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几何：妈妈说谁呢+运动会+雾失楼台

人生几何：运动会

周六早晨，阳光明媚，这已经是连续第三个晴天。早餐前跟四岁的天天练习英语对话时，他在回答“It’s sunny”后问我：“爸爸，怎么一直是晴天呢？”我当然不会回答说不知道，而是告诉他：“因为心情好啊。你喜欢晴天还是雨天？”被我顺利转移了话题的他，开心地大声回答道：“晴天。”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开心，或许，是因为他确认自己知道这个问题的正确答案。也是，这的确值得开心，生活中，太多问题，我们不知道正确答案。更何况，在这个不知道是深秋还是初冬的周六，在早晨七点，就能看到窗外满满的阳光，的确是开心的。嗯，今天早上我们起得都比平时要早一点儿。至少，叶子和天天比平时要早了半个多小时。本来还担心早起的天天会心情不好，或者精神不佳，却也还好，感谢阳光。

叶子报名了镇上组织的运动会，会场在离家近2公里的小学。那小学也是我们小区对口的公立小学，以前它就在我们小区正门口对面，后来，搬迁到了这边，而原址则是改成了中学部。还记得消息刚发布的时候，邻居一片怨声载道，当然，于事无补。不管设在哪儿，总归是有人离得近，有人离得远，至于谁吃亏，背后的计算或者说算计很复杂。好在，人们也不需要去仔细计算，通常当自己吃亏了的时候，只需要认为背后有猫腻，然后开骂就好，是的，就这么简单。有人占便宜，有人骂娘，这有利于和谐，如果不让骂娘了，反而麻烦。那天部门下属向我汇报，说竞争对手在我们某篇新闻下匿名骂我们，要不要披着马甲骂回去。我说不用，它们市场部的，也得给自己老板那儿交差。逼急了，就不只是回帖骂了，何苦？

运动会是要求早上7点半到，8点准时开始。事实上我们是7点半才从家里出发的，叶子开车，我和天天坐在后排，几分钟也就到了。“说是8点，怎么着也得八点一刻多才能开始。”我如是跟叶子说，这是基于过往组织过无数次会议的经验之谈。事实没让我失望，叶子先去找地方停车，我带天天去签到的时候，发现人的确没到齐。估计迟到的，不少都是像我一样的老油条，不，比我更老到。我不知道这是否是优点，但显然，很多便宜都让这帮孙子给占了。嗯，有时候我当然也算是孙子的一员，真的或者装的。不过，早到也有早到的好处，主办方准备好的道具，竟然是允许先练习的。于是，我带着天天先玩起来，从过河石到投球入筐。玩得开心，加上人多喧哗，等我接到叶子的求助电话时，发现这已经是她打给我的第三个电话了。

“你也不想想我为什么一直没过来？”她在那头抱怨道：“我转了一圈，外面都没地方停车了。你也不去问问保安，看能否让车停里面去？”

好吧，她的抱怨是合情合理的。我赶紧带着天天去找保安，好在，也没多远，三四十米的路程。保安笑着说里面车已经停满了，我正准备放弃的时候，一辆车开了进来。我看着尴尬的他，直接打电话对叶子说：“可以停，开进来吧。”我不知道那辆车是怎样的特权人物，但对我在电话里的说法，保安默许了。叶子把车开了进来，保安引导着去找车位，我则又带着天天回去了操场，继续玩我们的扔沙包游戏。人慢慢也就到齐了，工作人员告诉我说有五十多个家庭报名。每家来两三个家长，像我家就来了三个，岳母在做完家务后，也赶过来了。算起来有两百多号人，很热闹。其实，人远不止这些，同一个操场上，还有镇上组织的职工趣味运动会，那边也有百十号人参加。在“助力进博”的巨型海报下面拍过照，活动就算开始了。

