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上车子去买书

骑上车子去买书

　　国庆长假期间在一个文学群看别人聊天，听半月朋友说到假期他们想几个人骑车旅游，因为是在云南边界，所以可以出国的。这一提议对我激励不小。五天后说到我也骑车去了临县时，另一朋友笑说肯定是听半月念经受了刺激吧。嘿嘿，这词用得！

　　也就从那时起我记起多年前自己单车骑遍周围县城的“壮举”，虽然好汉不提当年勇，但重新回味一下应该还是可以的？当然付诸实施已经是五天之后了，也就是半月他们“出国”都已经回来了之后，他们五个人去的，两个骑回来，三个坐了车了，我想想可笑，他们还是不行，看我的！

　　决心是下了，但还是要找一个借口，对了，有一个现成的，离我们这最远的邻县是平原，听慕陶说那里有《沧浪之水》，在两年内他就向我推荐了四五次。半年前他再一次提到时我说；别老馋我，把你的给我！他说；傻吧，我怎么给你？呵呵，当然是玩笑，最后他终于说在平原书店有。并同时发来网址，我从网上看过不少，占去时间多了，老公不高兴，所以这次正好说，我去买回来看，不占你电脑!说到要骑车去，他则回头一笑：“你？几步远出去买馒头都要骑电车，你还会骑自行车吗？走几步路就心慌，你能骑那么远？”但看我决心已下的样子，他还是先拿了救心丸给我，并说；不要万不得已的时候别拆！回来我还能卖。我瞪他一眼，小气！

　　刚走出家门，身边有白杨一棵一棵经过，脸旁有微风徐徐轻抚，那一时的开心我差点一时难以接受，这景是多么的熟悉啊，竟然隔了这么多年地光阴！想想那时自己是可以双手脱把的，无人处，试试，手一松，车把就转，不敢了！吓得赶紧扶好，能这样就知足了吧，别妄想再回到从前了。
　　半小时后，已到了最远的一个乡镇，也就是说我骑了有十几里地了，他电话过来问到哪儿了，并一副疑问的口气：你还真要去啊？我说别管了！

　　之后几乎每到半小时就电话问，一再叮嘱实在不行就回来，他不会笑话我的……，慢点骑，一定要留下回来的力气……唉，没办法，他管习惯了，总是不放心， 我呢，被管习惯了，也已经不像开始那样他一管就冲他发脾气了，其实呢，真是心里憋着一口气，这回就让我看看我到底能不能自己骑车去，再骑车回！

　　起初的开心和自以为的潇酒在不到一小时之后就悄悄躲一边去了，在体验过短暂的激情澎湃之后，我开始放慢速度，开始一会就下来休息，并庆幸在路过的小商店买了水，虽然平时我吃饭外几乎从来不喝水。

　　也开始把注意力从双脚转移到双眼上，边走边欣赏周围风景，注意力分散了，也减轻些身体上的劳累。前面的路从近处看起来宽很直，但放远了看，还是有好多弯的，这路与当年的记忆已经大不同了。我的经历呢？是否也如这路？期间经过的九曲十八弯，恐怕只有我自己明白了。但不管怎样，现在看来，很通畅，就可以了，当年曾经的小路已不知被哪一段“覆盖”了，如同曾经的那么多不开心在如今看来已全是小孩子过家家了。

　　经过一个挺大的乡镇后，发现和我们那不太一样的景致，就是棉花越来越少，一片片的辣椒和大葱却越来越多，并在路途有一个站点，看来是收大葱的地方，因为对面一辆接一辆的车子正在赶过来，上面全是摆得整齐的大葱，左右分开成两列，边缘绿中间白地很规则。

　　再不远处，右边又是辣椒的收购点了吧，院子里一大堆红红地辣椒，鲜红而有光泽，想起他老家汉中自己的小小辣椒园，在那里每家都有自己的小园子，辣椒不可少的，鲜的炒着吃，干的打成细末，想起香辣的油泼辣子口水都要出来了，怕人笑，赶紧收回目光，继续前行。

　　很长一段路边已几乎没了房子，路上也没有拖拉机之类而全是小车了，这种视觉上的单调又同时调动起身体的疲惫，视觉和身体的疲惫一齐上，不再次休息是不行了。刚在后座上坐定，几个只有七八岁的小男孩，兴致勃勃地一齐从我身边急速骑车而过，我恍惚了下，不是感动于他们的青春活力，而是想到这么远的路上又看不到什么，这几个孩子要去哪里？他们的家长真放心啊！

