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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清凉山里清凉佛

2022-01-20叙事散文文珺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8 01:34 编辑

  清凉山里清凉佛    大佛,就在离老家不远的山里。    小时候,歌谣里唱:张义堡,水湖滩,大佛爷手指麦脐山。那时,还没有去过山里,也不能想象,山里……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8 01:34 编辑 <br /><br />  清凉山里清凉佛    大佛,就在离老家不远的山里。    小时候,歌谣里唱:张义堡,水湖滩,大佛爷手指麦脐山。那时,还没有去过山里,也不能想象,山里到底有怎样的一座大佛。麦脐山,到底是怎样一座山。问大人们,也是含糊其词,只能说山如麦盘,山的中间,有一窝像肚脐眼一样的泉水。其它,谁也不知道。又听说,去看大佛的路非常的难走,就像上天梯一样,所以大佛又叫天梯山大佛。    大佛的脚下,有一座水库,就是给黄羊农田提供水源的库区。妈说,七十年代的时候,队里排人去修建水库。把那淤积在库区的泥沙清理掉,把水蓄起来,就是现在的黄羊水库。当时,大佛坐在水里,水位在大佛爷膝盖那里。始才知道,在此之前,大佛原来是坐在水里的。    坐在水里的大佛,岂不就是一座清凉大佛了。    至少,在四十岁之前,我对佛一无所知。一心沉醉俗世之中,迷乱、挣扎、痛苦、纠结,为名为利,为那看不透的红尘情缘。几近疯狂,几近痴狂而不知归路。最终,被伤的体无完肤,支离破碎。在其中,婚姻是一座最大的炼狱。    曾经天真的认为,在婚姻中,没有爱情是不道德的。为了这极端理想化的想法,冲破世俗的藩篱,奔向爱的伊甸园。但真正到达后才发现,理想化的爱情,如果没有现实生活的载体,一切只不过是一个空泛的梦。而且,梦破碎的过程,比梦本身还要快。之后,无边的疲惫和倦怠,长时间纠结着我,令我在近十年的时间里,身心疲惫,不知归途。    此时,渐渐地想起了读书,想到了被自己抛弃已久的文字。也许,读书和文字,才是对自身灵魂最好的救赎。    有人说,读书与行走,终有一件事让灵魂行走在路上。灵魂的行走,才是最远的行走。只有这样,才能让心灵找到一个自然的归宿。之后,完全的安静下来,达到某一种圆满。    这是一个痛苦的过程。就像,你正醉心地行走在绚烂的世俗大道上,而突然要折转而去,走一条布满荆棘的羊肠小道。而这一条小道,没有喝彩,没有掌声,只有无边的孤独和寂寞。也许会有同路人,偶然的相遇之后,又各自远去。大家都在匆匆的赶路,顾不上和你寒暄,闲聊。他们或渐行渐远,或慢慢消失。不是所有人,都能超越这段孤独的旅程,而到达那理想的彼岸。    2012年的秋天,路过清凉山界。心一顿,就想到山里去看看清凉大佛。想从那睿智大佛的容颜里,得到某种继续走下去的力量和灵感。但同行并非同道人。一路奔到了山口,却不欢而散。他实在无法理解,在这秋风瑟瑟的日子里,我遣他开车,巴巴的跑上十几里地,就为的看一下那坐在半山腰里的大佛。对于他,宁愿在某家酒吧里泡上一天,也不会到这荒郊野岭来的。    在那个山口上,我怅然的站了许久。远远地看了看那座穹窿形的石窟,就回来了。至于大佛的样子,仍然是我现象之中和在图片中见过的样子。通往清凉山的路,虽然已不是妈说过的那样形如天梯了,但还是不太好走。路二侧,山荒芜的让人恐慌。基本上没有什么草木,但目光所及的地方,到处都是淡紫色的野花。它清雅,飘逸,有一种说不上的清淡之美。    坐在车窗边,我不停的向路的两侧张望。目光抚过那一丛一丛的野花。一直到了清凉山里,它那娇俏的影子,还是随处可见,并成漫延之势,一路开着,向大佛所在的那一面山坡上走了。那一天,我心生奇念,觉得这些花朵,就是佛从尘世走过的痕迹。清凉的佛,留给人们的,一定是清凉的影子。    在这世上,人与人,人与物,人与佛,总是有一些机缘的。人在尘世中挣扎,佛在山野里沉默,静思。人问佛,何为佛。佛曰,佛是过来人。人不解,一心向佛,又不知佛为何物。一生,许多的行走,都会很孤独。