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好名字
2022-01-18经典散文
[db:简介]
淘淘生于虎年，离于蛇年，享年15岁
一、离别
二零一三年十二月四日晨，我在睡梦中惊醒，混沌中仿佛听到一些声响，而这声响似真似幻的将我的心敲得粉碎。我不敢质问，不敢寻找，甚至不敢醒来，我不停地告诫自己什么都没发生，像教徒一样祈祷奇迹发生。而你真的最终还是走了。我躺在那里期盼能听到哪怕一点点有关你的好的消息。叮呤叮呤，你的铃铛，可是你已经有多少天没能让它发出欢快的声响了。你知道么，你知道我有多么的爱你么。
我听见他们讨论着要留下你的梳子，要送走你的小床，为你选的衣服。我从卧室走出来，隔着敞开的母亲的门，你静静的躺在小床上只有那么一点点大，你穿着我去年为你买的红色小棉袄。他们说你走了，早上走的。那些声音在我脑袋里炸开，但我不敢出声，不敢询问。我怕泪水止不住，我怕你看到我的难过。可你已经走了啊，再也不会回来了啊。胃里像奔流的河水肆无忌惮的撞击，回到卧室，文还在睡，我啜泣在床脚，浑身颤抖，不敢相信你真的走了。我回忆你出生的样子，你顽劣的样子，你讨人喜欢的样子，你气急败坏的样子，你每一个样子每一个时刻，每一个点滴都在我面前流淌，争先恐后的占据我的记忆。可是我爱你啊，我怎么会把你忘记呢。
那天我没吃早饭，尽力止住眼泪，电梯口放置的你的另一张小床却无情的撕扯下了我最后的壁垒。我听到他们早上说都扔了吧，放在家里看到了会难过。可你是我的啊，可你是我的生命啊，你的小床应该在我的房间里等你午后慵懒的晒太阳啊。我走过你每天遛弯的小道，走在你送我的车站，在一切有你的地方我隐忍着，一上车泪水却止不住的流。我想起七八年前你送我到车站，却在母亲没注意的时候嗖地钻进汽车，被司机和乘客骂下车时看我的不舍，那个时候我还从未想过今天你将离开我，走上一条我无法追及的路。
二、安葬
你知道么，母亲在你离开的前一天为你选定了安葬的地方，就在你每天遛弯的那片树林。母亲说那是你喜欢的地方，那是她每天都能看到你的地方。可是那晚我还倔强的相信你会好起来的，你才十五岁啊。我摸着你的额头，你的背，你的背已经瘦骨嶙嶙，微弱的呼吸在暗淡的毛发间流淌。你睁着眼，尽力记录这家里的一切，母亲说你是在等我和文，你是坚持这最后的气息要看过我们再离开。我该笑着抱抱你的。但我忍不住在你面前哭得那么厉害，你走了，记忆里的我却不能给你暖暖的笑。更不敢把你搂在怀里。轻抚，已经怕你无力承担。
母亲说给你穿了暖暖的衣服，你每天坐的车筐和你的小物件都陪着你，她雇了一个民工把你的墓穴挖得很深，很安全。可是墓穴的另一边会有人陪你么，墓穴里会不会冷，你的小被子有没有带上。我不敢问，我怕你不快乐，我怕外面的人会吵到你，我怕风太大你会着凉，我怕没有人再给你剥栗子，我怕的太多，可是你已经不会在对我叫了。
三、扫墓
下班我没有直接回家，一路上在没有人认识的地铁上泪水疯了似的倾泻。我找到你的那片小树林，可是你在哪，十二月的北京天黑的那么早，我找不到你，我轻声喊着你的名字，期盼你从哪跑出来跟我回家。可是我找不到你，母亲来电话问我怎么不到家，她说那么晚那不安全。可是我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我记得你在这里乱跑的样子，记得你懒的时候趴在树荫下面，调皮的时候对着大树刨坑。可是你不在了，树坑也不在了，只有一大片的阴霾笼罩着。
第二天我早早来到那片小树林里找寻你的踪迹。你不会在靠近马路的地方那不安全，也不应该在那片小草地上那人太多。小树林的最里面有一些凹凹凸凸的小山丘，我站在那一处一处的找寻。一堆堆的落叶被扫地工人弄成一个个墓冢模样。你却不能像从前一样跳出来跑向我。靠近一颗大树的地方有两堆新的小土坡和一小片被人清理过的地面，我想你应该就在那。我和你说了些话，只有北风回应我。
四、家
你走了以后母亲送走了属于你的东西，她房间的家具也变换了位置，所有的东西都清理了，我甚至找不到你遗留的毛发。你的两张小床也都不见了，还有你的衣服，你的铃铛，你的被子，你的碗和水杯。只有角落里还放着你最喜欢的香肠。这几天，我不想说话，家里除了电视的声音，好安静。每一个地方都充斥着你的回忆，我想起你在沙发上午睡，在厨房饮水，在客厅里散步，在各个卧室间查看我们。我想起抚摸你健壮的身体，想起你扎进我怀里，想起你跳起来亲吻我脸颊。可是你不在了，一切都空荡荡的没了生气。
五、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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