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茶

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后，山渐渐多起来，温柔地起伏。
那毛竹漫山遍野，沉甸甸的芶着头估计电影《卧虎藏龙》就是在这里拍的。
小溪的水清且浅，再旱的天也不会断流。
野鸡时不时在山头：咕、咕、遥相呼应。

那胡子拉渣的男人把脸贴在车窗上面，好像猪八戒变了形。问道：“是不是采茶叶的？’
看见他的样子，好像活脱脱一土匪。我们一行妇女，赶紧摇头‘不是、不是的。我们走亲戚’。
一下车，就呼啦啦被找采茶工的老板们围住了。
‘到我家去！’
‘到我家去，我家的茶山不高。’
‘到俺家去，俺家有太阳能，天天洗热水澡’
最终，我稀里糊涂跟村上年长的姐姐们一起，跟一个看上去比较顺眼的老板到他家去了。

采茶的日子，可开心了。
大片大片的茶园，四面八方各地的采茶女。
年轻一点的女孩子，手机一天到晚唱流行歌曲；《伤不起》《套马杆》《那一夜》
年长一点的妇女，一边采茶一边三三两两呱蛋聊天；
最有趣的是，一个奶奶模样的采茶女，在唱戏。唱的民间黄色小调《十八摸》。一摸摸到奶奶灯；二摸摸到毛草垓；、、、从头摸到脚。
正好老板在收茶叶，我们采的茶叶不及时收走，会发黑，卖不出好价钱。
我们嚷道‘老板来喽’
那奶奶样的女人更来了劲：‘来来来！老板，我俩摸一摸。’
所有的人都哄笑起来。
山上采茶，十天半月难得看见一个男人。
有人嚷道：‘担心老板把你强奸了！’
那妇人也嚷道：‘妈妈的，来呀！来一个部队俺都不怕！哈哈哈哈’如此豪迈。

茶叶老板家的儿子最好找媳妇了。许多女孩子，出来采采茶，最后嫁给了东家的儿子。
也有谈谈恋爱，明年又不来采茶的，出了山，外面世界大了，眼界开阔了，分手了。碗口粗的青竹竿上面，刻着他俩的名字。随毛竹一起慢慢长大。
路人看看，一笑了之。

那天老板家来了个长头发男亲戚，三十几岁，说是离婚了。大概想来散散心，淘淘宝。
那男人，早上和我们一起上山，晚上一起收工。女人们都拿他开玩笑，他总是笑咪咪的，很受用的样子。起先一点害羞的样子，后来混熟了，越来越油嘴滑舌了。
女人道：‘哟，你今天穿的挺帅蛮！’
那厮答：‘我啊、、、花褂子绿裤子、里头还有个红裤头子。你要看看吗？’他挎下裤子的松紧带，弹得肚皮，嘭嘭地响。
女人们笑得前仰后合。
女人问道：‘你是花痴吧？’
那厮毫不示弱：‘我是流氓我怕谁！’



2013.10.21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