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断阳宗海
2022-01-20叙事散文敬一兵
魂断阳宗海■敬一兵雯是住在阳宗海边的一个姑娘，她的清纯和温柔，全部来自她的眼睛。和她一起坐在阳宗海边的草地上，她的眼睛就成了阳宗海的一个倒影。她天天都要看这里的水，但天天都看不够看不烦，这个印象来自于她看水的时候基本上不和我说话，就连落在她……
魂断阳宗海
■敬一兵
雯是住在阳宗海边的一个姑娘，她的清纯和温柔，全部来自她的眼睛。和她一起坐在阳宗海边的草地上，她的眼睛就成了阳宗海的一个倒影。她天天都要看这里的水，但天天都看不够看不烦，这个印象来自于她看水的时候基本上不和我说话，就连落在她身上的太阳光，也跟落在阳宗海水面上的情形是一样的，没有声音只有温柔和文静。
说句老实话，第一次和雯单独相处在无人的午后，在我的眼睛里，所有的事物都有了暧昧的味道：天空成了屋顶，暖烘烘的太阳成了盖在身上的被窝，坐在屁股底下的这片泛黄的禾草成了舒适的席梦思，吹拂的风成了女人的抚摸，波光粼粼的水面成了一面煽情的镜子，身边的雯就成了阳宗海上的女子。她无声地用她的清纯和温柔酿制的蛊药，一遍又一遍撩拨我的情欲，想和她做爱的那种冲动，简直就像火焰一样从我的身体里窜出来。火焰携带着我的激情传递到她的身上，就成了入海的泥牛没有了任何音讯。她看水看得太专心了，一头发情的泥牛闯进水里她都不晓得，仿佛她只是为了看水才降生到阳宗海边的。云贵高原上的阳宗海并不大，距离昆明的滇池不是很远，水面也没有滇池大，这个情况她是知道的，可她就是要像她的祖先一样，把眼前的水面当成海来看——如果不是海，一个不大的湖泊，又如何能够装得下她的全部心思和寄托，还有她的祖先和她生活的那个村子里的所有往事呢？
听见我提到了“海”这个字眼，雯的脸上有了明媚的笑颜。过去外婆在的时候，我也看过被黛青色的山峦环抱的阳宗海，觉得很美。但它美在哪里我还真说不出来。现在看一眼雯的脸我才知道，阳宗海的美就是雯的明媚笑颜，就是一个女人的魅力——它的前半部分在萌动，后半部分就有了风韵招摇的味道。当然，风韵招摇是人的感觉而不是阳宗海的感觉，这就如同它在山峦的环抱中仅仅是一潭水，没有名字更自然，有了名字，它就被人送进了用奢望编织而成的樊笼里面，由自然变成不自然了。我是为了给外婆扫墓来到宜良的，又因为雯的推荐和阳宗海这个比长江、黄河、滇池大得吓人的名字再次来到水边的。来到水边我没有花太多的时间看水，而是看雯的身材制造的动人曲线，看她会说话的眼睛，然后就陷进了想入非非的境地。我因为唐诗宋词记住了西湖，因为中原文化记住了长江，然后又因为雯的异性诱惑力而在后来的日子里，记住了阳宗海这泓湖水，还有雯的祖先给这泓水所起的名字。替眼前的这泓湖水想想，这确实是一件不幸的事实——就说阳宗海这个名字吧，它是由一群从大理国跑来的南蛮子命名的，他们长期生活在红土高原，很少去过像中原这么远的地方，更不要说跑到海边上了，没有看过海，不晓得海有多大，自然就把跟他们在大理看见的那潭水叫做洱海一样，把这里的水叫做了阳宗海。人给自然风景命名，就如同我们把野鸟放在笼子里养，把野草放在花盆里栽一样，都是一种霸权行为。
