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和我之间的水（王茂慭）

窗外和我之间的水

一个傍晚，我就关掉了电话，坐到电脑前修改我的族谱，离七月十五时间很紧了。窗外有些微风吹来，疏散着夏日的闷热和烦躁，天空有一些澄澈，或者是淡淡的暮色，几只鸟就在近空翱翔，一切仿佛是雨前的征兆。桌子上是一杯清澈的水，热气升腾，水汽飘摇。
雨，来不来对我都没有关系，最多可以洗去尘垢，平复夏日的急躁和不安；或者之于雨，在悄无声息的飘落中，多一次听雨的过程，对人生在岁月的渐进中，做一种体察和修正。其实，这些非常态的天气更适宜于我们抒情言志，天地在淅淅沥沥的雨点中，巧妙连接在一起，水变成一种跳跃的珠子，不停敲打着我们，一点一点的，一个过程一个过程，我们就在泥泞中行进，看看天空，看看脚下，还有身边擦肩而过的人。很多的时候，我真有一种清洗自己的感觉，在天地不多不少的湿润中冲刷自己与生俱来的垢弊，甚至渴望自己脱光了衣服站在雨中，直直的站在天地人之间完成一种前定的涅槃。
金木水火土，充盈在世界中的每一个角落，或者我们的意念，或者慧根。水具中间，是调和一切的决定因素，不多不少最好，这是世间最大的道理。我天生属火，姓氏属土，对于水有与生俱来的敬畏，落雨就可以使我远远近近靠近水，获取不多不少的通透和感悟。我有能力和定力决定雨的多少，那就是从家中到办公室的距离，穿越三条街，走过三个十字路口，衣服有一些潮湿，在雨的冷静中自己有了一些矜持，这也是我不在下雨时拿伞的原因。因为这种吸取了天地精华变相的水，多了就是一种冲决，一种艰难；少了就是一种缺憾，一种浅薄。多了少了，说远了就是破坏了五行相生相克的动态平衡，或者就是打乱了人生皈依在天地间周而复始的进取和后退。
其实，看似至柔至弱的水，反而是天地间最为强烈的东西。从五行上看，它前后贯通，具有决定性的砥砺意义，往前是木，需要浇灌，再往前是金，需要酝酿；往后是火，需要平息，再往后是土，需要积淀。其实冲毁树木，汪洋大地；削平山川，浇息烈火，没有它改变不了的东西，这是失去平衡后的激烈表现，或者继续开始平衡前的重新调整。当然，浇灌大树，滋润大地；哺育山川，助长燃烧，却也少不了它，这是维持平衡时的和谐表现，或者是重新调整前的必然选择。一种柔软的东西，有时却有惊天动地的力量，把它放置到简单而又复杂的人生中，其间的思考和审视值得推敲，怎样在中间权衡利弊，确实一种高超的智慧。你若想通了这些，何必再去想老子以无为有的高超智慧，孔子世俗而中和的进退技巧，荀子的不择手段而达到目的，墨子的平和中庸而贴近世俗，庄子顺其自然而内敛的超脱。但是，你就不能想通或者也没有办法想通，因为想通了也会觉得没有意思，想不通了也会觉得没有意思。这就像追问人存在的价值，简单还是复杂，世俗还是高远？
天空还是那样的辽阔，窗外的风越来越凉爽，直到慢慢的黑暗上升，外面的一切声音与我没有关系，哪怕是孩子的嬉闹声。我有我的生活，这些黑暗只是一种明天开始前的准备，虽然我还是沿着原来的路上下班，甚至在路上遇到的大多还是同样的人，但今天的遇到和明天的遇到是两个不同的概念。沉入在这些慢慢上升的黑暗，心情越发宁静，星光不多，但雨始终是没有来。其实，不要紧，还有明天或者明天的明天。桌子上是一杯清澈的水，就在窗户和我之间，早已消失了水汽，慢慢沉淀。 --------我谨保证我是此作品的作者，同意将此作品发表于中财论坛。并保证，在此之前不存在任何限制发表之情形，否则本人愿承担一切法律责任。谨授权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全权负责本作品的发表和转载等相关事宜，未经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授权，其他媒体一律不得转载。 [ 本帖最后由 王茂慭 于 2010-6-25 11:45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