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十日谈》后随笔

花了近一个月看完王永年先生译的《十日谈》，1994年12月人民文学出版社印的，一版一印。算来快三十年的书，除了纸黄，熨帖，顺平的“新”。一页一页翻下去，满手纸香。

旧书店的老板跟我聊起书，他说以前的书纸都是好纸，闻上去有木的香味；现在的书就不同了，用的胶纸，有一股胶味不说，几十年以后，这种纸即便保存的再好，一摸，也就风化碎了。而木纸极耐保存，除了能存留文字，多年以后，它还能散发出淡淡的香味。

一张好的纸有这样的价值，一个好的翻译也是如此。

王永年的翻译古朴大方，质地就像纯木纸。多年之后读依然不觉落时，不轻佻，颇典雅。王永年译的博尔赫斯也很出名。

《十日谈》是在历史课本上知道的，说它解放了人们的思想等等。但是，究竟说了些什么，历史课本交代的又语焉不详，闪烁其词。原来有很多艳情的故事！有点聊斋味道。聊斋倾向于男性欲望为主体，《十日谈》主人公中一群青年中只有一个男性，也是以女性的欲望（多是情欲）为主体。聊斋有东方式的含蓄，只说狎；《十日谈》甚至涉及性爱的姿势，更露骨。让人想起中国的《金瓶梅》。

《金瓶梅》的出现是明末，《十日谈》出现于十四世纪，稍早于《金瓶梅》。试想，马可•波罗东游，是否带来了《十日谈》，它们之间是否有联系，如果带来了这部著作，《十日谈》是否又解放了东方一部分人亦或是写作《金瓶梅》的人的观念？这不得而知。假如说《十日谈》并没有流入这个封闭的东方古国，那么，《十日谈》与《金瓶梅》在大致相等的时代出现，与公元前西方文明中希腊哲人与孔子老子的出现年代大致相等，又是遥遥呼应了。它们都是文明的转折点，中国只不过“缠足”了。

《十日谈》对于情欲的书写，大概很能体现地中海国家的风情了。据说法国的性病，就是从这湿润的水边之国传入的。中国的性病，是不是进口的，又是另外一个设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