给阳宗海取名字的人已经变成了湖底的淤泥，但他们的灵魂没有变成淤泥，湖水的名字是灵魂存在的痕迹，波光粼粼的景象是灵魂在招摇，而雯是代替这些灵魂活到今天的一个人。我们对自然的影响力就是这么顽固和霸道，不仅通过基因代代遗传，还会蔓延到人的血脉之外，一直传递到湖水里，树叶上，泥土中。黄山的那棵迎客松和长在其它地方的松树是一样的，但因为人的审美，它就比其它松树名贵了。西湖里的水和深山中一条泥泞小路上牛蹄印里淤积的雨水是一样的，但因为有了苏小小和白娘子的传说而让西湖的水有了秀美绝俗的面容，还有比牛蹄印里淤积的雨水高贵得多的气质。这些地方和景物，已经被高贵的灵魂挤满了，不高贵的，或者没有太多重量的灵魂，像我的外婆，还有雯的祖先的灵魂，是没有资格和机会挤进去的，他们只能够在长满了茅草的僻静边缘地带徘徊。是说我在黄山，在西湖都觉得人的味道太浓，现在和阳宗海一比较才发现，原来黄山和西湖，已经远离了自然。
雯说沿着水边走走，我也觉得坐在原地虽然身子没有动，但脑袋里面东想西想静不下来，确实不是一个滋味。
我们从西边向湖东南的龙泉寺走去。平直的湖岸壁上，有一条条黄褐色的痕迹，是地层断陷形成的湖泊之水涨落才会留下来的记号。整齐排列的每一根线条，都散发出了呼吸的景象，让人不难想见自然界里的事物，随时随地都可以彼此亲密接触和相互交融，没有贵贱和高下的选择与区分。雯说遇到晴空站在平直的湖岸边，云敛静影澄碧的湖水里，金线鱼来回穿梭的情形十分生动，简直就像沉入水里面的太阳光斑。人还没有走到龙泉寺，寺后倚傍的那面石壁，还有石壁南面的北斗村，却早已从龙泉寺的身后蹿出来迎接我们的视线了。奇怪的是，太阳光下的所有景物都是轮廓清晰的，唯有北斗村烟笼雾罩，一片茫茫。雯的家就在北斗村，和我外婆生活过的段倌村毗邻，但雯对眼前烟笼雾罩的景象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知道每逢夏秋季节，从阳宗海边看过去，各村寨均清晰可见，独有北斗村锁在烟雾中，有风的时候是这样，没有风的时候，还是这样。此刻就有不大不小的风从北斗村的方向吹来，吹乱了雯的头发，也掀起了我的衣角，还带来了水的潮湿气息和包谷、茅草、牲畜以及泥土混杂的味道，就是没有把那片笼罩的烟雾带过来。
我俩从西往南走，就是从陡峭往平坦的地势走，从人烟稀少的地方往人烟浓密的地方走。一不小心，雯被脚下的草丛绊了一下，险些就要跌倒，我赶紧伸手去扶她，她还是没有站稳，不由自主倒在了我的怀里。我还没有做好准备，她的手臂已经搂住了我的脖子，嘴唇也紧紧贴在了我的嘴唇上。我把嘴巴贴在她的耳根边问道：刚才你怎么不和我说话？她的手在我背上捏了一把，回答说前年你回来给你外婆扫墓，我看你你却不看我，你太傲气了，我恨你！说完后她把我搂得更紧，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够解恨，才能够把我抱得喘不过气来。我喘不过气来，所以呼吸很急促，她因为使劲抱我，呼吸也很急促。她丰满的乳房压在我的胸口上，随了呼吸波浪一样起伏的动感，电流般击穿了我的皮肤和肋骨，直端端传到了我的心脏里。心跳在加剧，血脉也跟着膨胀起来。这是发生在1987年的事情。