这是天天人生第一场运动会，也是我们家第一次一起参加运动会。亲子比赛共五个项目，计算总分，前六名有奖，其他家庭各有纪念奖一份，还有一份免费早餐和不限量的矿泉水。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和志愿者都很和善，相应的，在执行规则方面，也就不是很严格，这就给了很多奔着成绩去的家庭钻空子的空间。二人三足游戏，我亲眼看到有父亲把自己孩子拎在半空中，跑了一个来回。至于三个人四块砖头的过河石游戏，规定是只要有人身体着地，就要重新开始的，但因为图快而站不稳的父母们，用脚在地上借力的比比皆是。扔沙包游戏，要求一个人拿篮子接，两位两个人投，因为沙包总数有限，为了确保接到的够多，很多父母干脆孩子投了，成了两个大人的游戏，一投一接。工作人员在边上急得大喊：“你们也让孩子参与一下啊。”距离确实太远了，天天一个也没投进去，但他投地很认真。

那个一家三口各拿一块凹槽板的接力穿珠游戏，当我们三个人很努力地完成后，看到成绩是23秒4，而成绩册那里，竟然有家庭是10秒3。我啧啧赞叹，觉得不可思议，叶子在边上翻着白眼说：“谁像我们这么实在？”边上，我们同组的，成绩比我们这倒数第二还差的那组，女主人也在埋怨老公：“你就不会多跑两步，非得让孩子接，掉地上耽误了多少时间？”我哈哈笑着看着那个尴尬的哥们说：“咱们这是给孩子做了好榜样。”其实，榜样不榜样倒无所谓，关键的是，这是孩子第一次参加运动会，我希望他每个环节都能亲自参与和感受，希望他真正知道规则并学会遵守。至于钻规则空子这些事儿，我倒并不反感和排斥，只是，他将来有的是时间去学，更何况，很多时候，那本就是无师自通的。我们是来开心的，一家三口，在阳光下一起流汗，分享共同完成某个任务的喜悦，就是这样。看着雀跃的天天，鼻尖上挂着细密的汗珠，眼神里满满的兴奋，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们是第二名，是亚军。”天天开心地喊着。是的，每组三个家庭参赛，我们在那个小组里是亚军。

结束了，统计成绩的时候，很多家长等得不耐烦，加之对进入前六不报希望了，就嚷着先走。先走本是随意的，之所以嚷，是因为要拿走属于自己的纪念品和早餐。我也想走了，起太早，没吃饱，肚子有点饿。要感谢叶子，她坚持善始善终，等到最后的颁奖结束再走。在等待期间，我们带着天天在操场跑道上跑步，在沙坑跳远，在草坪上上踢球，还去观看了另外一侧的职工趣味运动会。不想，天天所在幼儿园的老师也在那边参赛了，里面有一个恰是天天班上的老师。小家伙颇有他乡遇故知的惊喜，很开心地给老师加油，最终老师队在全部四只队伍中获得了第三名。天天高兴地过去祝贺老师获得第三名，他觉得第三名就很厉害了，而且他对那个奖杯很感兴趣。本来略微有点沮丧的老师，被小家伙的热情给感染了，也变得开心起来，就连玻璃奖杯也交到天天手里，吓得我赶紧在边上照应着，怕摔了。

颁奖了，自然没有我们的份儿。回家的路上，天天大口吃着发的面包。外婆问他：“天天，能给奶奶吃一口吗？”天天含糊着说：“天天运动会的面包，小孩子吃的。”我们都笑，他不好意思了，撕了一块放到外婆嘴里说：“奶奶吃一块。”

我大学毕业后就没再参加过运动会，对运动会的最后印象，还是大一那年，刚好赶上沙尘暴。我们新生被要求全部去操场给运动员助威，每次回宿舍都是满身沙子。至于为运动会写点什么，那好像还要追溯到初中时的作文课了。开篇通常时写彩旗飘扬、锣鼓喧天的场面，只是，这次，却并没有看到彩旗。


河蚌赌徒 2018年11月25日


人生几何：雾失楼台

周日早上照例是六点半醒来，房间里静悄悄的，我记起来，叶子她们祖孙三个，昨天下午回金山去了。运动会结束后，回家的路上我下车去买菜。午饭是我烧的，红烧排骨和油爆虾，排骨汤和拌黄瓜。嗯，还有两个剩菜，莴笋炒蛋和清蒸鱼，也热了热，我自己吃了。排骨和虾都是天天的最爱，还有鱼、红烧肉和大闸蟹。当然，肯德基的鸡腿鸡块什么的，他也喜欢，但每周最多也就给他吃一次吧，好在，孩子很乖，不给吃也不会一直闹。那东西一般是作为奖励存在，他表现好了会有。以至于每次跆拳道课结束后，他都仰着小脸儿问我：“爸爸，我表现好不好？”我不是很想让他吃太多油炸食品，但却也很难否定他的表现。于是，只好买上一点点，比如一个鸡腿，或者5块鸡块，好在，多少，他也是不计较的。

