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芳菲】转境
2022-01-18经典散文
[db:简介]
他终于变成一粒灰尘。我也变了。
那年,一个人在我的帖子后边留下一张照片,一棵老槐树。老槐树以及周边的环境我非常熟悉,就是村北头嘛。
原来他和我同村,老早离家出去工作。到了一定年龄,他搞起摄影,天南海北地跑,自然忘不了家乡。
通过摄影和文字接触,我感觉他智慧,幽默,正直。
一次坛友聚会,我迈进门槛,看见几个人布置会场。只有一个人回头亲切地又淡淡地和我打招呼作自我介绍。我总算见到他了,一头灰发,宽大的旧衣旧裤,长脸,小眼睛,大嘴,气质不凡。我想握手,他相隔一米多远说两句话转身忙去了。
在旮旯位置坐下,我和他不经意间对接过两次目光。吃饭的时候他过来和我同桌,互相没搭话。那么多人找他喝酒,他也离座找别人喝。我始终不言不语纹丝不动,就想端正隐匿不受除他之外的人打搅。
我一边担心他喝多了,一边肯定他不会的。
散场,他看着我走之后他也走了。
QQ聊天,他说,我嫁过来的头几年他回乡探亲看过我两次。我想起来一次,他站在土坡上,下午的阳光照耀着他,红韵韵的高大,天兵天将似的。我出家门路过,心说,这个人神挺奇。
我写字发帖,他不时地留言鼓励。我更欣赏他开阔视角的摄影作品。
俗话说,左眼跳财右眼跳事。如果我的左眼跳,感觉是他弱小了蹲在眼皮上,如果我的右眼跳,感觉是他嫌弃我。尽管如此,我从没主动找他聊。我一向自卑。
一次聊天,他说他回复慢是同时和四个人聊,推不开。我说我有事不聊了。很惆怅,半天呆呆地坐着。如果他还想和我聊,是不会告诉我真实情况的。
我依然崇拜他。
几年了,我第一次接到他的电话。他说忙啥呢?我说在炕上坐着呢。他哈哈笑。他说代人和我约一下。我和当事人见面,不欢而散。最终,他帮助当事人侵害了我家利益。我不屈服,闹事被管制。他疏通救助。强势面前,我还是承受了不该有的屈辱。
曾经为了见他,我找到共同的女友,不动声色地诱使她出面给他打电话,约请一伙人吃饭。怕她买单,我事先在吧台把钱压上。席间,他们推杯换盏,以为是女友请客。一个名家和每个人握手,没搭理我。
吃完饭我提议上歌厅,别人有心思,他不吱声。他知道我花的饭钱了。走廊上,他和我擦肩而过的一霎那,正视前方悄声说,别再请。我看见他的头和身体不易察觉地晃悠两下,不爽的意思。
我去看老槐树,很空的感觉,说不出话。它的孤独和痛苦我都理解不了。我异常安静,一种神秘围绕着我,不管何去何从,我想保全我的家。
我变得安稳,不为任何人骚动,只剩下质量本身,不想被扰乱。我自由地呼吸,在心境里有自己的领土和王座。我满足单纯地一日日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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