拚将劳形付大荒 偷得天地真精神[转贴] [求助]
2022-01-18叙事散文雨林儿
拚将劳形付大荒偷得天地真精神——评王若冰《走进大秦岭》丁念保“秦岭,天下之大阻”。两千年前,司马迁对秦岭即有此认识。职是之故,秦岭一直被人视为畏途。若冰先生并非秦岭腹地人。他出生的甘肃天水麦积山只是西秦岭山地余脉。2004年7月至9月整整一……
拚将劳形付大荒偷得天地真精神
——评王若冰《走进大秦岭》
丁念保 “秦岭,天下之大阻”。两千年前,司马迁对秦岭即有此认识。职是之故,秦岭一直被人视为畏途。 若冰先生并非秦岭腹地人。他出生的甘肃天水麦积山只是西秦岭山地余脉。2004年7月至9月整整一个酷热难耐的盛夏,身体并不强壮的王若冰先生从家乡西秦岭山地出发,一头扎进渭河和汉江之间唤作“秦岭”的那片高险陡峻的高地上。因为考虑到途中种种危险,他甚至跟最要好的朋友嘱托了后事。第一次壮行之后,他又六进六出秦岭。2007年后半年,我们便看到了这部椎心之作:《走进大秦岭——中华民族父亲山探行》。 《走进大秦岭》无疑是一部元气淋漓的作品。若冰不是历史文化地理学家,但他所作的工作足以让熟知并研究西北——中原文化地理的行家服膺。书中,若冰提到法国人格鲁塞所著《草原帝国》,并流露出扼腕叹服之意。若冰远远不是如格鲁塞那样赫赫大名的历史地理学家,甚至正统的文史学界未闻其名,但读完全卷,我分明看到了一种宏大的野心,可以说,若冰建构了他心目中庞大的“秦岭帝国”—— 若冰笔下秦岭,是“大秦岭”。它并非只是横亘陕西中南部、作为关中和汉中界山的概念,而是指西起陇南山地,东至伏牛山区,北及渭河南岸,南至剑门关和神农架山区,包括陕西、四川、湖北、河南、甘肃局部地方在内的广大地域。在具体考察时,若冰又远远避开他力有未逮、弄不好会成为他的阿喀琉斯之踵的关乎秦岭的自然地理知识,坚持戴上历史文化的严密透镜行走。他牢记了自己制定的准则:尽量行走在秦岭主峰以南相对较为和缓的地带,而足迹所至南界,则大体以汉江为限——这不是要削足适履,而是因为他深深地懂得,只有在这众峰拥簇的相对闭塞地带,才保留了秦岭文化数千年来一脉相承的真血髓。 若冰笔下的秦岭,是“文化秦岭”。而纺织秦岭这条“文化长城”的,有秦文化、楚文化、巴蜀文化、关中文化、中原文化、道教文化、宗族文化、兵戎文化、土匪文化、移民文化、交通文化、建筑文化、医药文化等等。正如若冰的秦岭之行不是按照一条既定的线路图一线到底的穿行,而是不断反复与穿插一样,他笔下的秦岭,正是以上多种文化相互映照、相互融渗的结晶。或者说,由于对与秦岭盘根错节相互纠缠的以上各种文化的熟稔与深透把捉,他才盗得“天火”:捏住了秦岭的喉咙、精血与气脉。 若冰出生并长年生活其间的西秦岭山地,本是人文始祖伏羲与女娲的故乡,这里还是秦早期文化的发祥地和蜀魏交锋的前线地带。对于秦文化和兵戎文化,他自然不会陌生。我们看到,进入云水苍茫、林木交错的秦岭深处时,他显然是师出有名,来者不善:若冰已仗着一柄“文化的利剑”。在五十多个县分、一百多个乡镇颠踬奔走时,他如同作战一样地忙迫:每至一地,都要找县志办查阅并复印资料,马不停蹄地探访谙熟历史文化的研究人员与当地老人;夜幕降临,他总要在严格地做好一天的笔记之后才入睡。此等不舍昼夜的文化“饲喂”,使得若冰在日后正式成文时能够游刃有余地抽丝剥茧、取精用宏。书稿中,在在闪烁着令人心折的历史文化见地—— 譬如,将秦岭称作是中华民族父亲山,便是令人耳目一亮的文化诠释。