最美的风景,当和最心仪的人走过,当是幸福。若不可,一个人走过也不错。人,最终是要走向内心的。而内心的路,一定要自己走回去。    回来,读书,写字,上班,生活,偶然,也思考生活的意义。更多的时候,茫然无措,麻木或是无奈。    不再渴望更多外出。不是不想,而是现实和生活不容。与生存,有时是多么的无奈呀。最终,人都是要向现实生活低头的。即使,在年轻的时候,梦想再大,走的再远。到了一定年龄,不由自主,就要回头,想回到最初。最初,我们单纯而幼稚。对人生之路充满了憧憬,对爱情充满了幻想,对于未知的前途,充满了无限的期望。    开始喜欢花草,并有意无意的去阅读与花草有关的文章与知识,并在自己有限的阳台上,种满了各处花草。草木本性,春生,夏长,秋收,冬藏。它告诉人生存最朴素的道理。顺其自然,其实是一种最睿智的求生之道。    一棵树,从春天的第一片叶子,到秋天的最后一片叶子,它只是完成了一个生命自然的轮回而已。人,从幼年到老年,不也是一个生命的轮回吗。期间,爱情、婚姻、结婚、生子、老死,只是人应该完成的一种责任而已。诗人扎西才让说过一句话:我爱过、恨过,生育过,已圆满了自己。这是对生命一种最真挚的诠释。从生到死,上苍赠予每一个人一段时光,你只要更加圆满的走完就行了。为什么却常要反其道而行之,给自己制造太多的麻烦呢。    2015年秋天的某一天,我又站在了那个路口上。本来要回家,但转念一想,还是一个人跳上了前往清凉山的车。    一样的深秋,一样的荒山秃岭,但沿途那些淡蓝的野菊花却不见了。千回百转,又到了那个山口上。那一面如镜的湖泊,又一次张现在我的眼前。    正是秋景最美的时候。四周的山岳,将一面湖泊拥抱在自己的怀里。湖区四周,金色叶子的白杨树和还在成长中的苞谷,还有天上悠然飘过的闲云,水面游过的几只野鸭,构成了一幅天然的油画。不远处,那座穹窿形的佛窟,安然地坐在半山腰里。    我决定沿着湖区走过去。    湖区没有堤岸,庄稼地和湖水连在一起。水多的时候,漫了庄稼。水少的时候,庄稼生长。种过麦子的地里,生长着一种暗红色的植物。低头辨认了许久,才认出是老家地埂上生长着的那种野麻黄草。粗砺的茎枝,用脚踩上去沙沙作响。倒像是踩在沙石地上一样。另有一种黄色的野花,有着太阳过渡烤炽过的那种艳丽,不过,秋风之中,它大多都枯萎了。玉米还没有收割,玉米棒子谦逊的沉默着。一二声的鸟啼和偶然传来的秋虫声,令人再一次体会到了山里的安静。有一些坟茔,修建的离水很近的斜坡上。靠山面水,是山民最朴素的居住理念。我低声祷告,希望自己的冒然,没有打扰他们的清幽。我,只是尘世的一茎草,偶然路过,来寻找内心的一片清凉。    离大佛越近,心却越慌乱。忽然,又想起了我近二年的生活状态:没有格调的内心世界,慌乱而逼窄的日子,迫不及待的奔赴和忙碌,无可奈何妥协和忍让……,脚下一滑,差点掉到水里。    只好坐了下来。    风很小。湖区的水,荡过一圈一圈的涟漪。无数的野鸭,或排成长队,或围成半圆,竞相游泳。它们就像孩子一样的玩耍游戏。山和云的倒影,安然的投在水里。早落的叶子,随着水波,一起一伏,悠然自得。    石窟已近在脚下。要想进窟,还要通过一段幽暗的山洞。在这段山洞里,设计者别有用意的雕塑了十八罗汉的塑像。佛在成佛之前,都曾是一个普通的人。也有人世间的闲愁别恨,忧伤烦恼,但他们最终还是一一超脱了。超脱了,就成佛了。成佛了,就没有人世的诸般烦恼了。我仔细去看,认真去想,心结一点点打开。    走出山洞,世界霍然开朗。一截朱红色的大头曲栏,将我们引入大佛的面前。大佛面容沉静,目光清淡,他正以无上的仁慈,俯视着他脚下的苍生。那只巨大的手,手掌向外,像要推开人世所有的烦恼,给苦难的众生某种再生的启示。另一只手,安放在膝盖上,用以抚平人间一切不平之事。佛的两侧,众佛安然,似在谛听那高深的佛教论理。远处,就是小时候在歌谣里唱过的麦脐山。    顺着旋转木梯,来到了大佛脚下。仰望,二十八米的佛像,无比的高大。深深拜下去,佛的脚下,众生安然。    一茎草,在石崖上悄悄枯去。一朵花,在水边寂然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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