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高原植树的记忆
2022-01-18抒情散文汤如浩
五月,高原植树的记忆汤如浩阳光泻下来的时候,像水一样流淌,漫漶,细碎,柔顺,轻盈,那种潺潺的声响,似乎从我耳边静静流过了,像一个久违的梦境。我便以为,能够沐浴在阳光中,悄然地沉醉,那是一种奇迹。河西高原的五月,仍然这么寒冷,空气中,流淌的……
五月,高原植树的记忆
汤如浩
阳光泻下来的时候,像水一样流淌,漫漶,细碎,柔顺,轻盈,那种潺潺的声响,似乎从我耳边静静流过了,像一个久违的梦境。我便以为,能够沐浴在阳光中,悄然地沉醉,那是一种奇迹。 河西高原的五月,仍然这么寒冷,空气中,流淌的是寒冷的信息,似乎它们是具有特权的外国军队,已经长久地驻扎下来了,稳扎稳打,丝毫没有一点离开的迹象,而且,一不小心,还会加重这种可能性。我记得我们出发的那一天,天空中居然还飘飞着朵朵的雪花,灰黄色的田野间,游走飘飞的,是风的影子,它们将覆盖在种子上面的灰尘翻卷起来,将田埂上的枯草翻卷起来,让它们远离原来的地界,或者顺着弯曲的沟渠绵延,或者弥漫在空中,悬浮,升腾,天上地下,到处是它们的身影。所以,我所看到的,就是一片昏暗的色彩,一路上如此,一整天都是如此。 其实,对此,我们已经漠然了,坐在车内,没有一个人抱怨这样的天气,倒是目光散漫,见怪不怪,那么地习惯。河西高原每年的初夏,似乎都没有一点初夏的样子,四月底如此,五月份亦然如此。现在是五月的头几天了,还是没有例外。放眼过去,天空是灰暗的,雪山的影子,在很远的地方隐现,像隔了很远的距离,不便接近的。种子才被勉强种进去不久,不知道挨冷受冻了没有,田野里,犁耙耕作过的痕迹,历历可数,清晰可见。天和地之间,有一些混沌,分不清各自的界限,尘土飞扬的场面,颇为常见。于是乎,灰尘总是迷乱人的眼睛,寒风吹过来,人就禁不住瑟瑟发抖,似乎又到了寒冬似的。 我和我的学生们到高高的土丘上去植树,已经是这几天的第二次了。毕竟到了五月,天气还是转暖了,毫不例外的,植树的任务,也下达下来了。和以往不同的,这一次是地点发生了变化,以往是公路边,公路边的树苗争气,捱过了几个冬天,还包含着生机,是一个匪夷所思的事情,所以到祁连山下光秃秃的土丘上去,植树,绿化祁连山下诸多荒芜的丘陵,成为葱翠的一片,我们是乐意的。但是,道路遥远,任务繁重。道路遥远还是其次,关键是崎岖难以行走,牛马的通道连着羊肠小道,九曲十八弯,每一步都不好走。汽车开到半路,就难以前行了,弃车步行,也花了十多分钟的时间,到山脚下,一个个都气喘吁吁。 这就是植树的地点。站在土丘顶端,小城的轮廓,还是可以看得见的,与周围的昏黄不同,小城的色彩是新鲜的,明黄,淡蓝,纯白,楼群的高低错落和鳞次栉比,都被诠释得无可挑剔,我知道,许多人对于小城生活的向往,这便是其中的一个原因吧。但在小城边缘的小土丘上,我更愿意以一个远眺者的姿势,测量我与它之间的距离,十数年的小城生活经历,并不意味着我对小城的娴熟和迫近,相反的,此刻,我更多产生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感,不论身体上还是心理上,都有些许的疏离。但这样的感觉只是瞬间的,当铁锹的刃口突入泥土的那一刹那,一切均会烟消云散。 这里是退耕还林还草的一部分地界,虽然没有长出郁郁葱葱的碧绿叶片,但从面积上说,山脚下的荆棘丛已经颇有些规模了,我们的任务,就只能在山丘的坡上和顶上,是有一定的难度的。