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岁月行吟

岁月行吟
甘肃民乐一中语文组 734500 刘希国
一首沧桑的岁月之歌，已带着古铜色的调子逶迤而去，另一首喧腾纯粹的歌，携着慌惑与希冀向我们款款走来。玫瑰般的月光，在这个祁连山脚下的小县城日以继夜的燃烧，窗棂的缝隙中映出原始又热切的眸子，澄澈，幽蓝、苍寂、肃穆，神秘得像高原的雪山海子。村子中央的石碾像人生的日晷，靠迟钝的牙齿打磨岁月的光盘，吱吱呀呀中融进了多少井绳似的炊烟，碾实了多少庄户人的日子。总以为，一场大雪可以覆盖包括记忆、友情、仇怨、荣辱在内的许多东西，可转瞬间那些往事就象雪后的太阳跟着跑回来了，像宽频的影像，清晰得让我在芸芸众生中闭上眼就能认出它来。
来到逼仄的小街上，旷阔的广场上遍插着形色各异的灯柱，两边是构造雷同的上宅下店式建筑。外地的商人，本地的贩夫靓女，躲避计划生育的超生游击队，借推销产品也推销自己的想跃出农门的无业子女，来往穿梭于这个被称为商业街的地方，这里空气污浊，这里陷阱遍布，这里树木的枯枝把雪景划碎，这里的心桥比足音更短。飘逸的晚霞里听不出洪水河涛声盘桓。但我注定要走进今日的斜阳如烟。 又是雪飞岁末时，行进在新年与旧岁的结合部，伫望于过去与未来的交叉点。流年的铁犁将我们反复埋葬或深翻。可那一件事，那件发生在十二月二日的流血事件，似一条黑色的壮虫直挠我记忆的门扉，我干枯的脑袋隐隐作痛。
两个年轻的学生，受人怂恿，从广场东北的什子追打到广场东南的什子，逞现着他们初涉江湖的开幕剧。谩骂加猛打，使精神生活本不充实的小城的人们霎时有了看点，围观起哄，引颈张望，欣赏着两个原始的武士般的学生的决战，三码子师傅甚至发动车子尾随而追，唯恐漏掉一个哪怕是最小的环节。两派青年中的胆小者也被眼前真实的武打场景怔住了，有的开始挪脚回走。两个学生中的一个终于失去了打斗的耐心，拔出刀子插向另一个同窗的大腿，刹时，鲜血像高压水柱飞涌而出，旁边的人傻呆了，没有人去阻止或挽扶。拿刀的学生终于丢掉了丈夫气，溜进了无边的夜幕。等几个良知未泯的学生慌慌张张把受伤的同学抬往医院时，血差不多飞离了他的身躯，虽然转院但无济于事。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被他人的粗莽无知和自己的任性轻狂断送了。
我想，每个人出生时都是一朵盛开的莲花。氤氲着纯净的晨露，插满新天地的每一寸空间，即使在寒风中也渴望它开放。但有时生命比精美的瓷器更易碎，虽然它高贵，不染纤尘。这些碎片正在割着你我的心。
岁月不知不觉撞痛了我翘首明天的心扉。天上飘下一丝雪花，原以为它的洁白会覆盖一切，但却令我的灵魂疼痛不已。坐在昏暗的灯光里，小心翼翼的包扎生活留给我的伤口。我们不可能总在往事的墙上捕风捉影，也不可能在众生无聊咀嚼世俗的龃龉中消磨青春，夏荷秋菊，所谓辉煌其实就是灿烂的瞬间；所谓毁灭，也就是灿烂被毁的瞬间。而生活，依旧令我们满怀希望。
今夜，处在新岁的起点，成吨的祝福早已斟满了民间的杯盏。我的心如明月般铺下一路祝福：愿每一角天空都祥和温暖，愿真爱连同她柔情的芳馨洒满迢迢路途。那蝶飞蜂舞的人生大道上，还有多少激情的日子等待我们去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