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孩子(二改稿,建议加亮共赏)
2022-01-18经典散文
[db:简介]
去邻村买黄豆,那家只有一个老年人在家,我问他黄豆多少钱一斤,回答是一块八。到屋里袋子里翻看了豆子,又胖又圆,就是土和豆荚皮等杂质太多,老人说,只有他一个人用扇车扇豆子,忙不过来弄不干净。这样的豆子,价格不低,但是都是十里八村的乡亲,我就不再和他还价了。
我搬出几袋豆子,老人搬出称,又提出一个小包里面装着砝码。小包口子用绳子扎了好几圈。我问他你知道这些砝码都是多少斤的吧?知道知道。他一个一个往出拿,这是五十斤的,这是二十斤的……我把称放平了,第一步先校称,站在上面称一下体重。我的体重是一百四十二斤,怎么才七十多斤。我问老人,你这个大砝码是多少斤?五十斤,五十斤。再问,你今年多大了?你孩子们不在家吗?话音刚落,我就想,这不是白问么,现在各村的年轻人都出去找生活,再说这家的几间正房都失火烧了,烧得只剩下墙,老人住在西屋,孩子们不出去打工可怎么活。我八十多咧,孩子们都不在,都出去咧。我说,那比我父亲年纪大,我应该叫你大爷。大爷,今天换了别人说不定多称你一百斤豆子,你这砝码是一百斤的,那个是二十斤的……老人:哦,哦,呵呵。
我心说这撞上老年人了,一切得慢慢来,叫他看明白记清楚,肯定没亏。别让人家孩子或者其他亲人事后说我不公平。接下来的过程像是小孩子过家家。每称一次都叫他看,一格格数称上的计量,每称一次,大声报数,问他记好了没有。他回答数字,记好了。再开始称下一次。给钱时候一张一张,一二三四五。小声提醒他把钱藏好,吩咐他等我走后关好院门。他像一个听话的男孩嗯嗯答应着,我就放心的走了。
无独有偶。前段时间,我的胳膊肘,手腕,左手中指接连疼痛起来。感觉像是扭伤了,可又记不起什么时候扭伤。本家婶子听说后给送来一大包膏药,满当当一食品袋子。从没一次性见过这么多膏药。婶子说,是孩子给买的,她用了,晚上睡觉贴在脚心里,可烫了,热乎乎地。那些膏药有给身上用的,有专给脚底用的。她用得剩下这么多,可见她孩子们给买了多少,也真是孝顺。
这包膏药和我从前见过的膏药不一样,不是一张小薄布那样的,每一个都是厚厚的一个长方体,有药粉包在里面,最外面一张纸撕下来,再把药粘在疼痛部位。我每天忙着干活,记不起用药。一次吃过午饭,母亲催着让贴药。我仔细看说明书,有两三处专门写的小字提醒,严禁直接贴在皮肤上。禁止在被窝使用,不可接触取暖设备,以免药贴温度更高。母亲一边给我粘一边说,你婶子说了,就是这样用的。我拿起药贴,指着小字给不识字的母亲读,将包装纸撕下,贴于脚心处袜子外边……
药的确是好药,按照说明书贴在内衣外层,热乎乎的。
婶子六十多岁,三个女儿都出嫁了,儿子带着媳妇去打工。平日里一个大院子,十间房子只有她一个人。想象她一个人在家像孩子一样乖乖的撕下药贴上的纸给自己贴药,真是有意思。
记得中年的婶子模样还是很标致的,几个女儿得了她的遗传,长得亭亭玉立。婶子爱整洁,很勤快,几个孩子都安顿得干净利落。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乖孩子”在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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