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雪
2022-01-20抒情散文梅边
那年的雪此刻我在江赣的楼顶上,心绪却飘到了三千里之外,飘到了两年前的秦皇岛。其实那年年底我去秦皇岛,也是因为那里有个简枫。非是别的,是给记忆着色。她写诗歌,也写很好的文章。安安静静的,用善良和爱写,用悲悯的情怀写。我是一开始读她的《剑麻》篇……
那年的雪 此刻我在江赣的楼顶上,心绪却飘到了三千里之外,飘到了两年前的秦皇岛。 其实那年年底我去秦皇岛,也是因为那里有个简枫。非是别的,是给记忆着色。 她写诗歌,也写很好的文章。安安静静的,用善良和爱写,用悲悯的情怀写。我是一开始读她的《剑麻》篇注意她的,然后又读了她新浪博客的以前的诗歌,有特别让我赞赏的。 我那么不好,她还叫我先生,还时时关注我,关心我。我们两个都不是好脾气,打打闹闹的,像两个小孩子。现在家里收割小麦了,她又询问我,我告诉她,我还没回去,过几天回去吧,天热了少干点。 遥望故乡,而故乡难再是故乡,像回望人生的港口,回不去,早晚也要回去。生命不易,所有的遇见都当珍惜。茫茫人海,有一个叫简的女子,曾经和我共气息。我的视线,转向更远的她的方向。仿佛莽苍燕山,就横亘在目光所及处了。 我这样说给她听。她说:煽情。你来过秦皇岛,却不曾谋面,没人信。 煽情,嘿嘿。谁不信了?见与不见,顺其自然。冥冥中自有主宰。我也没想过要见,以她的脾气,断然不会去见我的。我灰头土脸,满目疮痍,一身的尘埃俗气,明镜台不沾的。那时我笑着,也哭着,面对尘世,面对这个人间。但我会告诉我的兄弟,我这里有个文友,女的。那时我找她望见过的燕山,站远了避开障碍物望,打听别人那是不是燕山,望。 她说我不能去看你了,请原谅。当时我是心里一惊,至此刻我还没出现过这个念头。她以为该见我的,我来到了她的家门。从千里之外,携着文字而来。且是满身心的疲惫,像是生活荒芜森林里的一头兽。是觅食而来,却是一头不失人性的兽。她的诸多不便,我当然懂。 我希望她不来,我想如果将来我行了,如果我在她心里还占一点分量,她不来见我,她后悔起来,我才痛快。我凭什么望她去,如果有的可凭,她自然会来。那于两个人都不是负担,而是快乐。今天这分遗憾的美,就很好。 她说:如你所愿,我遗憾了。打这几个字的此刻,眼里有水雾遮住手机屏。 我想那次她去见我,一定给我买许多吃的,或者带几件衣服,甚至给我留几个钱。食物我会分给我那些朋友吃,我会洋洋自得。一个干干净净的女人去见我,穿的很华贵,气质很高贵,去见我,和我站在了一起,在工友面前,我一定有面子,很骄傲。《平凡的世界》里的田晓霞就是这样去见孙少平的。这是我的想象,多情的想象。我控制不了我的想象,或者说想入非非。然而也只是想想而已。我们很多时候都陷于幻想。 秦皇岛那二十天,雪落了一场又一场。模糊了北面的燕山,模糊了我的视线。覆盖了原野,落满了我来来回回走着的那片小杨树林。那些日子,我的白天和黑夜,早上和晚上,都是雪。我喜着,有一种切肤的快乐。心里的雪在下,我呼唤着雪,不让它停下来。我在异乡,她的故乡。那时雪茫茫,李白三千桃花水,一定冻在深山的潭里面了。明月下的雪更明,我看见我的影子。她的影子在哪面,要投过来,我知道,相隔还很远。那些日子,燕山终于没清晰起来。我承认,我也没做它的梦。我一样的憨吃憨睡,一样履行着我的角色。 秦皇岛回来,翌年,我来到江西南昌。也是在楼顶,我遥望丽日下的梅山,又想起秦皇的燕山。想起她的燕山。听她那时的口气,见不见我是矛盾着的。而一种感情始终阻止着这个念头,她拿稳不住地拖着。她要见,她想来年,再来年。她又怕我来年不再去秦皇岛。我是一个漂泊不定的人,哪里都留不住我,故乡也留不住。我果真没有再回去。
——年底回家,又是在北京了。在我的泰城下了火车,正赶上昨夜的一场大雪。我被阻在了泰城。在不该停的地方停下了。亲爱的人!等一天我云游到你的城市,请留住我。 见,是文字的见。我们已相互读了许多年,是已经见过的了。再见,是重逢。如此的重逢,也是文字的重逢。我们写着生活,歌唱着生命。我们是一个个游魂,点着自己的灯盏,相互被照见。我们渴望遇见,渴望见着。那时我轻拍你的衣衫,这就是简,这就是梅边。这就是文字里的那个你,这就是写着那样文字的我。你瘦了,我胖了。你做了外婆,我也有了外孙。我们被时光照耀,被时光迎来又送走。我们相互祝福。我们说保重,我们说再见。 天很晴。云朵去留无意。放眼过去。山川很美。你很美。你在远方很美。这段距离很美。
今天我一个人在楼顶,放任眼泪肆意流。 2018-6-5 江西南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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