对于如此定位的原因,作者虽未论及,但掩读其卷,不能不说是犹如画龙点睛那般传神的概括。依笔者之见,秦岭一带是中华文明的重要发祥地,且是文字有载以来上古夏、商、周、秦几朝生活、征伐、采邑之地,犹如这几个民族的靠枕和衣襟;秦岭是中华内陆腹地的重要屏障,它像一条阔大壮实的臂膀,拦住了时时南下掳掠的外族铁骑;历史上,这里兵戎不断,贼寇横行,民风强悍,如非忍耐力极强的部众,断断不能生存…… 譬如,对于郦道元《水经注》上称作“南山”的这座大山何以被改称“秦岭”,若冰以一个诗人的直觉,作了如下阐发:“是秦岭给了秦人生存、生活、成长、壮大的温暖家园,是秦岭的高峻与博大,在秦人历经十数代、五百多年的成长过程中,赋予、培养了他们从马夫到帝王的气魄与雄心,是秦岭为秦人后来的创业征战提供了天然保障,尤其是秦人在其完成霸业后,其政权经济的中心,仍然紧紧围绕着秦岭、依靠着秦岭——秦岭是秦人的历史,秦岭是秦人的现实,秦岭是秦人的梦想与宿命。”故此,若冰认为,“秦岭”的真正含义,不是别的,正是“秦人的山岭,或者说秦人居住的山岭”。似此,恐怕是那些言必称据的学问家敢想而又不敢道出的。 如上所言,秦岭文化是多元文化交相攒聚的产物。多元文化的勾连与呼应,使该书丰厚如织,散射出绚烂迷离的光芒—— 譬如,作者作秦岭文化探源时,一直追溯到西秦岭天水一带(古成纪)的伏羲女娲传说,同时又饶有兴味地大书特书秦岭南坡神农架地区流传至今的《黑暗传》;譬如,作者在乐此不疲地考察了作为“黄土下的城邦”的大地湾文明、蓝田文明、仰韶文明、先秦文明之后,又念念不忘只是留下了一些器物,但文字几无所载,与中原文明拉开了神秘距离的巴文明;另外,作品中既有对“最早的改革家”商鞅、“英雄神仙”张良、“千古贤相”诸葛亮、“飞将军”李广等的挽悼与追怀,也有对恶魔王三春、“好土匪”魏辅唐的描画与勾勒;既有对彪炳史册的李自成农民义军、樊崇率领的赤眉军行迹的神往,又有对史著语焉不祥的白莲教起义的考略…… 我们看到,作为新闻记者和诗人的王若冰,绝不是一位文化绝对主义者,他拥有训练有素的文化历史学家恰恰容易丢失的开阔的人文眼界。他的历史观,既非正统的“官学历史观”,又非机械的“历史达尔文主义”,他在大量征引正史材料的同时,又大量搜求民间传说、野史、逸闻作为补充。这种用“加法”而非“减法”的研究描述方法,使他的对象显得格外丰赡,换句话说,他的描述绝对是对对象的凸显而非遮蔽。 尤为别开生面,容易被一般读者激赏的,是王若冰对“角落里的历史”的爬梳与剔抉:如他对出现于甘肃南部西秦岭山地、政权延续数百年、由氐族杨氏建立的仇池古国的考辨;对春秋时期出现在秦岭南坡湖北竹山一带、绵亘一千多年的小王国——庸的追怀;对至今几已漫漶无存的曾作为秦楚两国界墙的南长城的指认,等等,即就是作为独立的历史研究,也可算作较为新鲜、有待深入的课题。 当然,更难的不是不同文化的块面的指陈,而是它们之间的互相比照与勾连。若冰向我们如数家珍一般地抖落:女娲传说,便遍及秦岭南北——甘肃秦安陇城乡有“女娲洞”,湖北竹山方城山当地又叫“女娲山”;天水市内有伏羲庙、卦台山,而同一区内陇南仇池山有伏羲崖;秦岭南坡陇南山区至今存有“架葬”习俗,而古代巴人则有“悬棺”遗风……至于这些文化何以形成了不同特征?孰先孰后,有无勾连? 对于这些问题,若冰并不急于去勘破谜底,而是耐心地引导我们去作一次次心灵远征。