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初秋】秋天的第一场雨

　　秋天的第一场雨 　　文|甄小竹 　　立秋十多天了，雨，了无痕。无端地烦躁，寂寥涌动。与书相伴。喜欢阅读。阅读是长在骨子里的刺，阅读越久，扎得越深，也便在疼痛里忧伤着、感性着、冷凛着。如瓢泼的雨，将心浇灌透彻。 　　纳兰容若说“萧萧几叶风兼雨”、“春云吹散湘帘雨”、“隔花才歇帘纤雨”、“幽窗冷雨一灯孤”“冷雨凄风打画桥”……我立在窗前，搜肠刮肚地想着纳兰有关雨的词句。天空是阴沉的，我是寂寥的，阴沉的天空有雨吗？我期盼、轻语，念雨来。 　　我念来了雨。初秋的第一场雨，是从楼下孩子的呼喊中得知。孩子的声音穿窗而入：“下雨了，下雨了。”闻雨来，惊喜向我砸来，阴郁的心豁然开朗。翻腾的、跳跃的喜悦，一点也不亚于楼下的孩子。 　　我急急望向窗外。雨，猛烈。豆大的雨滴急急地砸向窗“噼噼啪啪”。那强势的样子，像在示威；那疯狂的样子，像要敲碎窗玻璃；那击打玻璃的声音，像极了龚琳娜的《忐忑》，我的心也忐忑起来。担心雨打落了怒放的秋玫瑰、打倒了柔弱的小草、打落了梧桐老绿的叶。 　　雨，并没有让我忐忑的心安好。开窗，极目远眺，目光所及，梧桐叶落，花瓣散乱，小草无助。叶子黄的、绿的、枯的，躺在地上；花瓣红的、粉的、白的，沾在地上；小草泛黄的，老绿的、苍绿的，东倒西歪。树叶零零乱乱，花瓣乱红一地，小草凄楚无助。我看着满地的苍凉，我该忧伤的，忧伤中却夹杂着喜悦。 　　几声孩子的嬉笑，让我收回了目光。看楼下孩子们早就淋湿了自己，头发在滴水，衣衫湿了，别着雨滴，那喜雨的心却怎么也掩不住。 　　站在窗前，静听，有音乐声，是挂在窗上的雨，在风的引领下，将窗敲成了打击乐，忽尔“叮叮咚咚”，忽尔“滴滴答答”。我屏住呼吸静静地听，音乐优美。 　　听雨，窗前。秋意，窗前。孩子，欢笑。听雨，盈目的愁已静好。雨落成美，心间的思念、忧伤都是美。雨，一念裂帛，是清寂的沉香屑，是一朵莲花，在心间禅意地绽放。 　　念雨，雨来。这真是恰恰好，阴天恰恰好，雨天恰恰好，雨下得也恰恰好。（798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