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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散文

关于钱的记忆(二)

2022-01-19经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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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时候捡的第一笔巨款,想都没想,立马就交还给了人家,厚厚的一沓,到底是多少钱,到现在都不知道。
       捡钱的那年,我在外婆家读小学一年级,外婆住的村子叫“明星大队”,学校的名字也就跟着叫“明星小学”。
       学校是一个两层的小木楼,木格子窗户上常年糊了一层厚厚的牛皮纸,深黄色;楼梯是木制的,上课、下课时总是能听到“吱嗄吱嗄”的声音。
       每天的课程,除了两节数学课外,上的语文课最多,农村小孩不学英语,下午的书法课两节连着上,老师教我们用小楷毛笔在田字格本上写生字,一点一横一竖,起笔收笔还好说,最难的是一撇一揦,每次“揦”时,不是长了就是短。
       摔碎的碗底, 扣过来做砚石正好,经久耐磨,这玩意楼下池塘里多得去,水浅时去村头溪流,碰巧也能摸得到青花瓷残片上来,碗的底部正中间有一个红红的四方戳,字迹不是特别清楚,隐隐绰绰能看到“康熙乾隆”的字样;墨石一毛钱一根,条形的,能用上一个学期,每天的生字课前,我们都要跑到楼下的水塘边用碗底盛一小汪水上来,磨墨用,走道不敢大步,怕撒。
       毛笔字写厌了,小孩子每过十天半拉月,都在谷场上眼巴巴等着蹦爆米花的老头推着他的家伙什进村,老头差不多六七十岁的样,佝腰驼背,下身常年系一条油光锃亮的围裙,脸上左一道右一道的煤烟子,忙乎时蹭上去的。我捡钱的那次,冬保、银保两兄弟忙着在倒他们家的爆米花,钱包交给老头,凭手感只知道厚厚的一沓,到底是多少钱,到现在都不知道。老头连着道了三声谢,紧忙让我外婆多打了半缸米拿来,连同半勺糖精倒进了他那口黑黢黢的压力铁锅里,我蹲在他旁边只管往炉灶里加煤,爆米花蹦好后,外婆给他一角五分的加工钱,老头说啥也不肯收,说是留着我买生字本。
       第二天这事传到公社,村子里的高音喇叭整整表扬了我两星期,说是什么“拾金不昧”,“昧”字,老师没教过,我把它读成了“味道”的“味”。
       香喷喷的爆米花上学前抓一把放在裤袋里,是一天的零食,同学伸手要时,上裤袋里捏一小把出来,摊在他手心里,一个个查数,掉地的,捡起来不用吹,直接放进嘴巴。
        爆米花这东西怪得很,好象永远吃不完,晚上睡觉前,把口袋翻过来,总能倒出残碴余孽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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