这时候,他不是一个冷冰冰的纯然外在的观察者,而是像一只向火的飞蛾一般,让一颗燃烧的心去和历史文化对象激情碰撞,他的推测与问询,他的质疑与诘难,无不带着他自体血的温热。这使得《走进大秦岭》没有变成不同历史文化块面的马赛克拼贴,而成了一部心魂之作,对作品的阅读,成为了一次安顿精神、锻造人格、考验智力的长旅。 历史已矣,真人犹在。秦岭的血魂在历史中显影,又在民间留存。除了真情体验的贯注而外,作品写法上的另一重要特色,在于作者非常重视“活在民间”的“口述历史”。在漫漶不清的历史迷障中穿行,若冰首先选择的,是“亲眼看到”和“亲耳听到”。如好土匪魏辅唐的“四不像”形象,即“一不像地主老财,二不像绿林好汉,三不像江湖侠士,四不像观音菩萨”,是至今健在的魏辅唐当年的少校参谋许仲德老人的生动概括;由太白深山采了一辈子药,“坐在那一堆装药材的红布袋中间”的庄能才老人,他感知了今已式微的中医药文化;而对供奉着两位红军战士的“红军老祖庙”的采访,促使他更深地思考了政治与民俗、科学与迷信、人与神之间的关系…… 在文化旅游散文泛如浮沤,许多作家只是靠自己的双脚写作的今天,王若冰的写作无疑标示了一种高度。史迹与传说,见证与体验,哲思与诗情的交融互汇,使他的《走进大秦岭》不折不扣地成为了一道丰美的“文化大餐”。 最后,我得谈一点不足与建议。由于学养特点的原因,作者全然略去了自然地理意义上的秦岭的特殊性,从而使他的观照失去了相当有意味的一个方面;对于秦岭之为“父亲山”,如能与其它山脉进行宏观比照,就可以作出更有说服力的文化发掘;个别地方的论证,未能找到最新、最有说服力的材料。我想,作者肯定有机会补充,因为秦岭已成了作者心魂的安顿处,成了他动不动就要去停留和驻足的第二故乡。 文章引用自:
丁念保 “秦岭,天下之大阻”。两千年前,司马迁对秦岭即有此认识。职是之故,秦岭一直被人视为畏途。 若冰先生并非秦岭腹地人。他出生的甘肃天水麦积山只是西秦岭山地余脉。2004年7月至9月整整一个酷热难耐的盛夏,身体并不强壮的王若冰先生从家乡西秦岭山地出发,一头扎进渭河和汉江之间唤作“秦岭”的那片高险陡峻的高地上。因为考虑到途中种种危险,他甚至跟最要好的朋友嘱托了后事。第一次壮行之后,他又六进六出秦岭。2007年后半年,我们便看到了这部椎心之作:《走进大秦岭——中华民族父亲山探行》。 《走进大秦岭》无疑是一部元气淋漓的作品。若冰不是历史文化地理学家,但他所作的工作足以让熟知并研究西北——中原文化地理的行家服膺。书中,若冰提到法国人格鲁塞所著《草原帝国》,并流露出扼腕叹服之意。若冰远远不是如格鲁塞那样赫赫大名的历史地理学家,甚至正统的文史学界未闻其名,但读完全卷,我分明看到了一种宏大的野心,可以说,若冰建构了他心目中庞大的“秦岭帝国”—— 若冰笔下秦岭,是“大秦岭”。它并非只是横亘陕西中南部、作为关中和汉中界山的概念,而是指西起陇南山地,东至伏牛山区,北及渭河南岸,南至剑门关和神农架山区,包括陕西、四川、湖北、河南、甘肃局部地方在内的广大地域。在具体考察时,若冰又远远避开他力有未逮、弄不好会成为他的阿喀琉斯之踵的关乎秦岭的自然地理知识,坚持戴上历史文化的严密透镜行走。他牢记了自己制定的准则:尽量行走在秦岭主峰以南相对较为和缓的地带,而足迹所至南界,则大体以汉江为限——这不是要削足适履,而是因为他深深地懂得,只有在这众峰拥簇的相对闭塞地带,才保留了秦岭文化数千年来一脉相承的真血髓。 