吃过午饭，叶子就开车带她们回去了。我一个人百无聊赖，玩了会手机游戏，然后睡午觉。每个周末的午觉，就跟每个周末的饺子一样，对我极其重要，那是幸福的关键指标。我的幸福都很小，无非是陪孩子玩，跟家人一起吃饭，吃自己包的水饺，吃大块的肉，于是总是可以享受得到。谁也不知道哪一天就是最后一天了，谁也不知道，幸福生活会在哪一天就戛然而止了，于是，人生得意须尽欢。每一天，至少让自己开心半个小时；每一周，至少开心一个完整的半天；然后，可以不枉来这个世上一遭，死而无憾。不想给自己太宏大的目标，尤其是经受了父母的突然离世后，我对于未来是否一定会来，抱很严肃的不确定态度，饼画得太大，吃不到嘴里又有什么意思。

晚上本想包饺子的，但排骨和虾都剩了不少，想了想，还是先吃掉。中午买了两块钱的豆腐，切了油煎一下，就是我很喜欢的一盘菜。吃饱喝足，拎上包，出发去健身房。刚在手机上看到一篇新闻，说一个孩子在高速路上走，被警察拦下了。孩子说他爸爸妈妈刚去世了，外公外婆不要他，他要去找内蒙古的爷爷奶奶。为了孩子，也得努力活得更久一点儿，至少在孩子长大独立前，我是很怕死的。何止怕死，我甚至不想给家里添任何麻烦，就连单身时常写的时评，婚后我都很少写了。至于走在路边，看到一群人围观那种，我本来也都是绕着走的。如果有好事，已经围了那么多人了，我过去也晚了；如果没好事儿，我去看了干嘛？我的生活也没那么无聊。人多的地方，是非多，即便不提小偷和被打架的误伤，也不想掺和。

在去健身房的路上，给嫂子打了个电话。她说哥哥刚回家，是这一周第一次回家，而小侄子又感冒发烧了，天天去医院。哥哥所在的那个区最近鸡飞狗跳，环保好像又出问题了，上了头条，省纪委来人了。领导班子风声鹤唳，经常半夜开会。哥哥虽然如今不管经济发展局了，但毕竟也刚调离不到一年，要知道那是个背锅的局，不管是环保出了问题还是工人讨薪或者工人受伤了，他们虽然不是主要责任人，但也都要跟着吃处分。前年吧，他一年背了三个处分，我都开始暗中准备侄子侄女的生活费了。有些事儿，没有道理好讲，或者说，我们的道理讲了没用，谁在意你冤枉不冤枉？委屈不委屈？有那工夫，不如好好想想，如何让自己别成为打官司的秋菊。哥哥中秋节前刚装了心脏支架，嫂子则是前两年刚做了甲状腺癌手术，有些事儿，不敢太乐观。

第二个电话打给三姑，聊了聊叔叔的病。医生说要装三个支架，而刚被堂弟网贷折腾光了家底的叔叔家，根本没钱。他们已经出院回家去了，说先吃药看看，还说市医院安装支架水平不行，准备找另外一个诊所来做，那诊所的主人是大城市退休的医生。对于这种说辞，我不是很信，怀疑那只是为了省钱而放弃治疗的托辞。私人诊所的水平是否真正高且不说，它几乎是无法纳入医保的，那是很大一笔钱。只是，却也没有细问下去，问了干嘛呢？钱我掏吗？满打满算，我也就是能掏1万块钱，虽然不是杯水车薪，但相对于三个支架，那也只是很少一部分。三姑的观点跟我一样，她说：“救急救不了穷啊。这家人算完了，看不到希望。”是的，看不到希望和办法，而且叔叔的身子还有糖尿病等各种病，即便这次装了支架，能撑多久也难说。“只是，这次还是得帮啊，哪怕他装了支架后，再过一两年还是没了，至少，走的时候也能闭眼，知道家里人心里有他。”我说。