但孩子们一点也不太在乎,坡度的陡峭,他们都不放在心上,只是一味地向上攀登,而且蹦跳不止,似乎能够来到另一种不同于学校的地方,他们已经是迫不及待了,他们欢呼雀跃的面孔和举止,告诉了我他们心底秘密,在循规蹈矩的校园,这是不会轻易看到的,但现在,如此地明了和无法掩饰,我的心底,其实也是喜悦的。到大自然,享受劳动的乐趣,享受阳光和自然的风雨,也许对他们是非常需要的,这样的机会是太少了而不是太多,当升学成为所有学生的唯一出路,他们和我们,都没有别的选择。所以,我乐意放纵他们的行为,在陡峭的山崖边,他们的身体和动作一样放松,挖树坑植树是一个方面,到野外换一种方式,可能对他们还是对我要实施的教育,应该都是有效的,我的职责,一是防止意外的发生,另一个,则是教会他们植树的方法——这些乡村长大的孩子,好多已经连铁锹这样的简单工具,都不能够熟练使用了,不能够应用自若,更何况在陡峭的山崖! 那场突如其来的降雪,就是在这样的时刻,骤然降落的。 关于降雪的过程,似乎不需要再去大张旗鼓地介绍了,河西高原雪的降临,似乎总是这么不可思议,当一阵乌云忽然间弥散开来时,那大朵的雪花就铺天盖地接踵而来,和朔风一道,只不长一段时间,就将整个山地整个植树的场合,变成了一片白色的世界。更为独特的是,在雪花飘落的时候,大滴的的雨水也夹杂其间,它们更是冰凉的,而且,具有雪花无法媲美的穿透力,当衣衫被湿透后,它们沁入心脾的彻骨寒冷,似乎比严冬雪花带来的寒冷更胜一筹,那种寒冷,即便将身体缩成虾米状,仍然无济于事,好像它们所针对的,就是这样的季节,这样的人群。孩子们先前的欢呼雀跃,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被瑟瑟发抖所取代了,他们失魂落魄,似乎是一群忽然遭遇不幸的人们,没有了语言,没有了笑脸,连行动都是机械的,呆板的。弯弯曲曲的山路上,道路已经完全泥泞了,而雨夹雪的状况,没有丝毫的改变,一千多名学生,足以将山路阻塞了,所以,泥巴溅在每一个人的身上,脸上,没有人愿意停下来,只有高一脚低一脚的前行,前行,虽然,每一个人的鞋底已经被泥巴有意地造成了奇怪的高跟,可谁管得了那么多呢。 撤退的场面是非常狼狈的,包括那些平时很爱干净的男孩子和女孩子,他们不太在意发型了,仪表了,曾经很是时髦的毛寸发型不复存在,已经被雨水和雪水给抹去了,贴在头顶,没有根根树立的精神劲儿了,他们曾经活泛的眼神甚至有些呆滞,他们的肢体如此笨拙,他们的腿脚有些僵硬,他们的步子是艰难的,每一步都使了很大的力气。泥泞的道路不但羁绊了我们的行程,同时,也使汽车的司机们战战兢兢,他们呆在离植树的场地很远的地方,一遍一遍通过电话告诉我们:班车一旦通向山丘,就意味着危险的降临,有鉴于此,他们只能在公路上,等待我们步行的到来。所以,这次撤退花了大约一个小时的时间,当我们跌跌撞撞挤到汽车跟前的时候,一场意外又发生了:在狭窄的小道上,一辆汽车陷在了软化的道路上,司机焦急万分,发动机发出了惊心动魄的声响,但这样的努力是徒劳的,一股又一股浓烈的汽油味弥散在空中——又一次努力失败了。喊起了号子——司机将一条粗重的绳索拴在汽车上,所有的男性成为了汽车发动机很好的助力,一次,又一次,当汽车终于在半小时后如释重负般的冲出泥泞时,人群中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欢呼——希望给予了人们无穷的想象力和力量,成功,有时就在一瞬间到来,像一个梦境那样神奇和不可思议。 