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遗忘的春色

　　　　　　　　　　遗忘的春色
　　　　　　　　　　　　　　　　文／刘敬胜
　　去年，刚入冬，我去一朋友家。朋友正忙着往一个花盆里添土种蒜。我说：“我只知道你会养花，还不知道你还种这东西。”朋友见我好奇，笑呵呵地回答：“听说这个可以净化空气，长得长了还可以吃。放在卧室里，嫩绿嫩绿的，一个冬天都能感受到春的绿色。你闲了没事也可以弄一盆。”

　　我以前爱花却不会莳花弄草，更没有养花的雅兴，看见朋友家姹紫嫣红和气象万千的花花草草也眼羡心馋，恨不能如孙悟空拔根毫毛吹口气立即在自家的阳台变出五彩缤纷的落英来。可是那终究是小说里描写的神话，在现实的生活中是无法实现的。也曾在朋友处得到一株两株的花来，可用不了多长时间，本来娇艳的花便在我的“精心呵护”下悄悄萎败香消玉陨了，看着就让我心疼。次数多了，渐渐地我也没有了弄花的兴趣。我认定可能花草和我无缘，我没有福气消受这些芬芳的花儿吧。 　　朋友的‘一个冬天都可以感受到春的绿色’带有诱惑性的话撩拨得我心里痒痒的，又勾起了我对花草原本失去的兴趣。回到家我就开始行动，找出一个早就弃置不用的旧花盆，拽着妻子又从郊外的野地里挖来肥沃的黄土，敲碎成碎坷拉，再和从老家的鸡窝里掏出来的鸡粪拌在一起，填到了花盆里。一个个饱满的蒜瓣被我小心地按到花盆里，只露出一个尖尖的头，妻子浇上两瓢水浇好，就算完工。我怕放在阳台上被冷空气冻着，把花盆小心翼翼地搬到屋里的茶几上。
　　希望和等待就是煎熬。等待蒜发芽的日子是迫不及待的，带着一点痛苦的甜蜜。蒜是植物，我的心情她不理解。一天，两天……每天早晨我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给蒜浇水，看它是否发了芽。每次兴冲冲地看，都是意灰灰地失望。坚持到半个月那些可爱的小蒜还是老样子，没有一点发芽的迹象，我的信心也被它打击地体无完肤，勾起的一点点养花的兴趣也因此烟消云散。我想，难道花草和我真的没有一点缘分。我把它重新搬回到阳台，从此不再问它。
　　大约过了两个多月，我去阳台看书。没想到那些蒜苗已经窜出盆几公分高，修长的嫩绿的叶子如窈窕的女子的腰肢在花盆里互相穿插，蓬勃而张扬着，簇成山包样的半个圆，密密地遮住了整个花盆。整个阳台也因为这盆蒜苗而变得春意盎然。 　　我仔细地打量着每一棵蒜苗，每一片叶。忽然间我的鼻子一酸，我的眼睛也紧跟着慢慢模糊了。我真的对不起这些微小的鲜活的生命。它们在我漠视的世界里，默默地送给我如此弥足珍贵的礼物，我竟毫不知晓。我遗忘了她们的真心，同时我也忽视了我身边无时无刻不包围的春色。我像抱着幼小的女儿似的轻轻地把她们抱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