说起来，谁又欠谁的啊。哥哥结婚时，叔叔家那时候不差钱，却一分钱没给。嫂子至今记得：“当时就送了一盆狗肉，还有味了。”哥哥说：“还帮着在县电视台点了歌，但没花钱，因为咱们二舅家表妹在那里当会计。”至于我结婚时，他们给了几百，我也不记得了。大约我婚后一两年吧，堂弟结婚，我们给了五千。但即便如此，看着他家这样，心里却也还是过意不去。毕竟，那是父亲的亲兄弟，毕竟，过去那么多年，两家人走动很多。是在他家，我读到了第一本武侠小说。那年大雪，在青岛读大学的哥哥回不了家，是他陪着父亲租车去接。哥哥转学，我转户口和在老家办婚事，大大和娘生病和丧事，也都是他忙前忙后。除了抠门点，他对我们，算是不错。遗憾的是，哥哥家和我家，接连遭遇了头疼事儿，几乎先后散尽家财，这次确实也帮不上多少了。

挂了电话，换衣服，开始锻炼，什么也不想，挥汗如雨中放空自己。一口气跑了五公里，然后汗蒸，整个人很疲惫，也很舒服。回到家，一觉到天亮，醒来时是周日早上，窗外大雾弥漫，一片白茫茫。我坐在床上发呆，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有点凉。打开手机，昨天微信给婶子转的1000块钱，被退回来了，她没收。哪怕我跟她通电话劝她，她也没收，说是我们也不容易，就我一个人上班，天天要花很多钱，还要还房贷。想了想，也没再发。天天下午会回来，我们包饺子一起吃，猪肉白菜馅儿的……

河蚌赌徒 2018年11月26日


人生几何：妈妈说谁呢

不觉就到了新单位十个月了，这是我毕业后第一次进民企，以前一直给老外打工。除了出差时从住四星级酒店变成住汉庭，以及差旅补贴的缩水外，倒也没什么落差。这两件事儿对我不是多么难接受的，我对住宿的要求也无非是干净和安静，至于房间的大小甚至是否有窗户，我都无所谓。事实上，如果能确保房间空气的新鲜，我更喜欢没窗户的房间，因为足够安静，睡得更香。至于干净，这东西眼不见为净吧，就连五星级酒店，不也被曝光一个毛巾擦所有？只能是自己多加小心，比如自带睡衣，同时自求多福。除此之外，跳槽到这儿就都是好事儿了，收入多了，离家近了，这都是我更看重的。

上家单位每天公交地铁上下班要三个小时出头，而从我家楼下步行到这家不到二十分钟。每天多出两个小时，可以跟家人相处，生活的质量，一下子得到了巨大的提升。早上不但有时间陪家人一起吃早餐了，还有空洗碗；晚上回家不但有时间自己动手烧晚餐，饭后还有时间陪天天玩游戏，讲故事。忙完这些，把地拖了，还有空去健身房操练个把小时，然后汗蒸二十分钟。洗澡自然也是在健身房搞定，家里的水电煤全省了，这就叫惬意人生。当然，有些细节是不能太过深究的，比如我在健身房洗澡时，所花的热水大约总比在自家洗多一半。不只是在健身房，在外住酒店时，也是如此。这还要感谢我对酒店浴缸洁净程度的不信任，从未泡过，否则，花费的水更多。好吧，如今住汉庭，也没浴缸了。

自己家的东西，我大致还是能记得节约的，但别人家的东西如果免费提供，贪小便宜的心态就很难抑制。典型的例子是，吃那种不花自己钱的大餐时，我总是吃得很多，虽然也知道，吃胖了还是要去减肥的。在家吃饭的时候，我就挺注意，不吃太多肉类，毕竟减肥太累。当然，我终归是个胆小的人，这种占便宜也还是控制在合法范围内，最多也就是从酒店里顺点牙刷和一次性拖鞋回家罢了。那当然都是以前在外企时的事儿，如今很少这么干了。倒不是说揩油老外比较理直气壮，主要还是因为过去住的酒店好，那牙刷和拖鞋质量都挺好；汉庭的牙刷和拖鞋，我就算带回家，叶子也会给扔掉。由奢入俭难，确实如此，所以，我很能理解，这次叶子放弃买苹果手机，而是选了一个便宜的国货，这是出于对这个家的多么深沉的爱。她用省下的钱，给天天买了张六千多的学习桌。