我们一身蒸汽,从汽车下来时,甚至惊动了路人,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惊讶,将目光落在我们身上的每一处,过膝的泥浆,浑身淋沥下落的水滴,肮脏笨拙的身躯,这一切,足以让他们震惊:呆在温暖的房间或者躲在色彩艳丽的雨伞下面,他们不能接受一群满身泥浆的人们狼狈地走在繁华的大街上。当他们离开时,我甚至可以听到他们叨叨的语音,那是关于劳动的一些看法,我知道,那是一种很高傲的看法,虽然不足以打消我曾经产生的自豪,但完全可以让我对此有些许的感慨。雨夹雪的状况仍让没有改变,浑身的瑟缩也没有任何的改观,好在,离家不远了,离宿舍不远了,我和我的同事,将孩子们加以安抚和嘱咐后,向家的方向狂奔而去:此刻,我迫切需要一杯热开水和暖暖的房间,让冰凉的身体有些许依靠。固然小,但真正的家的概念,此时,显得越发地明朗。 一天之后,天气大晴,忽然间阳光普照,笼罩在阳光下,像在另外一个世界。 向阳的地方,小草是发芽了,那些碧绿的色彩让人那么稀罕,但那么柔弱,我先前发现它们的时候,总归是有些担心的,可它们毕竟是挺过来了,关于顽强生命力的一些论断,有了确切的印证,我还是有些高兴。一次植树,一次在山间土丘上植树的经历,似乎简单得不值一提了,可我很难忘记,我们和孩子们经历的类似情况,细细想来,远远不止这一次,十多年间,相同的东西会无数次的重复,这又是一次。也许,明年,后年,也许是好多年后,我们还会遇到类似的情况,和这一次是那么地相似,所不同的,就是我带领的,肯定会是另一群孩子,至于现在的和以前的,他们可能都会有一点儿模糊的印象,但那只不过是他们生活中的一点调味料吧,偶或提起,可能还会津津乐道,但对我而言,它是无数次中的一次,只是一个节点,风风雨雨的东西,一直这样,包抄周身,直到某年的某一天,可能才会结束。
汤如浩
阳光泻下来的时候,像水一样流淌,漫漶,细碎,柔顺,轻盈,那种潺潺的声响,似乎从我耳边静静流过了,像一个久违的梦境。我便以为,能够沐浴在阳光中,悄然地沉醉,那是一种奇迹。 河西高原的五月,仍然这么寒冷,空气中,流淌的是寒冷的信息,似乎它们是具有特权的外国军队,已经长久地驻扎下来了,稳扎稳打,丝毫没有一点离开的迹象,而且,一不小心,还会加重这种可能性。我记得我们出发的那一天,天空中居然还飘飞着朵朵的雪花,灰黄色的田野间,游走飘飞的,是风的影子,它们将覆盖在种子上面的灰尘翻卷起来,将田埂上的枯草翻卷起来,让它们远离原来的地界,或者顺着弯曲的沟渠绵延,或者弥漫在空中,悬浮,升腾,天上地下,到处是它们的身影。所以,我所看到的,就是一片昏暗的色彩,一路上如此,一整天都是如此。 其实,对此,我们已经漠然了,坐在车内,没有一个人抱怨这样的天气,倒是目光散漫,见怪不怪,那么地习惯。河西高原每年的初夏,似乎都没有一点初夏的样子,四月底如此,五月份亦然如此。现在是五月的头几天了,还是没有例外。放眼过去,天空是灰暗的,雪山的影子,在很远的地方隐现,像隔了很远的距离,不便接近的。种子才被勉强种进去不久,不知道挨冷受冻了没有,田野里,犁耙耕作过的痕迹,历历可数,清晰可见。天和地之间,有一些混沌,分不清各自的界限,尘土飞扬的场面,颇为常见。于是乎,灰尘总是迷乱人的眼睛,寒风吹过来,人就禁不住瑟瑟发抖,似乎又到了寒冬似的。 我和我的学生们到高高的土丘上去植树,已经是这几天的第二次了。毕竟到了五月,天气还是转暖了,毫不例外的,植树的任务,也下达下来了。