若冰笔下的秦岭,是“文化秦岭”。而纺织秦岭这条“文化长城”的,有秦文化、楚文化、巴蜀文化、关中文化、中原文化、道教文化、宗族文化、兵戎文化、土匪文化、移民文化、交通文化、建筑文化、医药文化等等。正如若冰的秦岭之行不是按照一条既定的线路图一线到底的穿行,而是不断反复与穿插一样,他笔下的秦岭,正是以上多种文化相互映照、相互融渗的结晶。或者说,由于对与秦岭盘根错节相互纠缠的以上各种文化的熟稔与深透把捉,他才盗得“天火”:捏住了秦岭的喉咙、精血与气脉。 若冰出生并长年生活其间的西秦岭山地,本是人文始祖伏羲与女娲的故乡,这里还是秦早期文化的发祥地和蜀魏交锋的前线地带。对于秦文化和兵戎文化,他自然不会陌生。我们看到,进入云水苍茫、林木交错的秦岭深处时,他显然是师出有名,来者不善:若冰已仗着一柄“文化的利剑”。在五十多个县分、一百多个乡镇颠踬奔走时,他如同作战一样地忙迫:每至一地,都要找县志办查阅并复印资料,马不停蹄地探访谙熟历史文化的研究人员与当地老人;夜幕降临,他总要在严格地做好一天的笔记之后才入睡。此等不舍昼夜的文化“饲喂”,使得若冰在日后正式成文时能够游刃有余地抽丝剥茧、取精用宏。书稿中,在在闪烁着令人心折的历史文化见地—— 譬如,将秦岭称作是中华民族父亲山,便是令人耳目一亮的文化诠释。对于如此定位的原因,作者虽未论及,但掩读其卷,不能不说是犹如画龙点睛那般传神的概括。依笔者之见,秦岭一带是中华文明的重要发祥地,且是文字有载以来上古夏、商、周、秦几朝生活、征伐、采邑之地,犹如这几个民族的靠枕和衣襟;秦岭是中华内陆腹地的重要屏障,它像一条阔大壮实的臂膀,拦住了时时南下掳掠的外族铁骑;历史上,这里兵戎不断,贼寇横行,民风强悍,如非忍耐力极强的部众,断断不能生存…… 譬如,对于郦道元《水经注》上称作“南山”的这座大山何以被改称“秦岭”,若冰以一个诗人的直觉,作了如下阐发:“是秦岭给了秦人生存、生活、成长、壮大的温暖家园,是秦岭的高峻与博大,在秦人历经十数代、五百多年的成长过程中,赋予、培养了他们从马夫到帝王的气魄与雄心,是秦岭为秦人后来的创业征战提供了天然保障,尤其是秦人在其完成霸业后,其政权经济的中心,仍然紧紧围绕着秦岭、依靠着秦岭——秦岭是秦人的历史,秦岭是秦人的现实,秦岭是秦人的梦想与宿命。”故此,若冰认为,“秦岭”的真正含义,不是别的,正是“秦人的山岭,或者说秦人居住的山岭”。似此,恐怕是那些言必称据的学问家敢想而又不敢道出的。 如上所言,秦岭文化是多元文化交相攒聚的产物。多元文化的勾连与呼应,使该书丰厚如织,散射出绚烂迷离的光芒—— 譬如,作者作秦岭文化探源时,一直追溯到西秦岭天水一带(古成纪)的伏羲女娲传说,同时又饶有兴味地大书特书秦岭南坡神农架地区流传至今的《黑暗传》;譬如,作者在乐此不疲地考察了作为“黄土下的城邦”的大地湾文明、蓝田文明、仰韶文明、先秦文明之后,又念念不忘只是留下了一些器物,但文字几无所载,与中原文明拉开了神秘距离的巴文明;另外,作品中既有对“最早的改革家”商鞅、“英雄神仙”张良、“千古贤相”诸葛亮、“飞将军”李广等的挽悼与追怀,也有对恶魔王三春、“好土匪”魏辅唐的描画与勾勒;既有对彪炳史册的李自成农民义军、樊崇率领的赤眉军行迹的神往,又有对史著语焉不祥的白莲教起义的考略…… 我们看到,作为新闻记者和诗人的王若冰,绝不是一位文化绝对主义者,他拥有训练有素的文化历史学家恰恰容易丢失的开阔的人文眼界。