天天知道妈妈是爱他的，他也爱妈妈，所以他愿意把最爱吃的鸡腿，给妈妈一口。昨天晚上他从培训班回家，推开门冲进来，第一件事儿就是先去看餐桌上的鸡腿还在不在。然后，他就哭了：“鸡腿被王子贤吃了。”基本上，王子贤同学，在他嘴里快成了小坏蛋和小笨蛋的代名词，讲故事时，总喜欢把这名字代入。他不喜欢那家伙，因为对方在幼儿园会欺负他，推倒过他不止一次。但我不确定，对方之所以推天天，是否因为天天首先不喜欢他，说他坏话。我能做的，除了教天天大声呵斥对方的无礼并向老师举报外，也告诉天天，下次他再推你，你就推回去。天天个子更高也更壮，按说不会吃亏的。叶子对我的教育方式很是反感：“推回去就解决问题了？万一对方受伤了呢？”我没回答她的问题，这种事儿，讲不清的。只是，我如今很注意天天的说话，一旦他拿王子贤举例子的时候，我都及时打断他，告诉他不许说同学坏话，只可以说熊大。

看着我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大鸡腿，天天很快破涕为笑了，然后他就那么站在厨房里，盯着我用微波炉加热。“最好吃的白斩鸡。”他边洗手边说：“大鸡腿是天天的，不许偷吃。”很难相信，那么小的孩子，竟然能吃掉那么大一个鸡腿，还吃了两大块梅干菜烧肉。天天是最先吃饱的，然后就跑到自己的小桌子去画画。那张6000块的学习桌，他并不是很喜欢。最近天天最喜欢画的是地铁线，他几乎熟知不同线路的换乘站了。画了会儿，他就嚷着：“爸爸，帮帮忙，写上海轨道交通示意图。”我放下饭碗过去，对他说，“上”你会写的，自己写。他用画笔小心翼翼地写着，字还算端正。画了会儿，又英文对话三五句，我们开始玩游戏。我拿着一个小垃圾桶，在里面放了一个干净的垃圾袋，然后让天天往里面扔沙包，距离从1米逐渐到两米。沙包是叶子自己用缝纫机做的，里面装的是大米。天天准头并不好，扔不进去会很沮丧，需要我们不停鼓励。

叶子吃完了，接手天天的教育，带他一起讲故事。叶子讲一个，天天再讲一个，然后是描红写字。岳母不让我插手洗碗，说她洗就行。灶台我已经擦过了，就在天天画画的时候擦的。无所事事的我，就开始拖地，然后拎包去健身房。除了周六，平时健身房都是人满为患的，尤其是跑步机，总是不够用。在各种器械上做了一遍，然后跑了二十分钟吧，就偷懒洗澡去了，然后汗蒸。躺在汗蒸房里，打开手机，看到家人群里，表弟在那儿破口大骂。让他气愤的是最新的那条新闻，深圳那边有科学家拿婴儿做基因编辑实验。他生气的倒不是这事儿的伦理等问题，而是，因为这个人的不守规矩，可能导致国内外对中国基因科学和产业的秋后算账。是的，表弟博士毕业后，从事的恰是转基因这一行，他们单位可能因此遭受池鱼之殃。理解，换了我也生气，那哥们估计是想红想疯了，或者，本就是科学疯子。

回到家，天天还没睡，在跟叶子讨价还价，想再多听一个故事。好吧，他并没听完那个故事，就睡着了。早上醒来，我自己煮粥吃，还有岳母带回来的红薯。叶子则是下面条给她们和天天吃，面条是天天最爱的早餐。小家伙一次次进去看，我怕他在厨房磕碰着，就跟着进去。厨房很小，人一多就拥挤了。叶子扔过来一句：“快出去，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天天听了，仰着头问我：“妈妈说谁呢？”我笑着跟他说：“当然是说爸爸，你听这口气。”天天笑了，他自然是不懂的，但他知道妈妈没怪他，总归是开心的。叶子白了我一眼，继续煮面……

河蚌赌徒 2018年11月2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