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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青花瓷瓶

2020-09-24叙事散文木门长子
你静静地站在桌子上,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映照着。白的底蓝的花圆的身细的颈,流动的光影慢慢地在我的眼前划过。或者你只是一个瓶,也或者千百年前被摆上厅堂的时候,也只是想在帝王面前展示一下自己的风采。但是现在,我在你身上看到了生命的光和涂抹着的时
      
  你静静地站在桌子上,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映照着。白的底蓝的花圆的身细的颈,流动的光影慢慢地在我的眼前划过。
  或者你只是一个瓶,也或者千百年前被摆上厅堂的时候,也只是想在帝王面前展示一下自己的风采。但是现在,我在你身上看到了生命的光和涂抹着的时代印痕。想千百年以前,你一定出自最精巧的匠人之手,是用心用情细细磨制出来的璀璨,是光与火烧制下脱了土气的晶莹。你也一定经了众人的目光,在精挑细选中进了皇家的宫殿,自此便多了些贵气。
  然而,你还是你,除别人嘴里多出的嘘唏赞叹声之外,依旧在的还是你本身的美丽。从第一声“好”到最后一声“妙”,流逝的时间中,一切都没有改变。
  你只是你,一个圆身细颈白底蓝花的瓶。
  你如一个女子,有着千年前的冷艳,有着喜怒哀乐悲欢离合。为爱而泣,为情而生。你凹下去的身体,像极女子纤柔的腰身,是直的,却有着可以伸展的魅力。
  透过历史的帷幕,我看见那女子在月光下起舞,她的脚她的发她微微仰起的下巴,都罩了一抹淡白的月光。四周的风轻得像纱,在她的舞动下流淌,印在身上的蓝成了一抹暗影。
  帝王是爱你的,所以你价值连城。你也只是因为入了宫门,便不再是那个泥土塑成的你。一起诞生的千千万万个同伴或许早已复归于尘土,独留下你因了帝王的一句话成了精粹。这便是命,是造化的结果。但你和它们又有什么不同呢,不过都是成型的泥巴罢了!
  那些入宫的女子与普通的女子又有什么不同呢,同为女子,却是两种运命。想来浮华的背后不过是流年的过往。武媚娘不入宫,她便不会做那个专横跋扈的女皇,也不会有无字碑下不能述说的悲凉。杨玉环不入宫,许也是儿女满堂,活在鸡鸭鹅群之间的农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时光对谁都是一样的。太阳映照着每一个人,王也罢、民也罢,来自哪里又归于哪里。如眼前的你,本是泥土,也终归于泥土。
  养在深宫,千娇百媚,你的悲她的痛无人能知。瓶是玩物,可以在不经意中打碎。她也是,只不过这玩物会哭会哀会伤罢了。
  还是不要那么高贵吧!一时浮华的背后,如果是永世的悔,又有什么意义呢?
  或者,你也有自己的理想,是与生俱来就有的一种向上的愿望,是为了享受万人注目高高在上的荣耀。那么,高处不胜寒的味道,也只有你自己领悟了。
  流光中,我在看你,你也在看我——
  在彼此的观望里,你的美如潺潺的溪,一点一点地流淌出来。蓝的花、白的底、岁月的印痕,如窗外的秋色慢慢地灌满我的眼我的心我整个的人。你有着我无法触摸的尊贵,有着拒人千里的冷漠。而我呢?有拥你入怀的渴望吗?没有,我只是为你叹息。
  然而,你终是你,如宫中的女子,最终也不会嫁给一个乡野村夫,在田间拾禾一般。
  你静静地站在那里,在别人的目光里磨蚀属于自己的孤独,做碗做杯被握在人手心里的快乐是享不到半分的。
  素胚勾勒出青花笔锋浓转淡/瓶身描绘的牡丹一如你初妆/冉冉檀香透过窗心事我了然/宣纸上走笔至此搁一半......
  周杰伦的《青花瓷》伴在耳边,如轻风拂过,却让人悟到一种不能言说的痛。
  岁月穿梭,天青色下等烟雨的你,是否在月光下已晕开了结局?那隐藏在窑烧里千年的秘密,帘外芭蕉门环铜绿的背后,是否还有你千娇百媚的容颜?
  泪眼朦胧中,我看不到你飘然转身。
  很想说,走出来吧,世上纵有千般瑰丽万般奢华,与你何干?做一个快乐的自己,用自己的心唱自己的歌,潇潇洒洒地活着,才是真的!
  但你终是走不出去的。
  我看到厚重贵气的玻璃罩住了你,孤单的过往依然在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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