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乡台

立冬之后的阳光少了灼灼逼人的气势，多了母亲的慈爱，当亲吻着你秋瑟的面颊，会感到暖如心田。此时的天空染成了海洋，云朵便是浪花。伫立在阳台上的我，遥望着浪花点缀的碧空。我很想知道，天边的样子。是否也可以踏上让心变得软软得沙滩？但，昨夜那空中一闪一闪的……难道不是夏天遗忘在沙滩上的空贝壳之眼吗？不会撒谎的眼睛告诉我，美丽的天边遥可及。

　　当金色之光暖满了整个眼眶，我便闭上眼帘。我知道有一帘幽梦，但此刻我却是一帘金梦，或许与她新染的金发有关。想着她那唇，白里透着红，红得似三月里含苞欲放的桃花，仿佛待君一夜春雨始怒放；想着她那单眼皮一眨一眨的，单纯得似婴儿般纯情的牟子。不会说谎的牟子告诉我，她就是我要寻找的天边吗？

　　“刚，写生去，我等你。”恍惚中我听到她那熟悉的声音，睁开眼，看见她背着画夹站在楼下的空地上，挥舞着双手向我呼唤。于是我故意把手张开，放在耳朵边形成喇叭状。用耳朵对着她很大声的喊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到。”

　　她便向我一字一顿的向我全力呐喊：“我们去写生，你这个傻刚。”于是我不能在装听不到的傻刚了，朝她展开双臂，内心发出一声：“oh，yeah”便转身，飞奔下楼。 渐行渐远的我们远离了浮躁的市区。山路的崎岖，让我们气喘吁吁。阳光经过林间那些常绿叶子的层层阻挡之后，挣扎出来的便是线。不同方向的线，便织成了网。没有花蝴蝶的来回穿行，便多了一分清寂；但闻寥寥鸟语，不见其身，更多了一分空寂。幽径自曲，有曲便有阔。

　　“望乡台，到了。”她在前面如是说。

　　果然一块开阔地

　　“咦，快看，好多的枫树！”我拉过她的手惊呼道。

　　“恩，我们今天就在这里画枫叶吧！”她回答。

　　是风带来的种子吗？如今茁壮成长的枫树，已根深蒂固，便是无法归去。只能年复一年的望着，念着故乡的样子。希望自己的子孙投入风的怀抱，有朝一日能返回故乡，告诉乡亲们，“不要担心，这里风调雨顺，我们过的很好。”

　　片片枫叶都是情，情到深处自然红。一阵风吹过，全世界火红的枫叶开始翩翩起舞，舞到痴情处便是坠落。我闭上眼，听到的是它旋转时的尖叫，落地时的叹息！闻到的是那自上而下，稍纵即逝的枫香。梦醒之后，便是繁华落尽，暗香不复。我才蓦然回首，发现她弯着腰坐在枫树下，在膝盖上的画夹里素描着。

　　我悄然走到她身后，她的专心，她的姿态，让一片枫叶停留在发稍间。难道枫叶知道是在画她吗？抑或，一个传说“如果接谁住了飘落的枫叶，那么这个人会得到枫叶得祝福。”她却全然不知幸运之神的幸临。思绪依然在纸间流淌，看她的笔法，听她运笔的气息，想她构思的意境。随她手势的三去三回，便是叶子三裂；提腕一个弧线的收笔，便成了叶子的掌。

　　就这样叶渐厚、枝渐弱，看似简单的素描却蕴藏着无法捕捉的千机。明暗的对立，树山的交错，我纠结在对与错中，却想着她前世与今生。有一个传说，爱上一个人，如果没有征得这人前世得同意，那么这场爱恋将会遭遇情劫。关键是怎样找到她的前世？如果昼是今生，夜便是前世；喜欢是今生，反感便是前世。我知道，我是喜欢她的，如果某天我对她产生了反感，便是她前世在引诱我的反感神经处于兴奋中。原来两个人在一起，是要克服彼此的反感，如征得彼此前世的同意。

　　“刚，不要傻站着，说说这副素描的缺点” 她似乎知道我的位置，便如是说。

　　“哦，”我一边回答一边取过她完成的作品，仔细欣赏着， “我感觉，现实中的枫树，稀少了叶子。而画中的枫树，叶茂枝弱，不真实。”

　　“呵呵，你这个傻刚，我是虚构多了一些叶子，突出生机勃勃嘛！”她回答道

　　“难道，强枝弱叶就没有生机吗？若没生机却能熬过严冬，却能在春季发芽开花啊”我反驳道。

　　“但是素描必定是素描，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 她用提高几倍的音量，变速的音质来回答我。

我望着她向崖边飞奔而去的背影，我想，她可能生气了。她站在向外突出的一块大石之上，展开双臂，头向后仰，欲腾空跃下。“不，不要……”我不由自主的呼喊道，向她飞扑而去。她闻声回首，向我困惑的问道：“你在说什么，不要，我听不懂？”

　　她的责疑让不知所措的我拉过她的手，感觉是那样的温柔。原来她只是让灵魂在风中飞翔，是我想得太多。仓促间我便支吾的回答道：“是说你不要，不要生气的意思了。”

　　“我想你若成了大画家，不会抛弃你面前这个傻刚吧！”我说。

　　“不会，你永远是我心中的好刚！”她终于笑了。

　　她的笑感染着我，于是我望着乡，对着风，很大声的呼唤到：“风，你听到了吗？你可是我们永不变心的见证人哦！”


　　　　　　　　　　　　　傻失，创作时间，2008.12.10 [ 本帖最后由 杜永生 于 2009-3-18 11:05 编辑 ] 望乡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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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3-17 22:52 上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