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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散文

感恩节,记一帧照片

2022-01-18经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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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约也是这个时候,去年的十一月底,我去二姨家串门。不知是因为什么,阿姨突然拿出了她家的相册来给我看,相册里面居然夹着一张我和我姐小时候的合影。这相片拍得并不是很清晰,甚至可说是有一些模糊的。不过即便是这样,我看到的第一眼时,还是显出了我的兴奋来。我知道,我的童年时光,留下的照片太稀少了。而和姐姐的合影,更是少得可怜。

       这照片该是冬天拍的,具体是谁拍的没有印象了。要么是寄居在我三叔家的永根叔叔拍,要么是我的小舅给我拍的,印象中,他们俩在我小时候都曾给我拍过照片。照片中,我和姐姐都穿着厚厚的衣服。虽然厚,却并不很保暖,我们那时候穿的衣服似乎都不够保暖。毛线衣显得硬邦邦的,外套的衬里是那种人造的滑雪棉花,最里面的那件秋衣穿得久了也不换就不保暖了。照片里的我瘦瘦的,两只大耳朵招风,往外凸出,我妈曾说,耳朵像个猪刮刨(杀猪时剔毛的工具)。我不喜欢自己的这一对耳朵,冬天总被风吹得长冻疮,痒痒的难受,有时候冻疮被我抓破了,结了疮痂,还没等它自己掉下来,有被我用手抓破。这样,我的耳朵整个冬天就一直结着疮痂,有时候在风中,还会挂下血来,在上学路上被风吹着,异常难受。

       我虽然瘦小,却不是个文静的孩子。我淘气得很,爸妈总说我不填债,他们批评我的时候总爱拿我姐对比,我因此有些不喜欢我姐。照片中我这件军绿色的外套我还有印象,我喜欢外套领子上那一片黑色的毛,虽然是人造的,却也暖和不少,最主要的,我觉得它时髦(虽然现在看来邋遢得很)。我因为喜欢这外套,就天天穿着,我的胸口已经很脏也不舍得脱下来洗,依旧再穿一个礼拜,等到实在脏得看不下去了,我才会脱下,尽管我妈还总说,我是个爱干净的孩子。

        这大约是我9岁时拍的照片。因为我的门牙缺了。我记得我的门牙是9岁时爬邻居家一个平台时,不小心梯子滑倒,牙直接磕着了梯子的档,直接被磕下的,直到过了一年多,才长出新牙来的。那一年中,被村里人,还有同学取笑了很久,大家直接叫我缺牙佬,我都不肯应他们的。

       我穿的那条藏青色灯芯绒裤子也是我喜欢的。我几乎整个冬天都穿着它,它既暖和又耐磨,还耐脏。我妈从裁缝店里给我做回来的时候我觉得太长了一点,妈偏说不长。我知道,我妈是希望我多穿几年,怕我长个子了穿不着。我也总是小心翼翼的,穿着它的时候我都显得文气很多,怕磨破了老妈要骂我。

       这照片是在我们老屋的东边小门口拍的。我喜欢那扇黄颜色的小门,记得有一回我们家去别处喝喜酒,把别人家一只来捡骨头的狗不小心反锁了,那狗逃不出去把这扇门都咬烂了,我妈回来后生气到要拿棍子揍它。我也是恨那条狗恨得紧,以后每次在路上遇见它,都要捡石子砸它。它于是每次见了我,就避得远远的,不跟我来交手。

        这照片中,我和姐姐满脸堆笑,应该是很喜悦的。拍照对那时的我们来说,像过节一样重要,虽然我们并没有穿一身漂亮的新衣服,我们撞上穿着什么衣服,就是什么衣服了。我觉得我每次笑,都有些羞涩。或许是因为那颗牙齿吧。以至于我以后每一次拍照都养成了这样羞涩的习惯。我觉得姐姐就比我笑得好看多了,大方多了。姐姐笑起来,一口洁白的牙齿,嘴角微微上扬着,很迷人,很有感染力。姐姐比我大三岁,比我高出一点点。她厉害得很,要是谁敢欺负我,她马上会站出来保护我。记得有一回,有个同村的伙伴想欺负我,我姐马上站出来,喝一声:“你倒是动动手试试看!”吓得那人灰溜溜跑了。那时候大约我读三年级,她读六年级。

        我记得我小时候读书时的早饭都是我姐烧好了再叫我吃的,我们吃的最多的就是青菜炒年糕,油炒饭之类的。姐姐起得特别早,她的手总是冻得通红通红的,手上长满了冻疮。

       她喜欢在头顶上戴一朵大红花。也喜欢穿红衣服。我也喜欢她戴着大红花穿着红衣服的样子。我那时候曾想,等我以后长大了,要买一件漂亮的红衣服给姐姐穿。

       可一直到现在,我也没有买过一件衣服给姐姐穿过,倒是姐姐,自从她参加工作后,她已经给我买过不少的衣服了。谢谢姐姐,谢谢这些往昔的时光。

        因今日又翻到这帧照片,忆起不少往事,遂记录之。

          2017年11月23日感恩节晚上,草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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