那年的太阳已经走了，还顺便把那年阳宗海的潮湿空气，金线鱼，北斗村烟笼雾罩的景象，混杂在风里的各种植物味道和雯一起从我的身边带走了。唯一没有带走的，是湖水与岸壁默默交融留下来的水线，还有雯与我紧密拥抱留下来的无声记忆。自然界的彼此交融和滋润，包括一个男人和女人的拥抱接吻，是不需要声音的，所有的声音或者语言，都无法表达出情感交流的细腻程度。现在我想起这些情形，都会因了挂念而心痛，不是文学上形容的痛，而是针刺才有的那种可以摸得到的痛。回想一次，我的心就要痛一次。这个事实不能不让我怀疑，阳宗海的灵魂就是雯的灵魂，它沿了雯当初伸手指给我看的烟笼雾罩的北斗村方向，通过风里夹杂的植物气息，悄悄附在了雯的身上，然后再凭借一次热烈的接吻和拥抱，传递到了我的身体里，不仅访问和检阅了我的灵魂，还牢牢地和我的灵魂纠缠在了一起。
原生态的美景并不是写在纸上的字，洒落在画布上的颜料。只要看看1987年的阳宗海，这样的印象就会越来越突出，越来越清晰。那次以后，我再也没有去过阳宗海，只是偶尔有去过的朋友把拍摄的照片带回来给我看。照片上的阳宗海有水线痕迹的地方，现在已经被搭建的彩棚遮盖了。原先我和雯坐过的那片泛黄的禾草地，已经被人工培育的鲜花和度假游乐区占领了。托人去打听雯，始终没有下落。这样的结果也让我心痛。疼痛的程度虽然没有《魂断蓝桥》里玛拉在滑铁卢桥上，一队军用卡车隆隆开来，玛拉毫无畏惧地向一辆辆飞驰的军车走去，苍白的脸在车灯的照射下美丽而圣洁，在群众的惊叫声、卡车的刹车声中，玛拉结束了生命，手提包和一只象牙吉祥符散落在地上的那般壮烈，但我还是觉察到了，我离开了1987年的阳宗海和海边上的雯，就是我的身体和灵魂，被时间割断在了两个不同的地方。是说一提到阳宗海我的心要疼痛，我的思念总是凄切、酸楚多于甘甜，原来我从1987年的阳宗海身边离开，就走上了滑铁卢桥，就走上了魂断阳宗海的道路。
■敬一兵
雯是住在阳宗海边的一个姑娘，她的清纯和温柔，全部来自她的眼睛。和她一起坐在阳宗海边的草地上，她的眼睛就成了阳宗海的一个倒影。她天天都要看这里的水，但天天都看不够看不烦，这个印象来自于她看水的时候基本上不和我说话，就连落在她身上的太阳光，也跟落在阳宗海水面上的情形是一样的，没有声音只有温柔和文静。
说句老实话，第一次和雯单独相处在无人的午后，在我的眼睛里，所有的事物都有了暧昧的味道：天空成了屋顶，暖烘烘的太阳成了盖在身上的被窝，坐在屁股底下的这片泛黄的禾草成了舒适的席梦思，吹拂的风成了女人的抚摸，波光粼粼的水面成了一面煽情的镜子，身边的雯就成了阳宗海上的女子。她无声地用她的清纯和温柔酿制的蛊药，一遍又一遍撩拨我的情欲，想和她做爱的那种冲动，简直就像火焰一样从我的身体里窜出来。火焰携带着我的激情传递到她的身上，就成了入海的泥牛没有了任何音讯。她看水看得太专心了，一头发情的泥牛闯进水里她都不晓得，仿佛她只是为了看水才降生到阳宗海边的。云贵高原上的阳宗海并不大，距离昆明的滇池不是很远，水面也没有滇池大，这个情况她是知道的，可她就是要像她的祖先一样，把眼前的水面当成海来看——如果不是海，一个不大的湖泊，又如何能够装得下她的全部心思和寄托，还有她的祖先和她生活的那个村子里的所有往事呢？
