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

　　读过台湾作家琼瑶的小说《窗外》，时间久远，对小说里的人物情节没印象了，一直喜欢这个名字。人习惯于说对某个事物的喜欢没来由，其实并非没来由，只是没有细想意识模糊罢了。 　　比如此时的窗外。 　　说此时也是一种模糊说法，无法真切定义为具体哪一刻。这篇字的起笔是在上午，快下班前，明知道写不完，还是起笔了。在起笔的那一刻，脑子里涌现的只是一个词，窗外，至于这个词能走到哪，它的内涵外联是什么，根本没有细想。那一刻，自己的整个状态还飘忽在前一篇与工作相关的文字里。 　　奇怪的是，自己在那篇文字里回忆到了小时候，提到了有关灯光的事。那些场景是真实的，在叙述的过程中，我真希望它与工作无关，而仅仅是一篇散文随记或是说不上什么文体的东西，只要自己自由自在地随手记下就是了。在那个过程中间，我看到了自己在文字方面的感性，那种感性呈现在文字上适合写着玩儿，画着玩儿，而非抵达某种主旨，体现某种严密的逻辑。于是，我选择适当的时候把自己拉回来，拉回到现实工作上来，来适应某种规则某种结构和主旨。 　　即使如此，我也没有完全自信，认为自己的文字能够坦坦荡荡地放在会议室的桌面上，接受来自桌子周围一群人的检视。那种检视有有形的，比如人的眼睛和表情，也有无形的，比如人在表面无形于色之下的嘲笑腹诽或是无动于衷。 　　我想像着自己作开场白的样子，目光的千分之零一秒闪过对面人的脸，在碰到他的目光时瞬间移开，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来掩饰自己的慌乱。要么是桌面，要么是纸面，要么是二者兼具。 　　接下来基本是照本宣科，间或会抬起头来，重复开场白时候的简单动作，或者摸过杯子喝一口水，故作镇定，来完成一次以课命名的讲述。 　　水是白开水，不是茶。遵从医嘱，这段时间禁茶，一同被禁的还有酒、辛辣食物、绿豆等等。在我理解，那是对药效有影响的东西。 　　开药并作出医嘱的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中医，名字叫中行。不知道那个行字在他这里的读音，是银行的行，还是说你行你就行的行。如果让我选，我选行不行的行，连起来可以引申为中医行。 　　模糊觉得中医行，至于怎样行法，一时说不清。找到这个叫中行的人缘于一次饭局，我和朋友都没喝酒，说起原因，他说正在吃中药，然后说了这个人的来历，据说是在省中医和某个知名医生学了八年云云。 　　带着一分好奇，几分信任，找到中行行医的门诊。地方不大，进门中间相当于走廊，左边是药房，隔着玻璃能看到药柜，一个个格子门上用白字写着中药名；走廊尽头靠墙摆着煎药机，带装袋的；右边是隔开的几个小间，摆有床具医疗设施，是用来作针灸理疗的，其中一间里放有条桌凳子，用来问诊。 　　在他面前斜坐下来，说明来意并简要说了自己的症状。他简单询问了几句，开始号脉。先左后右，又让张开嘴看了看上下舌苔，然后慢条斯理地讲解病症，在一个本子上记下姓名、年龄、病症，继而开出药方，说了吃药注意事项。整个过程中间，他自始至终带着微笑，像是功力深厚的人带给人的绵柔醇厚。 　　绵柔醇厚，是形容酒的。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把这个词用到一位中医身上，来表达对一个人的印象。至于绵柔醇厚代表着什么，其实自己并不清楚，这也从一个侧面验证了自己的贫乏。 　　一路吃受下来，药苦之余，对他基本是信的。有趣的是，自己把这种信引申到中医，进而鬼使神差写进那篇工作文字中，用来作比。在里面提到了和谐，提到了望闻问切，找到病灶，给出良方，等等。在写进的过程中，有没有对中行影子的一闪念？已经记不清了。一如自己对于小说《窗外》的印象。 　　一部小说，一篇文字，作者想要传达给读者的一定不会仅仅题目两个字那样简单，一定会有别的更多的东西，那些东西无法以题目来完全涵盖，而是通过一行行文字的记述连贯，成就一个个场景，一个个人物影像，以人生、生命、生活的名义，或是其他，比如爱。似乎也没有哪个词哪句话能够完成对一篇字的精准解读，更不要说，在解读文字或是解读世事面前，早就有着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说法。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在我理解，是说你信什么，心里有什么，便会在一篇字或是一个人一件世事里解读出什么。比如，对于这个叫中行的中医，在认识他之前，我于他的信是基于朋友的言传身受，朋友用自己吃中药后的感受以及中行的来历来验证这个人行。在此之前，必然有基于中医诊治的观感体会。比如，我记得儿子很小的时候拉肚子，拉的天翻地覆，吃各种西药都不管用，小脸儿都皴了，最后是吃了几味小中药，说是小中药，药力也够猛，拉是止住了，儿子在床上睡了近半天，摆弄不醒，也够吓人。那一次，自己是真正见识了中医中药的厉害。 　　想起一个词，对治。在药和病之间得对治才行。 　　再往前推，对于中医中药的见识及信便说不清了，一如此时再次听到窗外啪嗒啪嗒的滴水声，自己仍然不清楚那种声音的规律性。 　　北方平原雨季到来，几场雨下过之后，屋子里变得有些潮湿，把门窗都打开，让空气对流，清爽之际，顺便看到了窗子，窗外，看到了攀援在窗子丝网上面的爬山虎。 　　有好几株。其中两株交替着身子从窗子左角斜伸出来，一株高一些，另一株矮一些，下部的叶子嫩绿，心形，顶端的叶子呈现红色。 　　是那种枫叶红。

微信图片_20190711165913.jpg (5.64 MB, 下载次数: 59)

2019-7-11 17:03 上传

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