　　要撵他们是不可能的了，只好看他们齐刷刷五辆车子越骑越远，还有一个小男孩几次回头也在看我，他是不是感觉我也很奇怪就不得而知了。

　　休息几分钟，再补充点水分，接着上路，这次一直坚持到一个很大的十字路口，并再次打听路线。那位和善的大叔说右拐再右拐，直走十五公里就到了，我信心大增，刚想走，有人向我招手，我心里嘀咕着；我又不是当地人，要打听路我也不知道啊！但他已走过来我只好打定主意说不知道，让他问别人了。没想他只问我有没有看到一个高个中年女人从我来的路上走过去？我说没有，而且保证没有，那么多车辆过去，只有一个是女人而且是骑电车的，他说；“就是说她没走这条路”。 我肯定地说；应该是没走这条路，你还是去那边找吧。因为我已确定那个女人是离家出走了或走失了。这样想着，再看看另外三个方向，我感觉自己算是做了一件好事，起码这位大哥可以省了四分之一的力了。

　　接下来的路就真的不敢再有什么杂念，一鼓作气地向目的地出发。待真正到了城内，看到了干净的路面，看到了一座座建筑，心里忽然地就没了底：我跑这么远就是为了到这儿，就是为了那样一本书，万一没有呢？因为距慕陶说起的时间已过了几个月！这样一想就觉得脚底发软，几个红绿灯的距离我竟然打听了三次，其实知道这只是我心里发虚的一种表现方式而已，如果不是，我完全可以自己一家挨一家慢慢地走过去，总能看到的，因为新华书店的牌子应该是很醒目的。

　　终于要走进大门了，在门口先站定出口长气才走进去。站在门口一看里面的“排场”，心里先莫名地愁了一下，因为这书店实在说不上大，但还是先照牌子找到文学作品一栏，大略走过去，每走一步，其实感觉心里的希望就小了一点，走一步小一点，走到最后，我完全泄了气，也没有心情去看别的，我就是为那本书来的！站在最后的位置上停了一会，心里似乎空了一半，但后来还是抱了一线希望问了书店的人，她说有啊！有吗？我心里很是疑惑，怀疑她是记得新书刚来时曾经有过吧。她很轻车熟路地就走到一个位置上，抽出其中一本书，那一刻我差点惊叫出来，是我开始太心急，走快了，《沧浪之水》原来就夹在比它更厚更高的别的书中间！

　　拿到书出了书店，一下感觉浑身轻松好多，原来的累似乎不存在了，骑起车子来，比来时更快更轻松了，而且上午的北风此时成了顺风，如同有人推着一样，真是好惬意啊！

　　回来的路上，他仍然一会一电话的，听到我口气轻松的样子，想来也是放了心，只是嘱咐我骑车小心些，看着车。

　　后面的半路当然还是慢了下来，毕竟一百多里呢，上午一百多里，后面也是慢了的，虽然中午吃饭休息了会，还有买到书的兴奋支撑着。后来我还是感觉很累了，中途下来休息时，已觉得站立不稳了，而且口干舌燥地，下来喝几次水。

　　由大路转到小路时，他来了电话，说要来接我，我说：刚拐弯，没确定是不是这条路呢。这下他可急了，你打听下啊！天可就要黑了，要是走错了，我都没地方找你去！


　　“没事吧，我再看看…… 好了，应该是这条路了，看到前面的村子了，我记得走过这儿的”“你确定？不确定就赶紧打听路！”

　　“好了，不用打听了，我看到这个小坑了，去时我走过的！” 我看到了这个很明显的标记，一下子兴奋起来，“你不用管了，我看到熟路了”

　　我越说不让他管，他倒像产妇阵痛一样了，越来越紧地打来电话，我一边骑车子一边接，后来说他要马上出门来接我了，我说不到二百米就上大路了，一会就到家！“那我不管了”他终于放心了， 我也来了最后冲刺，十几分钟后停在了自己门前了，从车子上下来，两脚一挨地儿的一瞬，差点摔倒，感觉都快不是自己的脚了。

　　总之，我顺利归来，也算是胜利归来了！

　　挑战了自己这么多年的“软弱和依赖”，他说；既然这么远都能自己骑车去又回来，以后别再说自己做什么都不行了！我说；行！而且现在正捧在手的《沧浪之水》也更加地富有魅力了。


[ 本帖最后由 若谷 于 2011-10-10 10:31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