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红尘】痛

　　某周末下午，上街回来的路上，感觉嗓子有点不适。好好的，突然嗓子不适，无非扁桃体发炎罢了，恐怕是最近一些事缠身的缘故，不去管它。身体的器官就是这样，当它引起你注意的时候，往往是它出毛病了。但是疾病一旦开始，有时候是不可阻止的过程。既来之则安之。坚持不吃药。我一直是个习惯忍耐的人。
　晚饭时食欲很好，喝了一碗紫乌茼蒿汤。饭后出了一个门。回家看电视。不到十点睡觉，并调上闹钟，因明早需早起。睡梦中，醒来，感觉嗓子火辣辣痛。咽口唾沫都痛得厉害，摸手机看，一点十一。理智告诉我，该继续睡觉。可越想睡，越睡不着。辗转反侧，嗓子眼里像燃烧着一把火。我不拿它当回事，它就变本加厉地要给我颜色瞧瞧，疼得让我连睡觉都睡不成。
　　我心想，该不该起来吃药，上次吃剩下的喉症丸还有。药里成分有蟾酥，能清热解毒，以毒攻毒。只是滋味苦麻。“良药苦口”令人畏惧。若是裹一层糖衣喝水冲下的那种，会比较容易让人接受。如今已顾不得，起床找了，含着。过十几分钟，咳出两口黄痰。终于不痛了。
　　其实这个时候，不吃任何药，也会好的。机体已经抗过来了。但是人在最痛的时候，往往会失去判断。
　　想想，人活着，吃五谷杂粮，有七情六欲，尝酸甜苦辣，谁能没有个小病小灾呢？疼痛总是难免的。能有痛觉，也是一种幸福，是健康的表现。植物人是没有任何痛苦的，同时也失去了所有快乐。人生就是如此，没有绝对的完美。身体的疾病，就如大自然的风雨，说不定什么时间来访。感到不适，疼痛，就是一份提醒。提醒你要注意身体。身体是一切的根本。
　　人生中遭遇的挫折，对我们也是一个提醒。提醒我们要适当修正。修正自己的人生观，态度，方式方法。没人是完人。只有是否适应或者适合。如果可以改变自己，就改变；如果不能，就换环境。有句俗话说：“树挪死，人挪活。”
　　换个角度看，人的缺点与优点，不是绝对的。甚至是可以相互转换的。所谓“南橘北枳”。所谓“尺有所长，寸有所短”。所谓“五个指头不一样齐”。记得看到一则真实的故事，一个女孩痴迷地写着奇怪的文字，被关进精神病院。后来却被证明她是个天才，是一位杰出的诗人。那是个外国女孩。而我们中国也有一个异曲同工的实例，据说大名鼎鼎的数学家陈景润，对于世俗事务一窍不通。出门的时候，妻子要在他口袋里装上写有地址的卡片。越是在某方面有天赋才能的人，越有可能在常人眼中是个怪物。
　　我们不是天才。但是我们一样会遭遇类似的尴尬。比如我们这些真心热爱文字的人，骨子里多是清高的。因为清高，不能真正融入世俗。所以，真正的文学家，几乎没有一个是在世俗中得意的。高官，厚禄，人际关系八面玲珑，都与我们无缘。
　　真心爱字的人，未必都得到字的青睐。多少人呕心沥血，写出的东西需要在若干年后，才得到认可。有的人，大作告成，却失去健康，比如路遥。怪不得张爱玲有句名言“出名要趁早”，其实，还应该有一句，“不出名，只要身体好”。
　　其实文字不是一个世外桃源。为了名利，有的人在文字中选择了投机取巧。无论是不是真实的，当做真的写。无论哪里看到的，组装成自己的。只要文字好看，好卖，就万事大吉。只求大红大紫。既然文学允许虚构。把半成品加工得精致一些，比起蘸着自己的心血写作，自然要轻松且优雅得多。文字里，也见不同作者的性格。也是一个复杂社会。
　　岂止文字。还有感情。真正为感情孤注一掷，无所保留付出的人，往往是被伤害与辜负的。而一些玩弄感情的人，往往是胜利者。因为他们始终存着心眼。这样的人，无论男女，实质都是可怕的。可惜，世人看不穿。多少人，喜欢表面的甜言蜜语。而情人与爱人的区别在哪里？爱人在庸俗的烟火日子里，情人在漂亮的哄骗中。道理如此，但是没有几个男人，真心受用家里老婆的真实，喜欢把目光投在那些戴着假睫毛涂着指甲，装腔作势的女人身上。距离是美，虚假更是美。
　　能够坚守心灵纯净的人，大概只有清高的文人。功名利禄如浮云。最后只剩下文字，陪伴我们，无论晨昏，不管晴雨，任凭春夏秋冬，疼痛抑或健康。
（1686字）


[ 本帖最后由 南山菊 于 2011-11-22 16:08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