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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散文

水仙花生活(已发2013年第9期《鄂尔多斯文学月刊》)

2022-01-17经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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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仙花生活

文/苍凉逐梦


穆罕默德说过:“如果你有两块面包,请用一块去换取水仙花。”
-----题记


1


  面前是一个花名册,几十个人,脑海里是一个个关卡,与这些人物对应,我反复检查,生怕漏掉了哪个。一旦漏掉了,后果是可怕的。因为害怕,所以我极为认真。旁边是一本书。散文,敞开着,反扣着。那些文字是流水是云朵是花香,在驻足等待。不要等得太久。这是文字们所希望的。我也希望这样,可往往事与愿违。

  昨夜一场风雨,我猜它们是从染坊出来的,不然,仅仅一夜,树上便有了黄色的影子。那黄很小心,爬上一片叶子轻轻那么一抹,就把自己留在了叶子上面,站稳脚跟后,悄悄向周围瞄准,乘叶子们不注意,一跃一抹,又有几片叶子变黄了。绿,死守着枝头,做着最后的抗争,显然,它们体力不支,节节败退。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争。

  除了我,似乎没有人注意到这些。其实,我也是从那堆人名中间猛一抬头发现的。窗外,路边,有几棵树轻甩着黄绿相间的头发。

  叶子老了。秋天也要老了。在行将老去的季节中,中秋却要来了。

  中秋节是忙碌的。一起忙碌的还有月饼、烟酒、海鲜、鸡鸭鱼肉、牛羊肉等等。这些都是传统的忙碌,比较新潮的要算那些卡们,消费卡、购物卡、银行卡、代金券,等等之类都忙得不亦乐乎。它们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从一间房子到另一间房子,从一个人手里到另一个人手里。确实,我也在忙碌之中,给那个花名册配备一起忙碌的东西。

  散文还躺在那里,静静的,不知道它有没有等得灰心。没有办法,我只能让它等着,因为那些个关卡那些个人远远比散文重要。我是个俗人,逃不开人间烟火。是烟火就要熏染什么的,正好,我是那个甘愿被熏染的人。我明白,熏染是有魔力的,它能让不正常的变得正常,正常的变得更正常。我没有妄想,我只要正常,正常的手续、正常的业务、正常的经营。我的公司需要这些。

  一定,别人也需要这种正常,每个人都必须忙碌。为此,商店忙碌起来,汽车忙碌起来,楼梯忙碌起来,敲门声忙碌起来,整个人间忙碌起来。唯一不忙的就是书,它们站在书柜里,蹲在书桌上,躺在枕头边,为那些眼睛们的抚摸时刻准备着。

  我的散文已经准备了很久,从第一页一直到最后一页,储存了春天的鸟鸣,收集了夏天的彩虹,就连霜叶冬雪也小心翼翼珍藏了,只等我去观赏。可我,何时才能去呢?一百九十一页,我停在那里很久了。那是一篇《让日子慢下来》的文章,而我总是慢不下来。我的时间似乎都安装了轮子,一转就过了中午,再一转就过了下午,晚上本想着少些转动,可是,硕大的餐桌转动着,殷红的酒杯转动着,我,不得不跟着转动。

  快速发展,快速致富,以快补晚,这是我们每天喊的口号。快餐、快捷酒店、高铁、飞机,这是我们每天经过的生活。快,不知不觉已经占领了我们的日子,我们不知不觉已经成了快的奴隶。

  让日子慢下来,竟然成为我的梦想。

  我盼望我能在文字中慢下来。


注:此系列随笔刊发于2013年第9期《鄂尔多斯文学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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