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几何:随他
2022-01-19经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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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几何:随他
周三出差去青岛,早上起床跟天天略微腻歪了一下儿,一看时间就快7点30了。心里觉得不太妙,赶紧滴滴叫车,七十几块钱的活儿,往常都是被人秒接的,这次竟然一直没等到。于是取消,再叫,直到第三次才有人接。等我上车,已经7点40出头了。司机一听我是8点50的火车,也立刻就紧张了起来,百度地图一搜,果然,显示最快的那条路线也要54分钟。命悬一线的感觉,我心底叹了口气,面上还是笑着跟司机说:“没事儿,就这么走吧,自己出来晚了怪谁呢。”惊喜的是,赶到高铁站的时候竟然只有8点30分,上了个厕所,赶到检票口,刚好赶上队伍的尾巴。想起路上司机的那句话:“你倒是也不急。”“急又没用。”我回他:“误了就误了,不然呢?”
火车飞驰在绿色的原野上,大片的庄稼地就像铺着的一块块绿毯,让我有种上去奔跑和打滚的冲动。当然,一闪而过的念头罢了,我都奔四了,而天天又不在身边。读小学的时候,学校对面就是我们村里的麦田,也是我们的角斗场。是的,是单挑的角斗场而不是战场,都是农民的孩子,谁都知道不该也都不敢大肆践踏粮田。遗憾的是,我并没有在上面跟人单挑过,主要是怕弄脏了衣服,回去挨骂,娘是暴脾气。我这辈子就打过两次架,都是单挑,也都发生在初一。一次是在校园里,众目睽睽下,我利用地形优势把那个邻村的同学推到沟里去了,大获全胜。另一场是中午下课后,其他同学都回家了,我欣然接受了同村一哥们的约架,就在教室里,他没几分钟就把我摔趴下了,然后按着我问:“服不服?”我说:“服了。”然后,各自回家吃饭。
除了看风景,就是刷微信。群里果然没人再聊圣母院了,算了算也不过是热了两天。说白了,只要不互相刺激,不管是哭还是笑的情绪,都很快就过去了,毕竟那终归跟自己关系不大。回想起当时争论的激烈,就觉得好笑。在都没有强制力压服对方的网络,无视是比反驳更有效的让对方闭嘴的方式。要哭随他哭去,能哭多久?要幸灾乐祸随他乐去,又能乐多久?仔细想想,这辈子哪个人哪件事儿最让我们难过或者高兴?持续了多久?我难过最久的该是父母去世吧,那种很强烈的难过也不过是持续了两个月,然后就慢慢淡了,再后来就变成了逢年过节或者触景生情的偶发。即便在最难过的那两个月里,也没天天哭,真正哭的日子还不到两个星期。推己及人,当然,会有误差,但又能差多少呢?所以,不吵,随他去。
也就玩了两个来小时手机吧,电量就用去一半了,于是把充电器插上,边充边玩。这个VIVO用了快三年了,目前就等着叶子换新手机,然后把她去年11月买的Z3换给我。周二晚上,她跟我说:“懒得换了,一大堆软件和卡要绑定,要不你去挑个你喜欢的好了,我就用这个。”她说得很随意,表现很自然,但当然瞒不过我,这一定是对我的考验。我当即拍着胸脯说:“那不行,当时说好了Z3只是过渡,等今年新机型出了给你换个最好的。现在RENO, P30都出了,最少也买个米9,那才是你一家之主该用的手机,我也就是适合用Z3,太好的我怕丢。”在我的劝谏下,她总算是勉强答应了,周末去挑一个。其实依我自己,我都不想换手机,现在这个除了耗电快了点,拍照差了点,打开网页慢了点,也没啥大毛病;只是领导和同事都几次起哄了,嫌我拍的照片不好,换一个也好。
车过蚌埠,田间地头的杨树就成了树木的主流。这玩意儿木质不好,一到春天杨花还跟头皮屑似的漫天飞舞,很是烦人,天知道北方怎么种那么多。到底是好养活,还是长得快?比起来我还是更喜欢上海的香樟树,虽然它大春天的掉叶子,也给环卫工人带来蛮多麻烦,但至少四季常青。至于满身瘤子的法国梧桐,倒是不管上海还是我老家那小县城,都有不少。这东西更古怪,一年有三个多月没叶子,光秃秃的,蜕皮的时候就像得了牛皮癣不说,还容易长虫子。就这么个玩意儿,却有一个在树中堪称极品的别名——悬铃木。我第一次听到这名字的时候,怎么都无法把它跟法国梧桐联系起来,虽然,好吧,其实很形象,它的果实可不就像一个个小铃铛悬在空中?唉,悬铃木,可惜了这个足以媲美画眉鸟的名字,它还是叫法国梧桐的好。
午餐没吃火车上的盒饭,而是啃了几个面包。面包是头天晚上去超市买的,花了11块,买了三种,共七个。有日子没吃这东西了,偶尔吃吃,也还行。下了火车,出站那地方站了不少Police officer,一个拿着大喇叭喊:“身份证提前拿出来了啊。”倒也不奇怪,马上要举办海军70周年庆典嘛,走出车站满大街都是这种标语,红底白字,我立马拍了一张发朋友圈儿。当地同事开车来接我,先去会场签到,然后回宾馆安顿下来。我住那汉庭离会场所在酒店大约5公里路,很便宜,才170元,至于会场那酒店,我们公司的标准自然是住不起的。即便是汉庭,等到旅游旺季也住不起了,前台小姑娘说了:“六七月份,要五六百一晚。”嗯,谁稀罕来一样。不提这伤心事儿了,说说那顿丰盛的晚餐。同事带我去船歌鱼吃水饺,我自然推辞让他点菜,然后看他点了好几个海鲜,实在忍不住了,自己又点了猪蹄、辣炒小公鸡外加一盘白菜猪肉水饺。肉,才是我的最爱啊。
周四折腾了一天,听报告、提建议、领奖、接受采访、吃吃喝喝,也就那么过去了。周五一早,我就打车走人。在乘出租车去火车站的路上,信口吟诗一首:
青岛的玉兰花开得正好
上海的早谢啦
我在出租车上望着它
是去火车站回家
到不到得了
随他
悲观打底
它成为我生活的养分
就像鲜花下面的牛粪
有喜悦在嚣张地
发芽
诗的名字,就叫《随他》。
河蚌赌徒 2019年4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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