听见我提到了“海”这个字眼，雯的脸上有了明媚的笑颜。过去外婆在的时候，我也看过被黛青色的山峦环抱的阳宗海，觉得很美。但它美在哪里我还真说不出来。现在看一眼雯的脸我才知道，阳宗海的美就是雯的明媚笑颜，就是一个女人的魅力——它的前半部分在萌动，后半部分就有了风韵招摇的味道。当然，风韵招摇是人的感觉而不是阳宗海的感觉，这就如同它在山峦的环抱中仅仅是一潭水，没有名字更自然，有了名字，它就被人送进了用奢望编织而成的樊笼里面，由自然变成不自然了。我是为了给外婆扫墓来到宜良的，又因为雯的推荐和阳宗海这个比长江、黄河、滇池大得吓人的名字再次来到水边的。来到水边我没有花太多的时间看水，而是看雯的身材制造的动人曲线，看她会说话的眼睛，然后就陷进了想入非非的境地。我因为唐诗宋词记住了西湖，因为中原文化记住了长江，然后又因为雯的异性诱惑力而在后来的日子里，记住了阳宗海这泓湖水，还有雯的祖先给这泓水所起的名字。替眼前的这泓湖水想想，这确实是一件不幸的事实——就说阳宗海这个名字吧，它是由一群从大理国跑来的南蛮子命名的，他们长期生活在红土高原，很少去过像中原这么远的地方，更不要说跑到海边上了，没有看过海，不晓得海有多大，自然就把跟他们在大理看见的那潭水叫做洱海一样，把这里的水叫做了阳宗海。人给自然风景命名，就如同我们把野鸟放在笼子里养，把野草放在花盆里栽一样，都是一种霸权行为。
给阳宗海取名字的人已经变成了湖底的淤泥，但他们的灵魂没有变成淤泥，湖水的名字是灵魂存在的痕迹，波光粼粼的景象是灵魂在招摇，而雯是代替这些灵魂活到今天的一个人。我们对自然的影响力就是这么顽固和霸道，不仅通过基因代代遗传，还会蔓延到人的血脉之外，一直传递到湖水里，树叶上，泥土中。黄山的那棵迎客松和长在其它地方的松树是一样的，但因为人的审美，它就比其它松树名贵了。西湖里的水和深山中一条泥泞小路上牛蹄印里淤积的雨水是一样的，但因为有了苏小小和白娘子的传说而让西湖的水有了秀美绝俗的面容，还有比牛蹄印里淤积的雨水高贵得多的气质。这些地方和景物，已经被高贵的灵魂挤满了，不高贵的，或者没有太多重量的灵魂，像我的外婆，还有雯的祖先的灵魂，是没有资格和机会挤进去的，他们只能够在长满了茅草的僻静边缘地带徘徊。是说我在黄山，在西湖都觉得人的味道太浓，现在和阳宗海一比较才发现，原来黄山和西湖，已经远离了自然。
雯说沿着水边走走，我也觉得坐在原地虽然身子没有动，但脑袋里面东想西想静不下来，确实不是一个滋味。
我们从西边向湖东南的龙泉寺走去。平直的湖岸壁上，有一条条黄褐色的痕迹，是地层断陷形成的湖泊之水涨落才会留下来的记号。整齐排列的每一根线条，都散发出了呼吸的景象，让人不难想见自然界里的事物，随时随地都可以彼此亲密接触和相互交融，没有贵贱和高下的选择与区分。雯说遇到晴空站在平直的湖岸边，云敛静影澄碧的湖水里，金线鱼来回穿梭的情形十分生动，简直就像沉入水里面的太阳光斑。人还没有走到龙泉寺，寺后倚傍的那面石壁，还有石壁南面的北斗村，却早已从龙泉寺的身后蹿出来迎接我们的视线了。奇怪的是，太阳光下的所有景物都是轮廓清晰的，唯有北斗村烟笼雾罩，一片茫茫。雯的家就在北斗村，和我外婆生活过的段倌村毗邻，但雯对眼前烟笼雾罩的景象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知道每逢夏秋季节，从阳宗海边看过去，各村寨均清晰可见，独有北斗村锁在烟雾中，有风的时候是这样，没有风的时候，还是这样。此刻就有不大不小的风从北斗村的方向吹来，吹乱了雯的头发，也掀起了我的衣角，还带来了水的潮湿气息和包谷、茅草、牲畜以及泥土混杂的味道，就是没有把那片笼罩的烟雾带过来。
