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走着你就远了

　
走着走着你就远了

——谨以此篇含血的文字祭奠我的初恋
■聂中民
　　不知道为什么，行走在这个城市最繁华的一条街道上，我就碰见了你。时间把阳光的影子拉得细细长长的，我仅有的那么一点忧伤便一点点的弥漫了开来。一转身，你就在茫茫人海中消失了。我沿这天堂街一直走下去，经过这个城市最幽雅的那家酒吧，然后就到了后街。本来后街我经常去的，可面对那个高高的教堂，我忽然发现那尖尖的塔顶如同情报人员和上帝沟通的信号塔。于是我怕自己的隐私被上帝知道，所以我在门口看见了牧师，他依然那么严肃和虔诚。你的确离开了这个城市，我站在冬天的风中，忽然听见谁家的鸟儿在歌唱。

　　那一年，我从光和影的游戏中出来的时候，太阳正暖暖的洒在这个城市的水泥墙根下。我从早上一直走到了黄昏，路上经过了老电影院，夕阳中一对情人在寻找黑夜。我明显感觉到那男人的面目狰狞，这么漂亮的姑娘你为什么去和那老男人看电影嘛。记得曾经我为电视剧《给我一支烟》中的女主人，一个在钻石人间夜总会跳舞的姑娘的命运泪流满面。我想你那天的消失，明显是在回避那段记忆。一个姑娘在上学的时候失去贞操总会被人耻笑的，但你选择了堕落。

　　我喜欢从那个不知道名字的小村庄逃离，然后进入一个人的城市。城市是以购买能力来衡量的。在乡村，我可以任意推开别人的家的门。自然主人是少不了烟酒茶水的。今年我依然去了和你曾经约会的那个小村庄，在曲折迂回的乡间小路上，我打着响亮的口哨，在空旷寂寞的田野里，我听见了一个苍老的嗓子在吼秦腔。不知道为什么，唐代诗人笔下“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句子很突兀的冒了出来。

　　河流里结了冰，圆润光滑的鹅卵石如同我的内心，一半埋在泥沙中，一半裸露在大地上。我发现自己有那么一点儿失落的时候，你走了。走着走着，你就远了。冬天在一点一点的融化着我，远山上那些星星点点的雪如同苍穹的空洞。黛青色的山上我一直无缘怕上去，据说那里居住着神仙。如果你有缘，便会看到你前世的轮回。其实我并不想知道那些虚无的神话，我只想怀念那段青春的岁月。

　　乡村的冬天里幽静的很，我站在月光下，望着远处的万家灯火。我忽然想起白天的时候，那宽大的河床里只有一条小小的河流在哗啦哗啦的歌唱。那一片白杨林萧索而散漫的守望着来年的绿色。乡村的遗韵就是这些树和炊烟，我相信树是会说话的，炊烟是有生命的。一群麻雀落在光突突的树丫上，寻找着春天。一条忧伤的河流就静静的从那片树林中穿过。我不知道这河流有多长，但我知道我思念的路有多长，就能流淌多少时光。

　　一个男人彻底的死了，一个少女嫁人了，是在冬天。当我怀念这一切的时候，正是一个下午，那些忧伤的情歌让我任性的疼痛了起来。站在时光的隧道中，仰望群山，我茫然不知去向。于是，忽然温暖而幸福。慢慢地老了一个人，他在怅望遥远的雪域，期待真正属于他的生活和爱情。行走在一个冬天的早晨，在城市的人行道上，太阳猛烈的晒了一个上午，兰山就那么懒洋洋的苏醒了。

　　离开城市的那一天，高原上的雪垂直纷洒。于是，我从这个雪落的日子东头走到了西头。夕阳从山的这一边滑向那一边。从一片阴霓笼罩的红晕中偷窥这个偌大的世界。一扇门通向了冬天，静谧的风吹过城市和村庄。这时候，我的忧郁及伤痛以鲜活的一面存在于这个冬天。

　　冬天的城市是僵硬冰冷的，在一个明月朗朗的夜晚，你又一次走进我的梦境。你素妆如初，衣服红的滴血。虽然梦境飘渺如烟，我却能清晰的看到你幽深的瞳孔下灼灼逼人的眸子，水一样的柔光在我的眼前晃来晃去。一整夜，我展转反侧。至今我都不知道你那艳红的衣服是什么款式。虽然我次日去找文明城市的半仙解梦，但是一无所获。然后我去了商场，同样没有找到梦里你穿的衣服。我想，本来我们可以相濡以沫，心心相印的。可是谁知道，我们的认识是那么的别扭，我们的相处是那么的艰难，直到后来我们以反目成仇的裂变。我宁愿相信这是上天的一个误会，如同我们是在人间烟火气息中诞生的精灵。从袅袅吹烟的乡村一路爬山涉水而去，最后我们从鸡毛店月的小村庄走向了城市。

　　在我单位阳台的花盆里，不知道什么时间有一粒种子生根发芽，虽然花开的让世界伤心与绝，毕竟没有人培育的野花是不受人欢迎的。至于能否结出硕大饱满的果实，这要看花事的造化。在苍茫的夜空里，我不知道什么是爱情，如果是爱情，那必定是惊世骇俗的千古绝唱。我们的爱情来的太突然，去的也也匆忙。后来我知道了你嫁人的真相，我不要命的喝酒，以至于把自己的脸膀紧紧的贴在被炉火烧烫的烟筒上我只明白，真爱一个人的痛苦是那么的让人心碎。

　　在我回到这个城市的时候，大雪又飘了起来。街道上冷冷清清的，只有那些车流依然在街道上游来游去。美丽的五泉山上白茫茫的一片，走上天桥，只有稀稀落落的几个小摊贩瑟缩在自己的摊位前，等待最后一个人走过。在平时，五泉山下是绝对的繁闹。上上下下的人们，买烧烤的、买袜子的、买手套的、买水果的、买纪念品的、乞讨的、打牌的、无奇不有。可今夜，只有一场雪悄悄的落在城市和乡村的土地上。这些晶莹的雪花是你洁白的婚纱，就如同梦一样周而复始的折磨这我的心灵。走着走着，雪落过之后，花就开了。

　　在落雪的那些日子，走着走着，我就哭了。在这个城市的天堂街，我看见了牧师还是一脸的严肃和虔诚。牧师那天告诉我，人是有灵魂的，人的爱情是上帝安排的。如果今生与前世的轮回无法弥补我们有缘无份的相遇和错过之后，我宁愿相信，生活是我自己的，爱情是别人的。只有日子才是真实的，所以我一直沿这命运的安排向前走，走着走着，花就开了。回头看看，你就远了。 [ 本帖最后由 聂中民 于 2009-2-21 21:27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