到的宁古塔旧址——仅一棵呻吟着的榆树，仍在村民无奈的眼神和没有很好保护的抱怨声中，向我诉说那古住今来；那当年城墙断垣，延伸着流人奋争的脉络……
　　努尔哈赤走马征战，兴衰荣辱丰富了东北沉浮史。从尚阳堡文化流传下来的“清河的传说”，“努尔哈赤疗伤”等传说故事中，你会体会到人们对英雄的崇拜，对勇敢、勤劳的品性认同，认同着东北文明在辽北人身上的体现。孟德斯鸠说：“土地贫脊，使人勤奋、俭仆、耐劳、勇敢和适宜战争；土地所不给予的东西，他们不得不以人力去获得。”英雄给辽北人以生命，他们继承的勇敢品德，在当年畸型时代表现出了变态：如即打家劫舍、杀人越货，又仗义行侠，忠义抗敌的土匪。尚阳堡当年流传一首民谣：“天老爷，耳又聋，眼又花。为非作歹的享尽荣华，持斋行善的活活饿煞。天老爷，你年纪大，你不会作天，你塌了吧。”这当年流传的直白泣诉，让没有结束黑暗的时代悲凉。同时，人们接触到的“儒家文化”又给惨淡的尚阳堡以“天地太平”的惺味，演变到今天，“大浪淘沙”般的留下耀眼余辉，方真正体现其特殊的意义。
　　当年，东北的地理格局决定了东北内向性文化趋势，命中注定的是东北必须和“外来文化”——中原文化交融。当郝浴等一批“名人”来到尚阳堡后，我们不难想象“辽北人”心灵的悸动，并悄悄溶入辽北文化的创造中，甚至在今天，仍无法拒绝且盛传不衰地闪烁着光亮。
　　史学家把1644年到1936年划定为东北诸族化合时代，也是东北文化呈现间歇性、交替性迭进时代。但是，在我所能涉猎到的尚阳堡资料中，看到的却是变异发展的文化，这种文化，如同一种基因，拥有着自己的历史精神和人文传承，有着独特的美丽和智慧，这诸多基因的文化，给辽北文化储备着具大的发展潜力。
　　历史上的尚阳堡文化，不是简单的“流人”文化，更不是史料记载的“志”、“诗”、“书”、“画”复制出来的单一文化。而是间杂诸因子传承的文化。不论谈流人们意趣绵长的诗，还是赏析郝浴等人的画，依稀可看到来自尚阳堡民俗和具有土著原始的影子。更与当时的政治、经济等因素戚息相关。自由、独立的品格再加上诚实而坚实，是成为伟大思想家和艺术家的必要条件之一。对于“捡得一条命”的流人来说，大多是具有独立思想的人，因为当年苍凉的尚阳堡，同样能给他们以激情。这与东北从不拒绝外来文化和外来文明，为他们提供的成长土壤有直接关系。
　　失望、无奈，不是东北人的性格，英雄在时代潮头呐喊，历史在转折点上徘徊。自曹丕把文学抬到至高无上的地位后，包括当年被政治老板流放到尚阳堡的“文人”，便一登龙门，仍身价百倍，在“皇帝”仁厚的惩罚里，创作出震世绝俗的“文化”产品。这些“产品”，没有因为一代代王朝被搬家，一个个皇帝被拉下马而失去不朽的印迹，当东北人接触到它，如同掉到海里的人非喝下海水一样，他们没有选择。
　　尽管我没有直接的、更多的“尚阳堡”证据，来证明尚阳堡文化是变异的，然而，我们不得不承认，清代是中国由古代走向近代的大转换时期，更不能不承认又是西学东渐、东西文化大融合时期且不断变异的历史事实，在这个意义上讲，尚阳堡，不仅随着历史的更迭发生着变化，其产生的文化，也是开启了辽北文化的一个新的时代，影响也可谓深远。
　　尚阳堡文化，划分了时代，改写了历史，也载入了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