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拍马屁
2022-01-20抒情散文阿蓓
小时候在父母跟前和妹妹争宠,争不过妹妹,便朝她横眼睛,狠狠骂一声:马屁精!妹妹会拍马屁。父亲前脚进门,她跟后便两手举着两只小舢板一样的拖鞋放在父亲面前;母亲洗衣服,洗得汗珠顺着额头滴挂下来,妹妹就飞快地爬上小凳子,踮着脚尖从脸盆架上取下毛巾……
小时候在父母跟前和妹妹争宠,争不过妹妹,便朝她横眼睛,狠狠骂一声:马屁精!妹妹会拍马屁。父亲前脚进门,她跟后便两手举着两只小舢板一样的拖鞋放在父亲面前;母亲洗衣服,洗得汗珠顺着额头滴挂下来,妹妹就飞快地爬上小凳子,踮着脚尖从脸盆架上取下毛巾,替母亲擦去汗珠,母亲便会说:“我的心肝宝贝。”
上学了,同学中不乏性格乖巧者,抢着帮老师擦黑板,拿教学仪器,有的趁老师不在偷偷地跑到办公室把教师的桌椅擦得铮亮。下雨了,给老师送把伞;老师嗓子哑了,连忙递上一杯茶;于是很得老师欢心,常常受表扬。便让我看不顺眼,伙同几个不擦黑板,不擦桌椅,不送伞,不递茶的同学一条声地骂:马屁精。
后来工作了,更讨厌拍领导马屁的人。组里有个女工,天天帮着车间主任接孩子,自己没空,就叫老公去接,车间主任便让她做了保管员。厂里的保卫科长(原来不是科长)不就是三天两头陪厂长打牌打出了感情?我那时不屑拍马屁,爱和领导顶牛,自以为很能。
过了“而立”到了“不惑”,堂上有白发双亲,膝下有娇憨儿郎,俨然一根顶梁柱,操劳的事便很多,比如父母的合作医疗问题、比如儿子的上学问题、比如自己的工作问题、进修问题、职称问题,卡在哪一关都不行。于是也学会了看脸色行事,学会了说顺溜话,希望讨得权势人物的欢心,便有人说我拍马屁。
再后来有个偶然的机会,我去一个小厂帮助工作,有幸做了几个月的头目,到了吃饭时间仍放不下手头的琐事时,便有人替我去食堂端来热饭热菜;夜间值班回不了家,有人会替我张罗好干净的被窝帐子,我就感到心里很舒服。不久我提拔了一个办公室主任,便有人说他会拍马屁,说我吃马屁。
我总算明白了:原来拍马屁是一种生存手段,而吃马屁是人的本性,谁爱毛刺而不爱鲜花,谁不喜欢听顺耳的话?
活在这世界上离不开拍马屁,只是要掌握好马屁的分寸。首先不能天天拍、月月拍、年年拍,拍成了“精”,拍没了自己的个性;其次要悠着点拍,稳稳地拍,别把猴急相露出来,露出猴急相的拍马屁便是奴颜媚骨,会令人作呕。被拍马屁的人,不能把马屁当饭吃,吃多了要中毒。如果到了听不到奉承话便五心烦燥六神不安的地步,医学上有个术语叫做“心理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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