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在哪儿

整整俩月！ 　　因为公共娱乐场所关闭无法外出K歌，住宅小区的夜空已经出现了好几颗明亮的“歌星”。从正月里开始吓坏宠物的杀鸡嗓门，到这个春分能与自然界虫虫鸟鸟合唱的和弦，居民们为消磨时间而起哼的无聊之歌，已哼得有歌舞厅走场歌手的韵味了。比如今晚，某单元独唱的“歌星”就是一位高手——她采用独特的哭腔来演绎那首网红的催泪歌： 　　怎么也飞不出， 　　花花的世界。 　　原来我是一只， 　　酒醉的蝴蝶……。 　　全民居家隔离时期的蝴蝶好兴致，可以喝酒，还能兜圈花花世界。这种不用为生计烦恼的境界，在动物世界里可不是普惠现象。 　　傍晚在阳台边一听《酒醉的蝴蝶》一边刷小视频，我突然发现了奈良公园野生鹿群的身影。今年元旦我在关西游学时，曾为那些“要饭”高手花了不少买“小酥饼”的冤枉钱。如今奈良公园少了中国游客，小鹿们没有酒醉蝴蝶的福分，所以只能冲出郊区进入奈良市中心城区，以拽花啃草的形式，来唤起所在地人类对其长时间挨饿现状的关注。 　　类似的煽情“高手”除了日本奈良野鹿，还有泰国猴子、意大利野猪等等。它们因为饥饿而无法在各自的“花花世界”呆下去，只能冲入人多的地方，用引人注目的方式来寻求外界的同情和支持，是一群闹腾的孩子！ 　　住宅区保安室恢复热闹，是因为外省籍的保安携绿码回来了。有个孩子脸的保安说，广东的人实在，说好的给进人就真的给进，不像有的地方“口那个啥”。“口花花”，我说。孩子脸保安拿个小视频给我看并说：反正就是口头“加油”，你看这个视频。我一看，是某地的蜀黍不让“加油”的人过关、和对方同行纠纷的视频。 　　恕我直言，在全国一盘棋的大背景下，拦截方蜀黍的应变能力太滞后了，显然不是抓主要矛盾的高手。这一滞后行动，耗尽了两个月来其为了防扩散而辛苦积累的拦截功劳。功亏一篑，甚是可惜。 　　我从快递柜里掏出不少书画展赛的定单函件，大都是战“疫”题材的征稿，当然还有些境外的征稿函。境外征稿多是因为，鬼佬们两个月前根本不相信“新冠”与其有关，所以大张旗鼓地准备第一季度的赛事。 　　几天前我去邮局发出境邮件，遇到好些人正在寄口罩出境。他们说，如今欧美疫情严峻了，先前其拍胸脯的社会活动和社会观念，如今绝大部分都变成了笑话。 　　我听了呵呵。“新冠”的故事，以欧美的医学水平来说，能精彩演绎的高手应该比比皆是。可惜，因为“你懂得”的原因，高手没出来，双引号高手却“三班倒”。比如那个老牌帝国，虽然是现代化的总经理负责制了、“科学最发达之一”了，却依然野味浓郁。 　　前些天网红的“群体免疫”——意即只要六到七成国民感染“新冠”，就能提高全民的免疫力——问世之后，目瞪口呆的世人至今都没弄懂，帝国首席科学顾问的没人性创意，怎么会有首相级别的粉丝。 　　虽然现在首相已经改口，自己也加入“六到七成”的“阳性”国民行列，但他先前与“科学顾问”一拍即合的决策，已经成为泼在地面上的水。这泼水和有一些国家“叫老人去死”的选择性医疗一样，都是双引号高手的下作之举。这些双引号高手在“新冠”面前的言行，将欧美原本值钱的形象，抵扣得所剩无几。 　　我读那些国内展赛征稿函，十有八九是号召歌颂战“疫”凡人的。这很正确。高手在民间，是古训。除了逆行者，守护家园者也是同心同德的典范。两个月来，我积累的战“疫”题材稿子，好多主人公都是以街坊为模特的。 　　取邮件的街坊，正七嘴八舌议论电视里的英国小留学生事情。小区里一号资深“海龟”钱伯评论小留学生之母骂国人“仇富”时说，那个太太其实太高看自己了。 　　我用眼神支持钱资深“海龟”的观点。 　　被眼神支持后，创业发了财的钱“海龟”更来劲：在当下，比她“流油”得多但不喜欢往脸上抹油的人，多了去。 　　我改用发表评论的方式再支持钱“海龟”：看那些留言帖子，其实国人原本是同情小留学生境遇的，但其母一句“仇富”出口，上述爱心顿变酒精：轰隆一声，同情归零，拆台高手诞生。 　　……你的那一句誓约， 　　来的轻描又淡写， 　　却要换我这一生， 　　再也解不开的结……。 　　电视的综艺节目也在播放《酒醉的蝴蝶》：除了有哭腔，还有图像、有字幕，完全可以和小区里两个月艺龄歌星的歌声《媲美》（封面），是已经上了台面的高手。 　　引起共鸣的街坊，大都是热衷八卦的主妇煮男，谈起“哭腔版”《酒醉的蝴蝶》背后的三角绯闻及其悲欢离合叹息不已，个个都是点评风花雪月的高手。 　　没有共鸣的街坊，大都是明天还要上班男工女匠，谈起“新冠版”《酒醉的蝴蝶》背后的居家轶事及其酸甜苦辣叹息不已，个个表示愿当披星戴月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