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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散文

【四月芳菲】它们和我们

2022-01-18经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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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治
  曾经很喜欢看纪录片,关于各种自然保护区里的植物和动物的,沉浸在那壮美河山和丰富多彩的动植物世界里。嗯,《动物世界》和《人与自然》节目,我也颇是追看过一些,喜欢赵老师的嗓音,直到听到他那段录音。保护区里的植物自由生长,那里的动物活得自由自在,嗯,至少貌似如此。很多人向往,觉得那才是动物该有的归宿。所谓自由自在,并非没有了规矩,那里至少还有一个规矩,就是弱肉强食。当然,其实远不止这一个,如何圈划和保卫领地,如何争夺首领位置,如何对待老弱病残,如何分配伴侣和食物,都各有其规矩。当然不像人类社会被各种包装后的规矩那么高大上,相对简单粗陋了些,但终归还是有的。当然,如果你不服气,也可以找机会悄悄出走,离开族群,如果运气够好,或许也能独自活下去。无论如何,那里,是一块动物们自治的领地,人类留给它们的,出于各种各样的目的,只保留了一些摄像机,偶尔有少数游客和科研人员过去。“我们不要这种施舍,我们要夺回本就属于我们的星球。”这个口号是否有,我不知道,我也听不懂它们说什么,但是,至少,它们肯定还没做到。
  
  驯养
自治区里的动植物,终归是少数,远不如被驯养的多。人类很早就学会了驯养其他动物为自己服务,或许,比学会驯化同类还要早。如今的造纸厂,很多都会种一大片树。青面獠牙的野猪被驯化成了吃了睡、睡了吃的家猪,衡量它的优秀指数也不再是战斗力而是出肉率。类似的还有鸡鸭鹅和牛羊,嗯,牛不太一样,除了吃和用它的皮,也会用来耕地。只是能用肉体本身为人类做贡献的,地位就不如还懂得出力的地位高,很长一个时期里,普通人是不许杀牛吃肉的。当然了,如果还有更讨喜的表现,比如懂得如何卖乖,如何表现忠诚,懂得去把扔远的盘子捡回来,那或许就有资格晋升伴侣动物,狗肉据说要不许吃了。有一技之长的,活得会更长久一些,生活品质也会更高,虽然,可能也更累一些,比如海豹和海豚,还有马戏团里其他的动物们。赛马和斗鸡、斗牛,一样被很多人喜闻乐见,我们古代还流行过斗蛐蛐。如果硬要掰扯尊严,被驯养诚然有点丢脸,但确实也保证了饱暖无忧。被同类头领欺压更好,还是被异族驯养更好,很多时候,那答案也并不固定。宁为玉碎的,不管是人还是其他动物,都是少数。

  盟友
自治的,有实验品的味道;驯养的,有奴隶的味道;但还有一个大类,是跟人类共生的,某种意义上,它们是人类的盟友。随着科学的发展,人们发现,它们的存在,对人类是有益的,于是,禁止砍伐或者捕猎。以前,村里的麻雀是随便打的,后来,随意抓捕到一定数量就会违法,比如我那个可怜的法律知识没能与时俱进的五爷爷。在猫成为伴侣动物之前,它其实也是很能自食其力的,在抓老鼠方面,是人类的天然盟友。只是,显然并不是谁都希望通过辛勤劳动获取一点点可怜的报酬,如果卖萌能够赢得更多,为什么不去搞直播呢?哦,错了,该是为什么不去当伴侣动物呢?每天被人抱怀里摸一摸,就有猫粮吃呢,还会被带去美容,各种新衣服,当然了,审美这事儿,由不得自己,那得主人说了算。只是,当然并不是谁都在讨好主人方面有天赋,也不是所有动物都喜欢被驯养,终归还是有一些动物,努力干活,换取食物和自由。它们是人类的附庸,也是盟友,可惜,当我想列举的时候,确实想不起几种了,大家可以想想看。

      对手
  共生的,当然并不全是盟友,还有对手。人类诚然很牛,在这个星球上近乎唯我独尊了,但是终于还没有强到令众生尽皆俯首,总还有一些在抗争。田间的野草,年年除年年有,想根除也能做到,但代价就是那块地很可能啥也长不出。森林里的各种给树带来疾病的蛾子,还有炒了吃味道不错,铺天盖地就很麻烦的蝗虫,人类目前都难说稳赢。城市里的老鼠跳蚤苍蝇蚊子的确少了,但螨虫就很难清理干净,就连司空见惯的花粉,也能搞得很多人不得安宁,更不要提各种各样的病菌病毒了。它们的存在,对人类当然是威胁,但也在提醒人们,别太自满,继续加油吧。这还有共同的敌人呢,人类都还没停下互相残杀和坑害,如果真没了需要共同携手应对的忧患,那人类又该是一副什么样的嘴脸?话说回来,这场战争,人类一定能赢吗?需要共同应对的问题还有很多,除了传染病,还有环境,比如气候变暖。好吧,有人说,那是个伪问题。
  
  整治
  说到环境,其他动物,也会对某些动物以及植物动手,但敢于或者能够对万里河山下手的,也就只有人类了。修桥铺路盖房筑城挖河道,这些很早就能办到了,近些年更厉害,丘陵甚至山丘变成平原,滩涂变成农田,山里和地底到处都挖了隧道,海里也能造岛。绿洲变了沙漠,然后沙漠再变回绿洲,地下水和土壤污染了,然后再想办法修复。这么能折腾的物种,估计其他动植物也都是第一次见。总之,人类是自己怎么舒服怎么来,怎么能赚钱怎么干,从来也没想过征求其他物种的意见,嗯,或许是因为语言不通。不过,不征求也好,否则什么都干不成了,人类连自己的意见都统一不了。总归,人类就这么做了,反正我们有能力这么做,至于人类是否有权利这么做,这更像是一个哲学问题。很多时候,立场很重要,嗯,我坚决站人类这边,不当人奸。唯一的问题是,当人类自己观点也不统一的时候,你站哪边?千万别站错,他们连山河都能整治。
  
  扦插
  阳台上有七八盆花草,叶子和天天种的。阳台当然不是它们的来处,就连是否是它们的最终归宿,其实我也不确定。它们被从某个地方挖来,通常不是整体,而只是某个局部,然后种在某个花盆里,类似扦插的工艺。有了阳光水和养分,总归可以活下去,一点点成长。花盆不大,想来根系不会太舒服,想随意伸展肯定做不到,只好盘着。当然了,它们是否舒服,对我其实也不重要,我又不会闲着没事挖出来看它们的根。只是种着,看看露在外面的花草,我就很舒服。说起来,谁还不是被扦插的呢?高中开始离开那个村庄,住校,然后去外地读大学,在内蒙古种了四年。老家那边,我小时候住过的房子早就扒掉了,村里的小学和初中也扒掉了,初中合并到镇上,小学在村里换地方重建,校舍更大更漂亮了,学生也更少了。算起来,如今已经在上海种了十来年。这十几年里,颇是换了几个花盆,住过几平米的群租,住过阁楼,再到现在这个建筑面积八十几平的房子。我跟从几十公里外扦插过来的叶子嫁接在一起,小小花盆里长出了天天这棵嫩苗,我不知道,他将来,又会去到哪个盆里,只是希望,那个盆能略微大一点,能够稍微舒缓一下腿脚;希望跟他嫁接在一起的另外一株苗木,跟他不会有大的排异。
  
  河蚌赌徒
  2020年4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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