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相逢不见夜的黑-----感受伦敦之一
2022-01-19抒情散文后村别调
这是我有史以来度过的最长的一天,但却一点也不觉得漫长。一个孩子说得很经典:我们的生命因此而延长了八个小时。从上海赶到伦敦,仿佛一直在赶着太阳走,我现在终于彻底相信那个每天都落山的太阳,原来是落到这边来灿烂了,那些所有为夕阳而唏嘘叹息的唐诗宋……
这是我有史以来度过的最长的一天,但却一点也不觉得漫长。一个孩子说得很经典:我们的生命因此而延长了八个小时。从上海赶到伦敦,仿佛一直在赶着太阳走,我现在终于彻底相信那个每天都落山的太阳,原来是落到这边来灿烂了,那些所有为夕阳而唏嘘叹息的唐诗宋词,悲论伤情,都是被一个假象所迷惑出来的。而这些流传千古的的感慨却真实而鲜艳地存在着。它们和太阳一样永远也不会落山。
在三万英尺的高空上,突然一下子就有了一种很奇妙的感觉,特别是当耳机里面又刚好传来I believe I can fly这样的背景音乐时。我们越过了阴天,来到了阴天之上。原来当地面上下雨的时候,雨并不是没有源头的,下雨的过程无非是一个老婆婆抖动手中的筛子,漏下一串串芝麻的过程,如果你恰好是经过筛子下面的某只被淋湿的蚂蚁,那么你的世界就是下雨了。世界除了是平面的,更是立体的,这一点对于只忙于穿梭而不喜欢抬头的我们来说,体会得不够深刻。我们现在就是从一个缝隙里钻到了这把神奇的筛子的上面,在阴天的上面白云朵朵。
从这一帮将要去伦敦独自生活几十天的孩子们的眼神中,我读到了按捺不住的兴奋在跳动。在机场,或者更准确地说,在没有离开的送行的父母身边,孩子依然是孩子。其实他们生来就拥有着独立的马达系统,可是他们很少拥有试飞的机会,每个父母都心甘情愿无条件地为孩子撑出了一片没有危险,没有黑暗的天空。令他们习惯于舒适,美好。从脐带被剪断后,他们又找到了别的途径与自己的骨肉紧紧相连。例如牵手。其实不敢放手的往往是大人。不放心的更是大人。
父母这个词语的最大作用就是让孩子这个词语成立。而中国的父母更是无微不至地把孩子包裹得密不透风。爱其实是一件雨衣,下雨的时候穿上,出太阳的时候藏起来,偶尔再拿出来晒晒,便是足够了,如果不分晴雨地包裹在孩子的身上,其结果就会成了一种桎梏,令闷在里面的人拼命地想钻出来,好呼吸一下新鲜自由的空气。当孩子们走进登机的大厅,与后面的父母挥手告别的时候。两种情愫油然而生:自由,独立。仅有的一丁点的依依不舍被这两个新鲜玩意占据了所有的空间,这个情结只好蹲在不起眼的角落,等待着主人遇到困难开始homesick时,才有机会澎然而出。
越来越高了,我说的不仅是上升的飞机,更是孩子们的兴奋度,憧憬与期待。天空在视线的下面清爽明媚。朵朵白云在脚下悠然自得地飘荡着,心也像棉花糖一般地轻盈。原来谁都喜欢生活在别处。喜欢脱轨。但是所有暂时的远行都是为了回等待在原来轨道上的家。如同孩子们最近疯狂迷恋的溜溜球,扔出去的抛物线无论多么优美,都是为了能被再度收回。
一下飞机,我们立刻被北京时间深夜12点的伦敦午后阳光亲切地笼罩着,如同梦境一般恍惚。篡改一句古人的话那就是:若到欧洲赶上昼,千万别瞌睡。
真的,我们的生物钟已经指向了凌晨三点,热情的英国主人们还是把头重脚轻的我们聚集在一棵伞一样的大树下面进行一场别开生面的BBQ(烧烤)欢迎仪式。从上海落到这里的夕阳此刻又开始往更西的地方落去。金色的晚霞均匀地洒在我们的身上,涂抹在高低起伏一望无际的草坪,漏进不远处的森林,给一幢幢掩映在蓝色与绿色之间的房子镶嵌了如皇室般的花边,甚至与某只一闪而过的松鼠玩起了光与影的游戏……四周的异域风情不断提醒着依然眩晕着的我,这不是地图,也不是油画,更不是电影,是活生生的英国。我在心底默默地说了声:大不列颠,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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