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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秋事

2020-09-24叙事散文石丁香
暮秋凄寒,愁容惨淡。秋露从夕阳的腮边滑下,像从天而降的泪珠;晚霞驮着归鸦,静美得像一种疾病;落叶从树梢飞脱,如翻来覆去的疼痛;笔墨无色的荷锄耕种荼縻, 种出时光所有的败笔……夕阳欲颓,当天光全部散尽,一切归于虚无,只有影子和我,对斟。半酣时
  暮秋凄寒,愁容惨淡。秋露从夕阳的腮边滑下,像从天而降的泪珠;晚霞驮着归鸦,静美得像一种疾病;落叶从树梢飞脱,如翻来覆去的疼痛;笔墨无色的荷锄耕种荼縻, 种出时光所有的败笔……   夕阳欲颓,当天光全部散尽,一切归于虚无,只有影子和我,对斟。半酣时,影背一座秋山,我赴一趟红尘,再次举杯遥对,眼角汹涌出清泪。泪眼望月,秋月无声。纸与笔轻触,我写下“秋事”。不是为赋新词强说愁,也不是文人无端的伤春悲秋,此乃“多事之秋”。   憋屈,难受。千言万语,无从开启。端直了身子,长长地吹口气,额发随着气流飘飞,只觉寒气由心而生。能说些什么呢?煮酒燃灰言不尽,香茗几味语还休。浇心中块垒否?直喝到无语泪双流,也只能小心翼翼地打捞起一串儿叹息,默默地制成书签,夹进书里。   至爱的情人——书本,受伤时总是躲进他的怀抱,纵情娇弱,无声怯哭。而此时,书里的温柔也全都跌在了山月苍穹,溅不起一点浪漫与温情。索性熄灭那被黑夜救活了的灯盏,勇敢地面对黑暗,但黑暗中蔓延开来的,却是无边无际的孤单。   枯荷独立,清宵梦冷。捻细几绺烟云,在秋灯里熬制惆怅的心事。人影难寐,枯肠复皱,为抵挡黑暗寻找仁慈的光芒。回顾流年,黯然神伤。孩童时学到的是“邪不胜正”,长大后也笃信这点,当世风翻来覆去将人和事都辗成黄沙时,才蓦然发现,事情远没有那样单纯,邪恶的踪迹始终存在,且总向善良的人挑战。“吃一堑长一智”的宽慰,也只能让人唏嘘感叹,感叹“人”这个复杂的生物,在善良天使和欲望魔鬼之间的不断斗争中,总是魔鬼取胜。为什么?没有答案,这是一道无解的方程。黑暗中,惟萧瑟宿心,在夜风残留的记忆里酿制月光,月光映照着不可亲近的苍茫,在没有来路的记忆中,走向无关去路的方向,要么绽放,要么死亡。   “死亡”俩字,笔墨简单,写来只有灰色的怅惘,接近时却刻骨冰冷、摧肝裂胆。苍颉造字,夜有鬼哭,死亡与“死亡”二字本身无关。只是,世事瞬息万变,转眼之间,就会面目全非。尚未准备与死亡面对而忽然被其拉拢时,巨大的幻灭感会挟着恐惧一起袭来,顿使正在逼近的黄昏更近,正在远去的美好更远,一切将会在瞬间失去意义。   怕死吗?人人都会末路逢凶。确切地说并不是怕死,只是心有不甘。因为,还有太多的事情未做,还有太多未了的心愿。在这诸多心愿中,其中一个就是乞求妈妈把我吓飞的魂魄再次叫回来,像成长中的无数个惊吓,被妈妈拉了竹耙挂了衣衫,一遍遍喊着我的名字,让黑暗赶在黑暗来临之前,将我的魂儿放回来。   夜气凝重,秋霜凌寒,腮边的清泪凝结为霜。暗夜深处,孤独在绝望中发飙,我急需找一个能够倾听的人。一遍遍拨通家里的电话,却只能听妈妈温暖的“喂喂”,而不敢言,只寄望于那“喂喂声中”藏匿着母爱安慰的黏液。因为,秋光已觉秋滋味,我再也不是那个“闻鸡生气、见月伤心”的小女孩了。时光的脚步如此匆匆,转眼间熟悉的童年生活便永远消失了。如今,祈求被救赎,倒不如收拾行囊,继续前方的路。   路在何方?圣者渡人,强者自渡。我不是强者,更非圣贤。在近乎凋残的秋意里,逃避着电视上有关“湄公河血案”,中国船员家属公祭的痛哭声,我颓废地躲进被窝儿,仔细翻看手机上的电话簿,却不知道向谁倾诉,念及时常为电话本满得存不进电话而伤感,又猜想哪个曾被删掉的人会不会“雪中送炭”。本着把快乐分享给朋友,把痛苦独享的初衷,又多么渴望我的朋友们不光会“锦上添花”。 眼里蓄满泪水,心里丝丝疼痛,疼得只能对一直守在身边的老公说,我冷。以便将自己裹成蚕蛹,感知着缓缓上升的血液,我将自己的影子从内心抠出来,放在苍茫的云雾中,以求在梦中升腾。   梦里的七彩釉光刚开始斑斓,又被老公晃醒。为的是房产开发商通知天明选房号的事情,十万首付后盼了两年之久,终于可以选号了,我兴奋地睁开了眼睛,却得知选号七天之内需再交十万,否则视为自动放弃。那咱就退吧,退不付息,当场就亏近万元,且交钱也不签正式合同,房价也不确定,你不交有人交,这年月,有钱人多得是。骑虎难下,这个无序的时代,有什么道理可以讲通……不甘不愿,不知不觉便成了房奴。我叹了一声,拉被子蒙上头,意似不闻不问。当他再欲开口时,我神神叨叨念道:风雨和月看,十月冷秋残。   唉!!这次换他做了长叹。可怜的是,他的叹息连夹进书页的机会都没有。面对世俗的一切,这个一肩挑责任一肩负沧桑的男人,只能应对俗世的一切,像蚂蚁一样,不惜一切地想拖回比自己身体重好几倍的东西。旁观的我,束手无策。不是不想帮忙,只是一直迷迷糊糊,找不到云开雾散的方向。他不太相信我一直在努力帮他,只告诫我早已过了做梦的年龄。因为,我的努力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粉饰人间风花雪月的瑰梦。
百无一用,瘦消的笔,苍苔一样温暖地裸着,总在织梦。在某一个点上,也会快意恩仇,让编织的人物,继续或者谢幕。可以将一个落魄之人最终写成品德俱佳的富翁,也可以让富翁招手即来,挥手即去,而现实生活中却解决不了有关人民币的事情,也难怪他说,这梦织得无用。   此刻,秋太冷,月太硬,我亦无心织梦,只想躲进梦中。梦乡里依然难逃大大小小烦心的事情,刚糊糊涂涂处理完车子的事情,又来了房子的事情,这个秋季,生活中这么多可恶的撞击,在意想不到的时候来临,搞的人失去了招架之功。   还能说些什么呢?秋风莫逆,不胜风语,要睡一个安稳觉也不可能,眠熟的温床上亦有秋风,吹乱了一切缘起和迷走的流程。梦中的我,沿着一个不知名的路口, 一直向东,向东,努力裹着阳光飞升,飞升……子夜惊醒,却看到自己隐在了雾中。

[ 本帖最后由 石丁香 于 2011-10-24 17:34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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