他的历史观,既非正统的“官学历史观”,又非机械的“历史达尔文主义”,他在大量征引正史材料的同时,又大量搜求民间传说、野史、逸闻作为补充。这种用“加法”而非“减法”的研究描述方法,使他的对象显得格外丰赡,换句话说,他的描述绝对是对对象的凸显而非遮蔽。 尤为别开生面,容易被一般读者激赏的,是王若冰对“角落里的历史”的爬梳与剔抉:如他对出现于甘肃南部西秦岭山地、政权延续数百年、由氐族杨氏建立的仇池古国的考辨;对春秋时期出现在秦岭南坡湖北竹山一带、绵亘一千多年的小王国——庸的追怀;对至今几已漫漶无存的曾作为秦楚两国界墙的南长城的指认,等等,即就是作为独立的历史研究,也可算作较为新鲜、有待深入的课题。 当然,更难的不是不同文化的块面的指陈,而是它们之间的互相比照与勾连。若冰向我们如数家珍一般地抖落:女娲传说,便遍及秦岭南北——甘肃秦安陇城乡有“女娲洞”,湖北竹山方城山当地又叫“女娲山”;天水市内有伏羲庙、卦台山,而同一区内陇南仇池山有伏羲崖;秦岭南坡陇南山区至今存有“架葬”习俗,而古代巴人则有“悬棺”遗风……至于这些文化何以形成了不同特征?孰先孰后,有无勾连? 对于这些问题,若冰并不急于去勘破谜底,而是耐心地引导我们去作一次次心灵远征。这时候,他不是一个冷冰冰的纯然外在的观察者,而是像一只向火的飞蛾一般,让一颗燃烧的心去和历史文化对象激情碰撞,他的推测与问询,他的质疑与诘难,无不带着他自体血的温热。这使得《走进大秦岭》没有变成不同历史文化块面的马赛克拼贴,而成了一部心魂之作,对作品的阅读,成为了一次安顿精神、锻造人格、考验智力的长旅。 历史已矣,真人犹在。秦岭的血魂在历史中显影,又在民间留存。除了真情体验的贯注而外,作品写法上的另一重要特色,在于作者非常重视“活在民间”的“口述历史”。在漫漶不清的历史迷障中穿行,若冰首先选择的,是“亲眼看到”和“亲耳听到”。如好土匪魏辅唐的“四不像”形象,即“一不像地主老财,二不像绿林好汉,三不像江湖侠士,四不像观音菩萨”,是至今健在的魏辅唐当年的少校参谋许仲德老人的生动概括;由太白深山采了一辈子药,“坐在那一堆装药材的红布袋中间”的庄能才老人,他感知了今已式微的中医药文化;而对供奉着两位红军战士的“红军老祖庙”的采访,促使他更深地思考了政治与民俗、科学与迷信、人与神之间的关系…… 在文化旅游散文泛如浮沤,许多作家只是靠自己的双脚写作的今天,王若冰的写作无疑标示了一种高度。史迹与传说,见证与体验,哲思与诗情的交融互汇,使他的《走进大秦岭》不折不扣地成为了一道丰美的“文化大餐”。 最后,我得谈一点不足与建议。由于学养特点的原因,作者全然略去了自然地理意义上的秦岭的特殊性,从而使他的观照失去了相当有意味的一个方面;对于秦岭之为“父亲山”,如能与其它山脉进行宏观比照,就可以作出更有说服力的文化发掘;个别地方的论证,未能找到最新、最有说服力的材料。我想,作者肯定有机会补充,因为秦岭已成了作者心魂的安顿处,成了他动不动就要去停留和驻足的第二故乡。 文章引用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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