我俩从西往南走，就是从陡峭往平坦的地势走，从人烟稀少的地方往人烟浓密的地方走。一不小心，雯被脚下的草丛绊了一下，险些就要跌倒，我赶紧伸手去扶她，她还是没有站稳，不由自主倒在了我的怀里。我还没有做好准备，她的手臂已经搂住了我的脖子，嘴唇也紧紧贴在了我的嘴唇上。我把嘴巴贴在她的耳根边问道：刚才你怎么不和我说话？她的手在我背上捏了一把，回答说前年你回来给你外婆扫墓，我看你你却不看我，你太傲气了，我恨你！说完后她把我搂得更紧，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够解恨，才能够把我抱得喘不过气来。我喘不过气来，所以呼吸很急促，她因为使劲抱我，呼吸也很急促。她丰满的乳房压在我的胸口上，随了呼吸波浪一样起伏的动感，电流般击穿了我的皮肤和肋骨，直端端传到了我的心脏里。心跳在加剧，血脉也跟着膨胀起来。这是发生在1987年的事情。
那年的太阳已经走了，还顺便把那年阳宗海的潮湿空气，金线鱼，北斗村烟笼雾罩的景象，混杂在风里的各种植物味道和雯一起从我的身边带走了。唯一没有带走的，是湖水与岸壁默默交融留下来的水线，还有雯与我紧密拥抱留下来的无声记忆。自然界的彼此交融和滋润，包括一个男人和女人的拥抱接吻，是不需要声音的，所有的声音或者语言，都无法表达出情感交流的细腻程度。现在我想起这些情形，都会因了挂念而心痛，不是文学上形容的痛，而是针刺才有的那种可以摸得到的痛。回想一次，我的心就要痛一次。这个事实不能不让我怀疑，阳宗海的灵魂就是雯的灵魂，它沿了雯当初伸手指给我看的烟笼雾罩的北斗村方向，通过风里夹杂的植物气息，悄悄附在了雯的身上，然后再凭借一次热烈的接吻和拥抱，传递到了我的身体里，不仅访问和检阅了我的灵魂，还牢牢地和我的灵魂纠缠在了一起。
原生态的美景并不是写在纸上的字，洒落在画布上的颜料。只要看看1987年的阳宗海，这样的印象就会越来越突出，越来越清晰。那次以后，我再也没有去过阳宗海，只是偶尔有去过的朋友把拍摄的照片带回来给我看。照片上的阳宗海有水线痕迹的地方，现在已经被搭建的彩棚遮盖了。原先我和雯坐过的那片泛黄的禾草地，已经被人工培育的鲜花和度假游乐区占领了。托人去打听雯，始终没有下落。这样的结果也让我心痛。疼痛的程度虽然没有《魂断蓝桥》里玛拉在滑铁卢桥上，一队军用卡车隆隆开来，玛拉毫无畏惧地向一辆辆飞驰的军车走去，苍白的脸在车灯的照射下美丽而圣洁，在群众的惊叫声、卡车的刹车声中，玛拉结束了生命，手提包和一只象牙吉祥符散落在地上的那般壮烈，但我还是觉察到了，我离开了1987年的阳宗海和海边上的雯，就是我的身体和灵魂，被时间割断在了两个不同的地方。是说一提到阳宗海我的心要疼痛，我的思念总是凄切、酸楚多于甘甜，原来我从1987年的阳宗海身边离开，就走上了滑铁卢桥，就走上了魂断阳宗海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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