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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割油菜

2022-01-18抒情散文杜永生

收割油菜
[文/杜永生]上周四,母亲来电话说家里栽种的两亩地油菜可以开镰了。我非常高兴。也不用母亲直说,我是要在周末一定赶回去收割。转业回来的这几年,每到这个时候,我都积极关注着油菜的收割时间,也总要在周末回去关注着油菜的成熟状况,也会计……
收割油菜
[文/杜永生]

  上周四,母亲来电话说家里栽种的两亩地油菜可以开镰了。我非常高兴。也不用母亲直说,我是要在周末一定赶回去收割。

  转业回来的这几年,每到这个时候,我都积极关注着油菜的收割时间,也总要在周末回去关注着油菜的成熟状况,也会计划着利用周末的时间回去帮母亲收割,以减少她的辛苦。还有午季的割麦,秋季的割稻。母亲安种的两亩地油菜品种是皖油9号,这是滁州地区一种普遍栽种的优质高产油菜。

  今年,这两亩地油菜长势非常喜人,密集的菜垄连风都渗透不进,个个饱满,株株壮实,结生盈挂着的荚子(角果)里是趋熟的丰满的子粒。

  收获油菜的过程是辛苦的也是欣喜的。要先把沟垄里的水排除干净。要赶早。几乎还都是在侵晨,就听得见田野上到处都是镰刀刈割着菜秆发出的刷刷的声浪了。刈割油菜是要赶在它们内里的耔粒还没有炸裂、不是特别饱满的时候。刚收割下来的油菜从荚子(角果)到秆子还是青梗梗,蓬松而整齐地堆积在田垄里,这些油菜秆子非常粗壮,每一株都足有一米五之多,缀挂秆上的荚子沉甸甸的,细长而饱实。细数,单株有效荚子(角果)近500个,角粒数30多粒,亩均可达200公斤。

  刚收割下的油菜是需要放在田里晾晒上几天的,这样便使得耔粒能够轻易的被敲打下来。等那些荚子(角果)都等不及了并基本上都裂开了嘴的时候,农人就要在田的中间把那些油菜根子(桩子)拔掉,铺上一个厚实的塑料薄膜或由多个颜色各异的蛇皮袋子织界成的大毡布,然后,抱起一把,开始捶打,用树棍子,用连枷都可以。油菜簌簌而落的声音听的也是十分真切。一遍是不够的,第一遍后,再把这些秆子铺陈开来,继续晾晒着,等过一两天后再来捶打,以至于耔粒彻底掉落下来。油菜收回去后,还得精心晾晒干才能拉去出售。

  过去,并不是这样直接在田里捶打的,而是需要把收割出来的油菜趁着颜色青梗梗的全部挑到公场上。显然,那个沉寂了一冬带一春的公场,经过农人们提前几天的碾压整理,以光趟的开阔的场面再次迎来了它喧闹的景象了。因为场面大,油菜秆子就能被有效充分地晒干水分而变得干裂,那些饱满的耔壳很快就会裂开,粒粒或黄或黑的菜耔便会急不可耐地蹦达出来。所以,只需要晒上个把个太阳就可以捶打了。   过去捶打油菜的过程比较繁琐。要赶在烈日当空的时候,大多是在中午。将这些油菜秆子匀和地铺展开来,当连枷掊击在上,就是簌簌窸窸的耔粒滚落的声音。然后,再翻场,重新捶打一次,当用杈子挑出一层厚实的油菜秆子之后,你看那乌乌亮亮、密密匝匝的就是收获的菜耔。如此需要反复数次,确保油菜耔完全打下来。那些经过几次捶打并不断翻晒后的油菜秆子,由最初的青青梗梗变成了白白皙皙,也成了农家烧锅用的良好的柴草,这些秸秆被堆积在公场的边沿。菜耔是要经过几个太阳的晾晒之后,有滑溜溜、干实实的手感就可以出售了,而这些菜耔是当地农人最主要的经济收入了。如今,他们种植油菜的兴趣越来越浓,面积越来越大,品种也越来越好。每家每户的水田除了留分把地作为秧田外,其余基本上都种植上了油菜,每亩400多斤的收成(每斤收购价近3元),变现成1000多元的现金,还是很划算的,母亲在家种植的这2亩地的油菜估计今年有2400元的收入。

