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恶树

　　小雪了，小雪没来。秋自顾自地离开，连同那些落叶。
　　冬来了，春天不远。我想到过离开，在这个冬天。
　　见惯了世间的一些来去，包括生死。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会离开，永远地，包括所有人，即使你牛叉到长三只眼、四只脚，一根尾巴，也想如猫一般咬着自己的尾巴，围着主人转圈，讨得一丝宠，或一根骨、一排刺。
　　昨天看《旧约全书》中的《创世纪》，感觉有些话颇好玩儿。我不是教徒，不是异端，我说的“好玩儿”全然没有亵渎之意，所以请真假信徒们不要鄙视憎恨我，报复我，以任何一种方式。好在，我不是厦大的。
　　《创世纪》第一章第一句说，“起初神创造天地”。那么我也弱弱地问一句，起初，神从何而来？天地之外么？
　　瞧，一句话摆在这里，信不信？神创造天地。信，便是，不信，你也给不出明确答案。也是呀，如果不是神，是谁呢？谁会有如此法力，创造天地呢？想必不是人。如此说来，这里所谓的神只是一个代称，是对于人力不能及的，或是现在不能及的，或是永远不能及的一种超力量崇拜的一种符号而已。
　　那么这种崇拜是什么呢，许是一种敬，一种畏。这种敬畏让人矮了三分，及至跪拜，乞求，像是乞丐的捧破碗、叫老爷太太行行好吧，像是狗的摇尾乞怜，眯眼笑，好谋一根骨，抑或是妃子的哀宠幸一回，婊子说的大爷你常来呀！
　　这种崇拜便是一种卖，一种给，为了换取利益，为了让神保佑，于是把心灵交给神，或是托付给神。
　　如此说来，做神端的好。做神便可以不用眼朝上，因为神是老大，至尊，他不须仰视，他微笑着看那些真假信徒们讨好的脸，垂涎，或是虔诚得五体投地，恨不能把心掏出来给神看看，以表忠心。
　　《创世纪》第一章第二句说，“地是空虚混沌。渊面黑暗。神的灵运行在水面上”。如此说来，那些俗从水葬的民族更接近于神灵了。有的民族不食鱼，我不知这种习俗和神灵有无关系，说来也是一种敬畏吧。敬畏的东西不食不害，这样的民族有好处。想必这种民族和食人族有着天壤之别。可是呢，食人族的食人也必有其渊源，不会无来由的食人。国人里没有食人族，却有鲁迅笔下人血馒头，有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有旧时的文字狱。想来，有些东西并非非黑即白，有些灰色填充了黑白之间的空隙。
　　《创世纪》第一章第三句说，“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简直不容质疑的权威呀。好在光于人，于这个世界是有好处的。当然了，从另一个层面说，光不仅让人看到了美好，也暴露了一些丑陋，比如老女人的皱纹，老男人掉光牙的嘬口，某些冠冕堂皇的张嘴鄙陋。话说回来了，人在母体之中时，一片黑暗，不也感觉良好么。唉，不好评论，关键是没有标准呀。
　　《创世纪》第三句说，“神看光是好的，就把光暗分开了”。想来当初光和暗是在一起的呀。瞧神多厉害，像是中国的一句流行语，或是对联“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你不行你就不行，行也不行。横批：不服不行。”乖乖，真乃有才。神把光分开了，所以白天时候人都是人模狗样的，一本正经的，你好我好大家都好；黑夜的时候就搞些男盗女娼，你卖我买，给钱就行。这让我想起领导讲话，说是某些部门的“三乱”行为，不给钱不办事，给了钱乱办事，不给钱不作为，给了钱乱作为。想来这些乱，这些胡作非为，都是见不得阳光的，所以被称作潜规则。瞧瞧，得承认汉字的精准，一个潜字，简直神了！从不从？不从就不让你上镜，不从就不让你当官，不从就不让你当班长，不从就不让你出书，不从就不用你的稿子。所以酒桌上劝人酒的时候就有了一句笑话，哥，别捂着了，从了吧。嘿嘿。
　　《创世纪》中还有好多话，有些比较精典。细想来，希伯来族是个智慧的民族，把对于自然的模糊认识借以神话的形式传播开来，对民族的思想加以统驭，形成一种认同。有个好处，权威只有一个，神。神面前众生平等。不像现在的国人，处于无数的权威之中，于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弱的见了强的只有叩首乞怜的份儿，弱的见了更弱的就马上挺起腰杆牛叉起来，像极了鲁迅笔下的阿Q。这样的环境生产不出别的，许只会是奴才，程度大小而已。
　　《创世纪》第二章第十七句说，“只是分别善恶树上的果子，你不可吃，因为你吃的日子必定死。”我没见过善恶树，不知道善恶树上的果子好吃不好吃，能吃不能吃。冬天了，善恶树不会枯萎的吧。
　　弱弱地问一句，如果善恶树摆在你面前的时候，树上的果子你吃不吃？
　　（感恩节，谨以此文与大家共享。）
　　 创世纪, 厦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