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情伤
2022-01-18抒情散文刘梅花
情伤清早推开门,是拥挤的冷气。门外蹲着厚厚的雪。这些雪赶了一夜的路,疲倦地入梦了。它们在白天停了的时候才睡觉。这是我想的。别人肯定不这么想。昨晚一梦是它们簌簌的细碎脚步声。我想这场大雪应该是到山野的领土去聚会的。它们肯定要举行隆重的聚会。可……
情伤
清早推开门,是拥挤的冷气。门外蹲着厚厚的雪。这些雪赶了一夜的路,疲倦地入梦了。它们在白天停了的时候才睡觉。这是我想的。别人肯定不这么想。昨晚一梦是它们簌簌的细碎脚步声。 我想这场大雪应该是到山野的领土去聚会的。它们肯定要举行隆重的聚会。可是啊,雪们来的太多太拥挤了,有些雪就被风推搡到城里来了。就像有些人一样,进了城的日子却是不太好过。 各家门前的雪,被扫帚赶走,连同雪未醒的梦。马路上的雪早就惊恐不定。无论怎么躲避,都有人的脚踪车的车辙来挤压。实在躲不过了,雪就把自己压缩成薄碎的冰渣,来承载反复的踹碾。雪实在是疼啊。人踩上去的时候它们咯吱咯吱地呻吟,用最弱的弱,来抵御最疼的疼。 当然别的雪们,可是在“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山野里啊!大规模的雪花儿雪片儿在那儿集合听经呢。这是我想象的。看不见的神在讲佛经。(佛用的什么语言?是山野的方言土语么?一定是雪花们老家的语言吧。) 冬很深了,有浓浓的冷气窜来窜去,在大野撒着雪花诗人一样的铺诗,蘸着河水画家一样的泼画。冷气不听话,把冬都冻得打了个趔趄。我爷爷在世时说过,他见过最冷的时候冻折的树干,冻裂的冰层,还有冻晕的牲口们。 那样的景致我当然没有见过。但我绝对可以想象树冻折的疼痛。那么冰层会不会疼呢?谁也不知道。但是所有的撕裂都是疼痛的啊。就算说出一句撕裂的语言,心都会疼呢!因此冰裂一定也是疼的。至于鲜活的牛羊,那身绒毛用来抵挡海拔三千多米高原的寒冷,是多么的不易啊!这可是寒冷的老窝。 在这冬的老家里,雪一场又一场赶来。大雪住满了山野的领地,我想它们在听神讲佛经呢。不然它们约好了来山野做什么,不在天空好好呆着。鸟没有来,人没有来,风没有来。可是啊,谁都来过了。鸟用目光来过了,人用心思来过了,风用翅膀来过了。只剩下诺大的雪,默诵经文。 冬天是雪忙碌的季节。一场雪还没有到达,另一场雪已经出发。这场雪要赶在另一场大雪来临之前,颂熟经文。人一生,雪一冬啊!这话如果让雪来感叹,就说雪一冬,人却一生啊!谁有谁的理由么。 除了我,没有人会觉得雪是爱情的一种展示,真的。窃以为下雪的过程是美丽的(何止美丽啊,简直是大美!),而不在于结局如何。一场再美的雪都不会长久,会被太阳带走。所以雪消融的时候,人心便要老去。 我常常在雪下得正闹的时候,闭门不出。隔着窗,看它们熙熙攘攘的绝美。像一场惊天动地的热恋,雪下得无怨无悔轰轰烈烈。这是神赋予雪给人的一种启示,只是我们常常忽略它们而已。能够相守一生的,是婚姻,像河流那样的悄悄流淌。绝对不会是爱情雪,美丽却短暂。 太美的爱情往往都没有结局,只有过程。落雪就是这样的。可是人如果无法承载沉重的爱,可以选择放弃,尽管心碎尽管流泪。而一场雪会选择放弃赴约吗?我记得有一场早春的水雪,大片的雪花正飘落的紧,却突然收拢巨大的羽翅,返藏到云层里去了。留下空空的天呆呆的,灰不灰蓝不蓝的尴尬模样。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理由,让一场正在下降的雪突然改变主意返身回到天上去。落到地面的,看不见雪片,只有水滴,眼泪一般的从地面咽下去。 可是深冬的雪啊,一个劲儿没有理由的下。是不是山野一夜老去,需要满头的白发?如果那样,那该是一场怎样巨大的情伤啊! 晚饭过后,又一场大雪匆匆赶来。一盏桔黄的路灯在雪花飞舞里噗然一声绽放。像恋人的心,在浓浓伤情里悄悄地一声抽泣。没有风,依然刻骨的冷。马路旁,几个孩童乐陶陶地溜冰。没有人阻止他们硕大的快乐,就像没有理由说服一场大雪让它们回到天空里去那样。而且伤心的山野啊,不会取消他满头的白发。唯有如此,才能显现他巨大的疼。 冬的老家里,神在讲佛。只有山野,一夜满头白发。他爱过谁,又离开了谁? 。
