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伴
2022-01-18经典散文
[db:简介]
老话说:“七十不留饭,八十不留宿。”七老八十,风烛残年。人有意外,事有不测。谁都怕吃挂落。
老汉今年八十岁。和刚满六十岁文友刘玉生(安德路)同时得了“第八届新月文学奖”。他对我说:“咱一块儿去领奖。”
接到邀请函。颁奖典礼在西安举行,问我去不去。当然得去!我成了刘玉生的旅伴,“危险的旅伴”。
2017年1月5日启程,数九寒天,冷风吹“残烛”了。从北京到西安,不远千里的跋涉,餐饮住宿,留我不?留。在北京西站,孩子们和刘叔办理“交接”。刘玉生笑着说:“交给我了。你们放心吧。”孩子们信任的笑着,挥挥手,走了。刘玉生搀扶着我进站、上车、安置铺位。登上担心、操心和费心的旅程。
行前,刘玉生说牛街的烧饼比别处的好吃;您就近买几个烧饼,我带只扒鸡;咱火车上吃。走那天上午大姑爷在牛街给买的烧饼和酱牛肉。车到正定天就黑了。“咱吃饭吧,我去打开水。”刘玉生提着暖瓶去打水,我把吃的摊到桌上。他回来,我们沏上茶。他一样样掏出带的吃食:扒鸡、黄瓜、自制小菜、花生豆、麻团,重重叠叠堆满桌子。丰盛的冷餐,滚烫的热茶。饭后,清垃圾,打开水,刘玉生成了“茶房”。
列车员拉窗帘,关大灯。该睡觉了。车过阳泉,上来几个客人。喋喋不休的大声讲话,吵醒入睡的,惹烦失眠的。刘玉生发声:“各位,小声点儿。这位八十多老爷子睡不好,照顾照顾。”车厢里安静下来。提个醒,维护公德。
6日凌晨5点到了西安。正是黎明前最暗的时段,还下着雨。天上黑地下湿,“明水暗泥紫花路”,挑“紫花”处下脚,幸是接待方来车接站。更幸的是刘老弟细心:行前,微信沟通。互相发了照片,一出站就见到小车司机。还是刘玉生架着我深一脚浅一脚的到了车跟前。我想三五分钟就能到,结果走了半个小时,这蹦子不近。街上灯光柔和,飘着雨星,地上反光时明时暗,楼高路宽夜色浓。西安的夜,静,美。
司机,二十多岁。甘肃平凉人。在西安几年了,给酒店接送客人。很热情,开车门,拿行李,非常主动。刘玉生和他聊了一路。
到下榻的酒店,刘老弟拿出身份证、邀请函办完登记手续,拉着箱子扶着我,上了二楼。标准间,临街,挺好。吃饭,酒店发餐券。街对面两家饭馆,自己挑,自己点。都是回教馆。头一天报到,没有活动。下楼吃早点,回来洗澡、睡觉。刘玉生满张罗,去饭馆,搀着我过马路。回来洗澡,他帮我调好水的温度。住酒店,贴身服务员。
第二天(7日)颁奖典礼。在丝路行民族风情园举行,大巴车接送。刘玉生搀扶我上车下车,上楼下楼。开会挨着坐,吃饭给夹菜。刘老弟年届花甲,他保养得好,爱锻炼。身材好也面嫩,“望去如四十许人。”对我悉心照顾。引得周围关注。有人指我,向刘老弟探问:“您老父亲?”我尴尬地抢答:“朋友!朋友!”
8日组织参观。坐公交。组委会负责接待的吴静女士,征求我的意见:“您去吗?”她担心我体力不支。我认为机不可失。逞能说“去。”忘了别人为我受劳累。一行二十来人,从酒店附近下地铁。上来就是回坊,西安回民聚居区。街道窄,都是步行街。没有公交。为照顾年老体弱的,雇摩的。摩的怕城管,上下急匆匆。刘老弟没资格坐。我俩分分合合。坐车的到地儿下来等走着的,人聚齐,行动。参观博物馆、礼拜寺、座谈,将近两点才吃午饭。西安市伊斯兰教协会秘书长做东。饭后合影,秘书长告辞。我们继续,到最大最老的礼拜寺,拜访回民书法家,他的住宅是联合国科教文组织挂牌认定的古老民居。最后又到一座礼拜寺,茶点招待还留吃晚饭。这一天九项活动,马不停蹄,回酒店已经九点。很累。刘老弟比我多一份累,他追寻我,前后左右不离身边。人多怕挤着,车乱怕碰着。躺在床上他的心才从嗓子眼儿落到肚里。
坐9日晚车回京,物品比来时多了。他给我整理装箱。和来时一样,他一手拉着箱子一手扶着我。候车上车,安排照顾。十日清晨到京,孩子接站。向刘叔道谢再三。刘玉生说,毫发无损,完成任务。
领了奖,逛了西安,认识了些新朋友;友谊可贵,真情可贵。善良是人间的大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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