和以往不同的,这一次是地点发生了变化,以往是公路边,公路边的树苗争气,捱过了几个冬天,还包含着生机,是一个匪夷所思的事情,所以到祁连山下光秃秃的土丘上去,植树,绿化祁连山下诸多荒芜的丘陵,成为葱翠的一片,我们是乐意的。但是,道路遥远,任务繁重。道路遥远还是其次,关键是崎岖难以行走,牛马的通道连着羊肠小道,九曲十八弯,每一步都不好走。汽车开到半路,就难以前行了,弃车步行,也花了十多分钟的时间,到山脚下,一个个都气喘吁吁。 这就是植树的地点。站在土丘顶端,小城的轮廓,还是可以看得见的,与周围的昏黄不同,小城的色彩是新鲜的,明黄,淡蓝,纯白,楼群的高低错落和鳞次栉比,都被诠释得无可挑剔,我知道,许多人对于小城生活的向往,这便是其中的一个原因吧。但在小城边缘的小土丘上,我更愿意以一个远眺者的姿势,测量我与它之间的距离,十数年的小城生活经历,并不意味着我对小城的娴熟和迫近,相反的,此刻,我更多产生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感,不论身体上还是心理上,都有些许的疏离。但这样的感觉只是瞬间的,当铁锹的刃口突入泥土的那一刹那,一切均会烟消云散。 这里是退耕还林还草的一部分地界,虽然没有长出郁郁葱葱的碧绿叶片,但从面积上说,山脚下的荆棘丛已经颇有些规模了,我们的任务,就只能在山丘的坡上和顶上,是有一定的难度的。但孩子们一点也不太在乎,坡度的陡峭,他们都不放在心上,只是一味地向上攀登,而且蹦跳不止,似乎能够来到另一种不同于学校的地方,他们已经是迫不及待了,他们欢呼雀跃的面孔和举止,告诉了我他们心底秘密,在循规蹈矩的校园,这是不会轻易看到的,但现在,如此地明了和无法掩饰,我的心底,其实也是喜悦的。到大自然,享受劳动的乐趣,享受阳光和自然的风雨,也许对他们是非常需要的,这样的机会是太少了而不是太多,当升学成为所有学生的唯一出路,他们和我们,都没有别的选择。所以,我乐意放纵他们的行为,在陡峭的山崖边,他们的身体和动作一样放松,挖树坑植树是一个方面,到野外换一种方式,可能对他们还是对我要实施的教育,应该都是有效的,我的职责,一是防止意外的发生,另一个,则是教会他们植树的方法——这些乡村长大的孩子,好多已经连铁锹这样的简单工具,都不能够熟练使用了,不能够应用自若,更何况在陡峭的山崖! 那场突如其来的降雪,就是在这样的时刻,骤然降落的。 关于降雪的过程,似乎不需要再去大张旗鼓地介绍了,河西高原雪的降临,似乎总是这么不可思议,当一阵乌云忽然间弥散开来时,那大朵的雪花就铺天盖地接踵而来,和朔风一道,只不长一段时间,就将整个山地整个植树的场合,变成了一片白色的世界。更为独特的是,在雪花飘落的时候,大滴的的雨水也夹杂其间,它们更是冰凉的,而且,具有雪花无法媲美的穿透力,当衣衫被湿透后,它们沁入心脾的彻骨寒冷,似乎比严冬雪花带来的寒冷更胜一筹,那种寒冷,即便将身体缩成虾米状,仍然无济于事,好像它们所针对的,就是这样的季节,这样的人群。孩子们先前的欢呼雀跃,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被瑟瑟发抖所取代了,他们失魂落魄,似乎是一群忽然遭遇不幸的人们,没有了语言,没有了笑脸,连行动都是机械的,呆板的。弯弯曲曲的山路上,道路已经完全泥泞了,而雨夹雪的状况,没有丝毫的改变,一千多名学生,足以将山路阻塞了,所以,泥巴溅在每一个人的身上,脸上,没有人愿意停下来,只有高一脚低一脚的前行,前行,虽然,每一个人的鞋底已经被泥巴有意地造成了奇怪的高跟,可谁管得了那么多呢。 