  这也是农人们辛苦劳作的回报啊。这是一个农家家庭收入的重要部分。手里有了钱,他们就得及时的还盖房或带儿媳妇所欠下的债,还要购置各种化肥,这些看似丰盈的收入也很快就空空如也。他们一定会留足自家生活所需要的油量,他们会把一些菜耔拉到街上或附近的油坊换取一定量的油票。

  在乡村,农家长年累月食用的油料就是一成不变的菜耔油。我就特别喜欢吃这种油呢。喜欢吃菜耔油不光是因为我生于农村从农村出来的,更多的却是因为这种油很素朴,很实惠,有一种特殊的情感。这种油没有任何的添加剂,用现在的时髦话叫“绿色食品”。这种油都是乡下的油坊里用笨重笨拙的榨油机榨出来的。

  不出几天,不管是多么燥热的天气,不管公场上的土壤多么板结,而遗落下来的菜子粒很快又破土而出并个个伸出嫩绿的鲜灵的脑袋,在惊喜的或羞赧的张望着。其实,它们就是菜秧子。是油菜的重生。这就是它们坚韧的生命秉性,只要有土壤,不管遗留在哪里,都有重生的渴求与愿望。可惜,这个时候不是它们可以展衍丰盈的季节,不是生命可以伸坦延续下来的环境,它们亦如秋后的稻茬子一样,奕奕、茵茵。齐匝匝、密涌涌、兴冲冲地显示出傲人眩眼的新绿。不过,短暂的生命之间却给了人们视觉上的肯认和情感上的惋叹,很快它们嫩绿娇翠的身体就成了鸡们、鸟们和猪儿鲜嫩的食物。所以,现在绝大部分油菜的安种都是选择培育好了菜秧后再个个用手栽植,这样也确实减少了被畜禽糟蹋的可能性。毕竟栽种上的油菜都是一大棵显得既粗糙又老气,这似乎对它们产生不出什么口感或念想了。过去,油菜几乎都是靠撒种的,是一个叫“三月黄”的菜种,不仅产量低,而且很容易在长成菜秧子时被家禽或鸟儿啄(叨、啃)食。所以,那个时候,尽管人们总要在田边转悠着追撵着,尽管田间地头的稻草人特别多,各种姿态很生动很夸张,可总也抵挡不住畜禽们食欲的冲击。

  在过去,他们选择把收割下来的油菜肩挑到公场上,为的就是收了菜耔之后的那些秸秆和子壳。秸秆是良好的烧火料,而子壳在经过粉碎机搅碎后,就是猪的很好的饲料。现在大家都很少再挑到公场上了,秸秆和子壳就直接点燃,付之于灰烬。不仅浓烟滚滚造成空气污染,而且,也实在是浪费了可惜了。

  我老家属于半丘陵半圩区地带,因而小麦的种植范围就比较小,这些已经收割后的油菜地会被及时的引上水或打满水,是需要将干硬的土壤浸泡后并进行着深耕易耨,以待稻秧下田。油菜收割完,就要插秧。秧插完,就是收割小麦。农活一个接着一个,农家人的忙碌也是一天紧接着一天。这是农人们现实生活的写照,也是他们真实的生活状态。他们忙碌着,辛苦着,也收获着,期待着。因为,在他们的心里,始终有个素朴的心愿,那就是土地与庄稼,是他们终身敬守的职业,是他们生生不息、殷殷不朽的期待。(全文2375个字,于09年5月11日晚)
[ 本帖最后由 杜永生 于 2009-5-26 16:04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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