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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移栽一棵茶梅

2022-01-18叙事散文王传刚
移栽一棵茶梅冬天来了,草儿开始一天天地枯黄,一片片的落叶从大树小树上或快或慢地飘下来,寒风也从遥远的大西北急急地赶来。几场小雨过后,整个世界格外的萧条、肃静。校园里办公楼前的那棵茶梅此时却叶片深绿,一树的花苞,露出了尖尖的浅红的小嘴,有的已……


移栽一棵茶梅 冬天来了,草儿开始一天天地枯黄,一片片的落叶从大树小树上或快或慢地飘下来,寒风也从遥远的大西北急急地赶来。几场小雨过后,整个世界格外的萧条、肃静。 校园里办公楼前的那棵茶梅此时却叶片深绿,一树的花苞,露出了尖尖的浅红的小嘴,有的已等不及,就像少女掀开面前纱巾的一角,露出俏丽的暖融融的笑脸。每天,我都会来到它的身边,蹲下来,盯着它看,笑容满面地,一次又一次。 非常喜欢茶梅,喜欢它椭圆肥厚的叶子,由嫩绿变成翠绿再长成墨绿;喜欢它四季长青;喜欢它红艳艳的杯口大的花朵;喜欢它次第绽放三个月有余,在寒冷萧索的冬天,给人带来说不尽的暖意。 几年前,我在家中大花钵里栽了一棵小茶梅,精心伺候,但它不领我的深情,总是昏昏欲睡,蔫不拉叽。一到夏天,就在死亡线上反复挣扎。挨到秋天,有时也能打几个花苞,但笑起来很勉强,干巴巴的,没有一点甜意。而且总还有那么两三朵,不管我多么期待,没到盛开就香消玉殒。看到人家房前屋后一棵棵昂首挺胸茶梅,盛开着满树娇艳欲滴的大花。羡慕得眼睛发蓝,虚心地去请教,哪知,几个主人都众口一词地说,栽下去后基本就没问,除掉极偶尔地施点肥。我明白了,只有扎根大地,它才能长得翠,笑得好看。 前年春天,无可奈何地,我把它带到学校,移栽在一棵大桃树旁,让这个大朋友给它挡挡肆无忌惮的狂风,遮遮倾盆而下的暴雨,还可以给它作个伴,让它不寂寞地成长。 为了妆扮我们的生活,它的祖上不远万里地从故乡跋山涉水而来。我可要精心善待,尽量让它乐不思蜀,免得它在异乡受苦又寂寞。再说,既然栽它养它,就要对它负责。那年暑假,我冒着酷热,到学校去了两趟,纯粹是为了它。第一次去时,它被周围的草包围得密不透风,全身发黄,奄奄一息。我拿来镰刀,把这些欺凌弱小的家伙全部砍倒,把它根部又白又硬的土松了松,让它喝了一小桶甘泉,然后铺上杂草。望着这些倒在地上的杂草,我笑了,几分钟前,它们还在与茶梅争地盘,抢养份,想不到几天后就会腐烂化着肥料,滋养茶梅了,真是事世难料啊。半个月后,我再去探望它,它的叶子比以前绿多了,身边的草发黄发黑。此时它只是有点渴,需要喝点水,我又让它喝了个痛快。那年冬天,它给我送来五张灿烂的笑脸。 去年夏天,它拔到30多厘米高,与草齐头并进了。我不用担心霸道的草们有眼不识泰山,再欺凌它,但仍去学校清除了一次,送了两次茶水。它毕竟还弱小,需要呵护。开学后去学校,它仍长得瘦瘦弱弱,叶子稀稀拉拉。同事提醒我,那是桃树贪婪地占去了大多数的阳光,又把夜晚的甘露吮吸一尽。本想让它带好这个小朋友,不曾想这么自私!它已太老,一副病恹恹相,不论春风春雨怎样呼唤,只开着零零落落的淡红色小花。如今还这样霸道,不知道举国上下正在扫黑除恶吗?!我跑回房间找出锯子,三下五除二地锯起来,很快,它就“咔嚓”一声,接着“轰”地一声,栽倒下去。就像许多看似强大的势力,其实只是黔之驴一只。茶梅的眼前豁然开朗。它有五个枝丫,围成一圈,从根部齐刷刷地长出,远看像五棵。家底薄,兄弟多,怎么可能过得好?我又忍痛割爱,剪去两个相对细点的。再把剩下三个大枝上的小丫也修修剪剪。这样,它们就更有信心更有精力往高里长了。 去年刚入冬,一张笑脸就绽放了,此后,它又陆陆续续报恩而来,让我开心了一天又一天。 今春,我给它施了几次肥,正值青春期,急需营养。三兄弟兴致勃勃地你追我赶地向上窜,都有大拇指粗,高及我的腰。周围的草们已奈何它们不得。暑假,虽然有点担心,我还是相信它能渡过难关,毕竟,到该独立的时候,不能再溺爱了。硬是忍着没有去。开学时,来到学校首先奔到它的身边。果然生机勃勃。野草偎依在它的周围,众星拱月般。于是,我知道,移栽一棵茶梅的工作基本完成。 往后悠长的岁月里,我要尽情地享受着它的陪伴,尤其是在荒芜的冬天,一如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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