撤退的场面是非常狼狈的,包括那些平时很爱干净的男孩子和女孩子,他们不太在意发型了,仪表了,曾经很是时髦的毛寸发型不复存在,已经被雨水和雪水给抹去了,贴在头顶,没有根根树立的精神劲儿了,他们曾经活泛的眼神甚至有些呆滞,他们的肢体如此笨拙,他们的腿脚有些僵硬,他们的步子是艰难的,每一步都使了很大的力气。泥泞的道路不但羁绊了我们的行程,同时,也使汽车的司机们战战兢兢,他们呆在离植树的场地很远的地方,一遍一遍通过电话告诉我们:班车一旦通向山丘,就意味着危险的降临,有鉴于此,他们只能在公路上,等待我们步行的到来。所以,这次撤退花了大约一个小时的时间,当我们跌跌撞撞挤到汽车跟前的时候,一场意外又发生了:在狭窄的小道上,一辆汽车陷在了软化的道路上,司机焦急万分,发动机发出了惊心动魄的声响,但这样的努力是徒劳的,一股又一股浓烈的汽油味弥散在空中——又一次努力失败了。喊起了号子——司机将一条粗重的绳索拴在汽车上,所有的男性成为了汽车发动机很好的助力,一次,又一次,当汽车终于在半小时后如释重负般的冲出泥泞时,人群中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欢呼——希望给予了人们无穷的想象力和力量,成功,有时就在一瞬间到来,像一个梦境那样神奇和不可思议。 我们一身蒸汽,从汽车下来时,甚至惊动了路人,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惊讶,将目光落在我们身上的每一处,过膝的泥浆,浑身淋沥下落的水滴,肮脏笨拙的身躯,这一切,足以让他们震惊:呆在温暖的房间或者躲在色彩艳丽的雨伞下面,他们不能接受一群满身泥浆的人们狼狈地走在繁华的大街上。当他们离开时,我甚至可以听到他们叨叨的语音,那是关于劳动的一些看法,我知道,那是一种很高傲的看法,虽然不足以打消我曾经产生的自豪,但完全可以让我对此有些许的感慨。雨夹雪的状况仍让没有改变,浑身的瑟缩也没有任何的改观,好在,离家不远了,离宿舍不远了,我和我的同事,将孩子们加以安抚和嘱咐后,向家的方向狂奔而去:此刻,我迫切需要一杯热开水和暖暖的房间,让冰凉的身体有些许依靠。固然小,但真正的家的概念,此时,显得越发地明朗。 一天之后,天气大晴,忽然间阳光普照,笼罩在阳光下,像在另外一个世界。 向阳的地方,小草是发芽了,那些碧绿的色彩让人那么稀罕,但那么柔弱,我先前发现它们的时候,总归是有些担心的,可它们毕竟是挺过来了,关于顽强生命力的一些论断,有了确切的印证,我还是有些高兴。一次植树,一次在山间土丘上植树的经历,似乎简单得不值一提了,可我很难忘记,我们和孩子们经历的类似情况,细细想来,远远不止这一次,十多年间,相同的东西会无数次的重复,这又是一次。也许,明年,后年,也许是好多年后,我们还会遇到类似的情况,和这一次是那么地相似,所不同的,就是我带领的,肯定会是另一群孩子,至于现在的和以前的,他们可能都会有一点儿模糊的印象,但那只不过是他们生活中的一点调味料吧,偶或提起,可能还会津津乐道,但对我而言,它是无数次中的一次,只是一个节点,风风雨雨的东西,一直这样,包抄周身,直到某年的某一天,可能才会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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