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人物——郭子

乡村人物——郭子
【文/杜永生】
　　郭子，是六年前成为我家的邻居的。就是现在，我还叫不出他的真实姓名。反正，一直喊着郭子感觉也是很亲切的。

　　郭子，是在六年前从乡下搬到这里居住的。他购买的正是我大哥的三间大瓦房。对于他刚搬家到这里的情况，我记忆犹新。那是个好日子：2004年6月26日（农历五月初九）。当时因为是星期天，我还在老家，一大早就被被密集的鞭炮声吵醒。母亲也早早地起床，我不禁要问，是买大哥家房子的在搬家吧。母亲说，这是从乡下搬来的一户人家，家主子叫小郭子，一个月时间，前后与你大哥为房价只商谈二次，没想到这么快就搬家了。我忍不住出去看看。他家的门前，几个人正蹲下身子，还在点着排放开来的大小炮仗。见我站在不远处，他走了过来，递上一支烟笑，盈盈地说：你是永生哥吧，我叫小郭子，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还请你多多关照着。尽管有着炮仗剧烈地声响，但他说的这句话，我听得十分真切。我使劲点点头，笑笑。随后，我返回屋里揣点现金，赶到街上购买了一些炮仗。当我回到郭子家门前时候，已经开始燃放小炮仗，也就意味着准备开始往屋里搬运家具，我赶紧高声对郭子喊着，等会，我得放几个炮仗。并迅急点燃。等炮仗放完，郭子显得很激动，一个劲地说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还让你花钱！客气什么？以后都是邻居了。我笑答。

　　对于新来的邻居，我起初一点不知情。只知道大哥在街上的楼房建成后迁进了新居，没想到这房子卖的这么快，而且，人家搬家也这么快。对于郭子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干练，爽快。而且，人长的白白净净的，不像是种田的。当天中午他在街上的“369”饭店酬客，极力邀请我参加，因我已约定好的饭局，只有婉拒好意。但他心里总觉得过意不去。

　　一周之后，他请我母亲给我电话，说一定在周六赶去吃饭。我爽快地答应着。就是从这天中午开始，我对于他的情况才有所了解。实际上，我并没有也不会去打听他的情况的，倒是他竹筒倒豆子般呼呼啦啦说了很多。他原先居住在乡下的陈郢组，家里种植有十三亩农田。因孩子在镇中心小学念书，正好大哥家要卖这里的房子，所以，也非常看中这里。当然，这里好歹也是街头子，而且离小学校也不远。当天，坐在桌子上的有他的弟弟和他的一个表哥。我倒是认识他的表哥，所以，对于他表哥滔滔不绝地说郭子能成为我家的邻居而感到非常荣幸的语言有些腻味了。尽管我一再说，大家今后都是好邻居，没必要这么客气，可还是不能抑止他甚是激动的心情。我理解。但，我确实不想被重复繁复的语言所左右。

　　吃了饭回去，对于一些事情还是感到好奇，便问母亲，郭子的媳妇不是本地人吧。母亲说，他媳妇是贵州的。贵州的？这倒让我惊讶。一个奇怪的想法就是“难道他的媳妇是人贩子拐卖来的？”但很快又被否定。因为郭子长的是仪表堂堂，怎么会在当地找不到媳妇呢？母亲说，具体情况不清楚，毕竟人家搬到这里才几天时间。

　　后来，随着接触的时间多了，交往的次数频繁了，对于这个问题终于弄清了原委。原来在八年前，郭子在南京打工时，认识的同在一个厂子打工的她。论其长相，很一般，而且说着一口浓重的贵州话。他们在相识相处了一年之后结了婚，而且非常恩爱。郭子说，第一次将她带回家里时，她一刻都没闲着，收拾这里，忙着那里，她的勤快给了两位老人的印象非常好，同时，因为他们俩打工的地方离家又不远，经常回来，她真正喜欢上这里了。考虑到父母亲身体老迈，郭子在结婚之后就没在出去打工，与媳妇一起安心耕作着十三亩农田。每年还饲养着一些鸭子，田里的收入尽管不是很理想，但副业的收入比较可观。后来孩子到了上学的年龄了，他们却做出了“让孩子到镇上学习，我们就在镇上买房子”的决定。尽管举家搬迁到镇上，但在组里的农田还一直耕种着。所以，每到农忙的时候，他们两口子都赶回去，一忙就是很多天。孩子则请老母亲过来照顾着。

　　腊月二十九，我赶回老家，发现家里出现了很多的家用电器，就问母亲，这是那里的，她说，这些电器是小郭子家的，他们全家回贵州过年了。当时，我就给郭子打了电话，他正在街上购置年货呢。我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他说要到十五之后了吧。实际上，他们全家在正月初九就返回了。和他在一起吃饭时，他兴致勃勃地说着，还是我们这里的生活条件好，贵州那边干旱的非常厉害。尽管打算晚点回来，可实在呆不下去了，而且家属和孩子也是一个劲地催促着回来。今年三月，两口子种植了两亩多地的早西瓜，据他说，收入可观。在五一，还花了六千钱多元购买了一辆八成新的小面包车，如此，来来回回就方便的多，而且，还及时地将收获的西瓜拉到南京浦口等地，卖的都是好价钱呢。

　　郭子尽管是外来户，但与村里人的相处都非常谐和。当年，他刚搬迁到这里的时候，因为村里的刺头找他麻烦，说要收取什么过户费用，他确实比较苦恼。对我说了这事之后，我明确的对他说，尽管农村的房产不可买卖，但村里都是默认了，她没有任何资格收取你什么费用。原因就是有欺负外来人的意思。我就指点他，再来的时候，你什么话都不用说，买上几包烟给她。后来，他照做了，也再没有提收取什么费用的事了。生活中的郭子乐于助人，经常帮这家干点活，帮那家出点力，从不计较什么。我的母亲有时候到城里来住几天，他都主动要求为母亲看家，母亲也非常放心，而且，他会将那些鸡、鸭、猪都喂养的饱饱的，看管的好好的。因为手里有了面包车，经常不是被这家喊着送趟客，就是被请去拉点东西，尽管他一再拒绝别人给的费用，但大家还是在感激之余用其他的方式给予报答。

　　使我感动的一件事是在去年初冬，村里一户吴姓人家的一头近百斤重的猪不慎掉进了邻家没有盖盖子的井里，当时，家里只有吴老太一人，老人急得直哭，而闻讯赶来的人面对那深约十多米的水井束手无策。郭子来了，先是安慰老人，脱下厚实的衣服，只穿着内衣并在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情况下，利用双手双腿支撑着井壁，下到井里，然后喊人放下井绳，将绳子牢牢地栓在猪身，恁是从井里打捞上来。可想而知。他在井里栓猪的同时折腾了很久，也费了老鼻子劲了。当他从井里还是用同样的方式上来时，浑身湿漉漉的，一下子就累瘫在地上。

　　下个月的三号，是郭子的生日。我可是提前对他说了，到时候一定来祝贺下。他却一再要求，男人四十还过什么生日，来喝酒就行了。我说，你是我的好邻居，又是我的老弟，这个生日不但要过、酒不但要喝，而且，得过的热闹，喝的尽兴……（全文2524个字，于2010年6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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