清早推开门,是拥挤的冷气。门外蹲着厚厚的雪。这些雪赶了一夜的路,疲倦地入梦了。它们在白天停了的时候才睡觉。这是我想的。别人肯定不这么想。昨晚一梦是它们簌簌的细碎脚步声。 我想这场大雪应该是到山野的领土去聚会的。它们肯定要举行隆重的聚会。可是啊,雪们来的太多太拥挤了,有些雪就被风推搡到城里来了。就像有些人一样,进了城的日子却是不太好过。 各家门前的雪,被扫帚赶走,连同雪未醒的梦。马路上的雪早就惊恐不定。无论怎么躲避,都有人的脚踪车的车辙来挤压。实在躲不过了,雪就把自己压缩成薄碎的冰渣,来承载反复的踹碾。雪实在是疼啊。人踩上去的时候它们咯吱咯吱地呻吟,用最弱的弱,来抵御最疼的疼。 当然别的雪们,可是在“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山野里啊!大规模的雪花儿雪片儿在那儿集合听经呢。这是我想象的。看不见的神在讲佛经。(佛用的什么语言?是山野的方言土语么?一定是雪花们老家的语言吧。) 冬很深了,有浓浓的冷气窜来窜去,在大野撒着雪花诗人一样的铺诗,蘸着河水画家一样的泼画。冷气不听话,把冬都冻得打了个趔趄。我爷爷在世时说过,他见过最冷的时候冻折的树干,冻裂的冰层,还有冻晕的牲口们。 那样的景致我当然没有见过。但我绝对可以想象树冻折的疼痛。那么冰层会不会疼呢?谁也不知道。但是所有的撕裂都是疼痛的啊。就算说出一句撕裂的语言,心都会疼呢!因此冰裂一定也是疼的。至于鲜活的牛羊,那身绒毛用来抵挡海拔三千多米高原的寒冷,是多么的不易啊!这可是寒冷的老窝。 在这冬的老家里,雪一场又一场赶来。大雪住满了山野的领地,我想它们在听神讲佛经呢。不然它们约好了来山野做什么,不在天空好好呆着。鸟没有来,人没有来,风没有来。可是啊,谁都来过了。鸟用目光来过了,人用心思来过了,风用翅膀来过了。只剩下诺大的雪,默诵经文。 冬天是雪忙碌的季节。一场雪还没有到达,另一场雪已经出发。这场雪要赶在另一场大雪来临之前,颂熟经文。人一生,雪一冬啊!这话如果让雪来感叹,就说雪一冬,人却一生啊!谁有谁的理由么。 除了我,没有人会觉得雪是爱情的一种展示,真的。窃以为下雪的过程是美丽的(何止美丽啊,简直是大美!),而不在于结局如何。一场再美的雪都不会长久,会被太阳带走。所以雪消融的时候,人心便要老去。 我常常在雪下得正闹的时候,闭门不出。隔着窗,看它们熙熙攘攘的绝美。像一场惊天动地的热恋,雪下得无怨无悔轰轰烈烈。这是神赋予雪给人的一种启示,只是我们常常忽略它们而已。能够相守一生的,是婚姻,像河流那样的悄悄流淌。绝对不会是爱情雪,美丽却短暂。 太美的爱情往往都没有结局,只有过程。落雪就是这样的。可是人如果无法承载沉重的爱,可以选择放弃,尽管心碎尽管流泪。而一场雪会选择放弃赴约吗?我记得有一场早春的水雪,大片的雪花正飘落的紧,却突然收拢巨大的羽翅,返藏到云层里去了。留下空空的天呆呆的,灰不灰蓝不蓝的尴尬模样。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理由,让一场正在下降的雪突然改变主意返身回到天上去。落到地面的,看不见雪片,只有水滴,眼泪一般的从地面咽下去。 可是深冬的雪啊,一个劲儿没有理由的下。是不是山野一夜老去,需要满头的白发?如果那样,那该是一场怎样巨大的情伤啊! 晚饭过后,又一场大雪匆匆赶来。一盏桔黄的路灯在雪花飞舞里噗然一声绽放。像恋人的心,在浓浓伤情里悄悄地一声抽泣。没有风,依然刻骨的冷。马路旁,几个孩童乐陶陶地溜冰。没有人阻止他们硕大的快乐,就像没有理由说服一场大雪让它们回到天空里去那样。而且伤心的山野啊,不会取消他满头的白发。唯有如此,才能显现他巨大的疼。 冬的老家里,神在讲佛。只有山野,一夜满头白发。他爱过谁,又离开了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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