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在结束的地方

　　　　　　　　　　在结束的地方 　　侧耳听到水珠滴答的响声时，是在上午。那片水声里，我陷进房间里的沙发里，目光落在书本上，透过玻璃照射过来的光影，移动着，我能感觉到脸上一种忽明忽暗的光，迷离，闪动。或者是在水声的召唤下，记忆里的画面不断地跑出来打断着我的阅读。这个过程持续了一些时候，我便停止内心在书本里的游走。另外一个远去的过程浮现在我的内心，促使我有了一次深入认识。 　　在这个结束的地方，我一直在试图回忆起一些什么，一个埋葬在心底的愿望，经历着诸如时间、机遇、环境、气候的催生，终于有了一次拯救沦陷的过程。我甚至想：一个人被损毁结束一次过去，他会寻找另外一次机遇更改过去，从而达到愿望和目的的再生。人大约是要在无力改变更多的东西时，选择另外一种可能的方式来完成心理的期盼。比如通过片段或者说瞬间深刻，变成永恒的想法。一个人的行程并不是陌生的风景本身。我想不是的。风景在一个人的心理仅仅是风景的的话，那么它对于我来说，是空茫的，甚至在很多时候是虚妄的。一个人看风景有一个人的心情，他可能是要在那些类似花草的姿态里，找到内心的扩散的或者说被窒息了的心事，或者至少我是这样的。 　　在过程当中，或者一个又一个的结束当中，前不见来着，后不见古人，说得是旷世的寂寞。人在行走人世的路上，这样孤单着。他的生命意志在没有被摧残的时候，他应该是平和的、甚至是快乐的。即使他阅历了千山万水，他也不至于把自己丢失。但是，当万物都可能成为一种生机，而一个人要是因为内心最希望保有的东西被毁灭时，他注定了失落。而且却失了在人世最本真的天空。他的悲伤几乎是无可自抑的。我知道有很多人，后来，在一条看不见，但却很重要的心里线索上，交付出了自己。或者说把自己交给了某个冥冥中的人。 　　我想着，很多个夜晚在安静地状态下，通过网络这个看不见的面容的空间，和朋友说着被外界夭折了的内心期望的话题时，我曾困惑他们（她们）为何不能决绝地了断那些对自己伤害的对方，我知道他们（她们）都因为心灵无法收回的付出，而保受折磨和悲伤，这样的无可奈何，让他们（她们）产生了诉说自己痛楚的欲望。至少，我理解了那些内心的真实。 　　我内心再现着一个电影情节的过程。男主人说：她想干什么？这样说着男人哭了。我在镜头之外被男人的哭声吸引住了。而那个女人看着男人，坐在一张宽大的床上，默然不语。他说：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女人说：没有。男人说：我走了。女人接着说：分手么？男人没有说话。女人说：分手吧。男人说：我会做得更好。这个时候我的确觉得男人他真得在接受着这样一个逐渐离去的过程。他在挣扎着而又在不停地被事实强行拖到一个自己可以接受的结束状态。我知道结果是必然的，没有什么能够挽回。但是每一个人大约都会和这个男人一样，想清楚地知道对方对自己的感觉。女人在随后还是说了一句：你这样让我很难过。男人最后还是问了句：你爱我吗？他没听到等待的话语，然后转身走了。 　　一个过程结束了，而过程当中的人，却是一次被充渴望和失意左右着的，诸多发生牵连的细节，都表明着渴望人心理世界的欲求的本质存在。心的空阔、滋养、呼唤、都来自一种很强的生命的需求，这几近是本能的。但是结束不可避免。不论何种形式，片段的圆满也好，甚至是片段本身的缺憾也好，都注定了结束。而我知道，我的出行，在我一直预感着的结束里，成为了一个凹下去的缺憾。但我同时知道正是这样的对生命意志在一定程度上的损毁，让我多了一份认识上的经验。我不是要去抱怨什么也不是要去讨厌，或者憎恨什么，或者也不是为着其中的一些美好感激什么，我知道一切的存在，都是存在本身，或者说这个存在，是它本身的需要。 　　一切出逃，都在结束之前，结束是一种残酷，也是一个美好的词。如同死亡也附着新生，交织着的一种生命的感觉，或者感悟。如同此刻：因为回忆而感觉着的细节的真实，以及某种接近虚幻的直觉。我通过回忆和知觉感受它们的存在，尤其在这个结束了的时刻。当我知道，我从回忆的往事中返回到面前，它们也已经终止。很多事在行进的当中，同时或者交叉进行，结束并开始着的。 　　如同在此刻，我感觉到的一个人无法逃避他的存在，没有任何一种方式让他不和现实发生关联。即使再多的幻想，仍来源于现实的种种影射。深入地进入到了那些细微而复杂的感受之处，当我以文字呈现过程的结束，我知道赌在我心口的那个墙得以如此真实的呈现，它们将在未来和我一起成为回忆和见证。对这个过程的透视，理解和表达便是我作为生存的一种需要，成功和认可也是作为对自己呈现的需要，哪怕微小的，它们都从自己的角度证实自己为此的付出。 　　在这个结束了回忆时刻，咀嚼经历的过程，自我的生命意志退后，或者说一些伤害或者说那淡淡的恨意，都会淡化到一片宽敞的蓝色天空，或者因为悲伤，让泪水有过片刻的涌出。它们在结束的这个时刻，把我还原成一个藏起疼痛的人，也一如过去，很多年以来，我把生命意志最本真的知觉，藏在某些地方。我知道，它们还会有新的开始，因为生命没有结束，一个人的生命意志都会在它的空间里通过各种方式表现着、绚烂着、希望着、或者被伤害着，并成为一切结束和新的开始交替过程当中的余音未了。 　　　　　　　　　　　　　　　　　　　　2006年7月2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