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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燕山深处野草闲花,水聚成潭陈家后沟

2022-01-20叙事散文然野
陈家后沟,一个土得掉渣的名字,深隐在巍巍燕山的深沟大壑之中。这里的地形很特殊,处在燕山与坝上的结合部。坝上是地里专用词。泛指张家口与承德沿线,衔接内蒙古高原陡然隆起的过渡地带。稍往北行途经农牧分界线直达坝上草原,这里的海拔已经在千米左右。燕……

陈家后沟,一个土得掉渣的名字,深隐在巍巍燕山的深沟大壑之中。
这里的地形很特殊,处在燕山与坝上的结合部。坝上是地里专用词。泛指张家口与承德沿线,衔接内蒙古高原陡然隆起的过渡地带。稍往北行途经农牧分界线直达坝上草原,这里的海拔已经在千米左右。
燕山真得很眷顾这里,嬗变出北方很少见到的丹霞地貌,这儿的地域因此而得名赤城县。尤其是延绵四十里的丹霞赤壁蔚为壮观,整岩巨石横亘如屏,佛寺道观天然洞中,壁立万仞刀削斧劈,雨后红岩倍加峭丽。本地称之为长嵯,天下之山名称各异,称“嵯”绝少甚是为奇。长嵯之美引人入胜,陈家后沟就在附近,如果说欣赏长嵯是有意识的探访,那么踏入陈家后沟则是一次无意识地走进。
拐进一条砂石路瞬间融入清幽。半坝的气候山间自解暑热,自然风就如同空调,森木冠盖成荫,荫下潺潺流水,水洼接二连三,三五蜂蝶飞缀。却原来山村野谷竟有这等的好去处,驻足荫下,灌耳哗哗流水声,溪水伴音,幽森啾啾传鸟鸣。
沿着溪流上溯,可见隐约的小径在荒草中蜿蜒,走着走着小径无踪顶头是一块长势极好的玉米地。不甘心回返,扒拉着玉米叶蹰踌前行,越来越密的叶子边芒把胳膊划出道道红痕,稍许觉得又痛又痒。向前瞭望,不,是抬头仰望,玉米地的尽头是山。脚下地梗上草叶沾露,踩上去滑呲呲的,况且溪流不知钻到了何处。没辙,回返。
随便走进一处草丛小径,林木间现出几间简易排屋,还没容得细看,嘶吼狂野的狗叫声猛地传出。一条黑色体态壮硕的大狗把铁链抻地哗哗作响,心跳咚咚,跑来不及,好在有人及时出现呵斥消停。定神看这里是一处微型养鸡场,鸡鸣声还未听到,狗吠声吓人不浅。一婀娜少妇询所何事,忙应寻溪而上闲走,少妇手指另边山根,从那里走可到沟中小水库,路难行些景色很美。道谢连连,还好惊吓值得,遇到了善解人意的贵人。
看上去山根儿那厢,依旧是或隐或现的小径,难就难在溪流最窄处非得踏石而过才能到达。露出水面的石块白白净净,没在水里的石块清晰可见,得稍微计算跨越的步数才能跳过,好在溪水不深,即使湿鞋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年近古稀未曾湿鞋为自己点个小赞。
呱呱之声零星,水黾水面速滑,蓝色蜻蜓振翅,黑色豆娘是俩。
浅水螺蛳挪爬,快速游水小蛙,白色蝴蝶翩翩,还有蹦跳蚂蚱。
碧绿的水草在溪流中拉长身躯摇摇晃晃,溪边的水芹丛丛簇簇,折一根儿闻闻气味儿倍儿浓,放进嘴里嚼一嚼脆脆生生。水田芥恣意地绽放着细碎的白色小花,不知名的黄色、蓝色小花混迹其中,还有那厚实的牛舌草、柽柳、艾蒿、粉色飞廉点缀,一条小溪被野草闲花围观,羞怯的藏在草丛里忽隐忽现。泥泞湿滑鞋底粘泥,拽一把草叶擦擦,草丛勾连扎扎巴巴,使劲地趟趟踩踩。
好了,小径终于干爽了少许,又遇茂密,差不多就是在山荆丛中穿行。紫色的山荆花已经开了,特有的草质清香缕缕入腑,野蜂多的直糊脸,扑打之时恍恍然想起了好吃的荆花蜜。是的,在刚进山沟的时候看见了养蜂人的身影,回去的时候得买些,那是必须的。
山碴呲咧峥嵘翘岩,一只山外少见的大苍鹰在崖畔盘旋继而降落,就连蹲在岩石上的身影轮廓都是“我的地盘我做主”的豪横。视线顺着岩隙中的绿植坡次向上,白云峰峦动静各异,须臾间觉得头晕晕的。潮湿的泥土散发着土地清香,顺手捋一把荆条树叶浸的满手绿汁,凑近鼻翼细细嗅闻山野的味道,回首找寻走过来的小径已经被遮掩在葱郁之中。
看见山谷的尽头了。当钻过树丛转过荆丛眼前出现了一座小石坝,谁料想一汪碧蓝的清澈藏匿在这里。山峦围挡巅峰起伏,山体被绿植勾勒的斑驳参差,一汪碧水如聚盆中。盆儿的边缘植被甚绿,偶见墨绿树木白色巨石镶嵌水边,水平如镜倒影重重,蓝天白云山峦轮廓,就连褐石绿树都分辨得一清二楚。石坝呈梯形,靠近水的坝体一面,石隙中长满荆棘绿植,小心趔趄地撩、挡、拽、拉,能下行到坡度很陡的水边。
水汪不大,也就是两三个足球场的样子,看样很深泛着幽蓝。小石坝的一侧有泄水的沟渠,坡度太陡涓涓细流泛着浪花。猜想,这水可能源自雨后山谷的渗控之水,也可能是山沟中有山泉涌出汇集,或者是两者兼而有之。小心的几乎是手脚并用地走到泄水的沟渠一端,冒险越过水流切割的深沟,爬到山根一长溜窄窄的崖石上。眼前深潭背后大山,几株火红的山丹花临壑而开,驻足站定饱览山水明知危险但亦心满意足。
费了一番力气返回小石坝。顺着下泄水流的方向看去,一个规模不大的虹鳟鱼养殖场借光受益,池中增氧小水轮荡起的簇簇水花在阳光下熠熠闪光。是的,刚才在水边撩水感觉到甚凉的水温,山涧水是养殖冷水鱼的必备条件,看来陈家后沟村里的明白人已经开始养鸡养鱼,这条件真是得天独厚。
回返,复观美景,小心,有蛇出没。在一处荫凉水洼处细细的欣赏‘蜻蜓点水’,‘豆娘’的缠绵舞蹈,蝌蚪的摇头摆尾,青蛙的优美泳姿。一排杨树如栅钻天生长,其中一棵追寻阳光长的猛了点,树身纤细倒伏如弧、形似竹杆横在水洼之上,拱起的弯弧恰与远方山峦凹弧成对比,看上去别有情趣。
再见了陈家后沟,小山沟,大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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