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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噩梦惊起

2020-09-24叙事散文我爱我家

噩梦惊起我做了一个梦,梦里的老公不知因何事被警方带到了警车上,不对,是他自己走上去的。他很从容地走了上去,坐在了司机的后排。我就站在警车的前方,隔着挡风玻璃看得很清楚,他没有被警方戴上手铐。他的左右分坐着两名武警。老公穿着西服,内衬白衫,
噩梦惊起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的老公不知因何事被警方带到了警车上,不对,是他自己走上去的。他很从容地走了上去,坐在了司机的后排。我就站在警车的前方,隔着挡风玻璃看得很清楚,他没有被警方戴上手铐。他的左右分坐着两名武警。老公穿着西服,内衬白衫,白衫的领口处粘带着几根麦秸,我不知道这几根麦秸是怎么粘在老公的衣服上的。我看见老公很放松地扭头看向右边的那位武警,我站立的地方应该距离警车有段距离。对,老公就从我站立的这个位置走向警车的。他是在看到十几个武警兵分两路闯进我家院子里那刻,才对我笑着说:“你什么也不知道。你也不需要知道。”他就这么走了,走向了警车。
  他好像预知今天他们会来。所以当我们两个站在这个坡面上(这个坡面应该是楼梯)时,他的视线就一直朝大门处张望。街门在“哗啦”一下撞开的瞬间,我就呆了,而老公,样子看似很坦然地迎着他们走上前,然后自己跨上了警车。
我一直处在混沌的意识里,站在那里原地不动,眼睛直直地看着警车里的老公。那么远的距离,我怎么会听到他在说话呢?可我真真切切地听到了。我听见他对右边的那位武警说:“你们的车很干净,我不会弄脏了你们的车吧?”我看见那个武警也扭过头,和他对视着,那神色,仿佛在质疑这个坐在他身边的人精神是否正常。我看见老公他一直微笑着,他和那位武警对视了一会,就转过了脸。这时,我和老公隔着挡风玻璃遥遥相对。他在看我,那目光有些飘忽,我的心痉挛了一下。突然,出现了情况,老公的两臂斜着向上伸张开了,同时我也听见了他“啊——啊——”两声大喊。我的心疼了。我知道老实本分的老公是被这个阵势给吓着了,他的精神真的有了问题。我下意识地摸起了兜里的手机,而且我知道这几个人一定会救他,可我还是没动。我的手已经变得僵硬,思维已经凝固。
  我的感知告诉我,老公没事,最起码不会失去生命。可他的那两声惊吓声让我坐立不安。我怕他们把他送进精神病院。他已经神经不正常,我怕他的不听话让他受尽皮肉之苦,反正精神患者的言行不能做任何厅堂证供,就算是他身上青紫遍布,他们也可以说成是他自己不老实给撞的。那时我好想抱住他,把他搂进怀里,像哄孩子一样将他安抚。
  就在这时,梦醒了。
  我的心脏仍然在狂跳不止。
  “几点了?”我感觉到老公的身体也稍微动了动,知道他可能也醒来了,就问。
  “怎么了?”
  “做了个噩梦。”
  “梦都是胡思乱想造成的。好好睡吧。”说着话,老公翻身把我搂进了怀。
  老公的怀,让我踏实了许多,可我还是难以入眠。
我紧紧地搂着老公的一条胳膊,真的怕失去他。我的眼睛在暗里望向天花板。那个可怕的梦在脑子里一直不肯闪去。
  黑里,我想了许多,想到了我的所有亲人。我不知道他们其中任何一个离我而去的那一天,我是否能承受住。虽然看惯了医院里的生离死别,可我一直不相信这样的场面会降落到我身上。明知道谁人也逃脱不了一死。
  我的亲人本来就寥寥无几,我是说和我有着直系关联的那几个核心人物。除了生养我的爸爸妈妈,再就是老公和孩子了。因为他们的存在,我得到了颇多,这个梦,让我一下子醒悟过来。原来,我也一直对他们付出着,比如对他们的牵挂,还有担心。
  我在想,如果可以,如果时光可以重来,我宁愿重新选择,不要这么多的亲情,这样,我会缺失太多,但牵挂和担心也自然就降低了。事物总是这样具备着两面性,“得失”二字就在这时跳了出来。我把它们反复衡量,轻重难辨。
  重新选择?重新选择也只是针对老公和孩子,因为父母兄弟姐妹不是我能说了算的,那么,我的这个想法就是意味着自己不要婚姻了?
一个人没有婚姻,他的生命应该不属于完整的,尤其是女人。我一直这样以为,所以我,还有大多数的人都选择了婚姻,而且做了母亲,按部就班地走在传统里。我一直没后悔过自己的选择,走得很踏实,很幸福,甚至有时它成了我的骄傲。我看见那些和我一样选择了婚姻的人,他们有的并不幸福,他们的行为告诉我:婚姻是坟墓。

一个人有了婚姻,一个把婚姻看重的人,无论对方是否是你的所爱,天长日久,这个人总会成为你的牵挂。这种牵挂,应该不次于对爸妈的牵挂。这是我闲来无事喜欢琢磨的问题之一。我常常想,假如命运可以让我在夫妻间随意选择生死,那么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自己去死掉,这样做有点自私,可我太懦弱。虽然我有一份他人挺羡慕的固定工作,满可以养活自己和孩子,可我还是害怕失去老公,我不知道生活里没了他的陪伴,阳光是否会正常。
  “还没睡?”我翻了个身,惊动了老公。他的手臂从我的腰间滑落下来,手在我的腹部轻轻拍打了两下,问。
  “嗯。”我也将身子反过来,和老公面对着,“我做了个可怕的梦。”我再一次提醒着老公。我很想把这个梦给说出来。曾经听妈妈说过,说做了噩梦,如果将它讲出来,就不灵了。我知道这是迷信,可我坚持妈妈的观点是对的。
  “什么梦?”像以往一样,老公希望我将梦倒出来能好好睡去。
我就把梦,和梦醒后我的胡思乱想,都对老公讲了。老公听了,显然很感动,感动我对他的那份牵挂和心疼。于是,搂着我的那条胳膊就紧了紧,我感觉到自己的唇部贴上了他的胸肌。

或许,大多数人和我一样,风平浪静的日子里,夫妻间的那份情都被锅碗瓢盆声给淹没,等某个原因给对方带来了危险,哪怕是一个信号,方知,他(她)原来比自己更重要。或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危难之时见真情。”
  “梦都是虚的,是人的睡眠达到了饱和时的胡思乱想。”他继续说着,“人总要学会面对,不管发生什么事。”他举了一个例子,说一个女人失去丈夫的那天,儿子正在去往参军的路上,为了不影响儿子的情绪,不影响他的前途,做妈妈的她选择了沉默。直到儿子两年后回家探亲,方知此事。而此时的女人,已经重新振作起来,领着一帮人,走在城市的建设里。因为她还要替丈夫赡养父母,还要替丈夫偿还生前的一百多万欠债(这个丈夫生前是个搞建筑的)。
  “活着的人总要为活着的人活下去,这是所有亲人的愿望,包括死者。人活着,可以不生事,但遇事也要学会坚强,学会面对,痛苦和烦恼都于事无补。”老公在反复强调着,我知道他在暗示什么。
  此刻窗外已放白,我搂着老公的胳膊一直紧紧的。


   [ 本帖最后由 我爱我家 于 2011-11-13 09:10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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