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为爱而生
2022-01-20叙事散文川媚
正月里的太阳,慈悲地照耀着城市之外逐浪高的春水涟漪,爱抚着阳台之外的茶花硬硬的花苞,问讯着银杏伸出满是逗号的树枝。阳光催生了自然的花朵和温暖的气息,也催动了人们享受的欲望,办公室里的人们仿佛被这下午的阳光所诱惑,再一次绕过内心欲望的兴奋点,……
正月里的太阳,慈悲地照耀着城市之外逐浪高的春水涟漪,爱抚着阳台之外的茶花硬硬的花苞,问讯着银杏伸出满是逗号的树枝。阳光催生了自然的花朵和温暖的气息,也催动了人们享受的欲望,办公室里的人们仿佛被这下午的阳光所诱惑,再一次绕过内心欲望的兴奋点,不依不饶地发出挑衅似的议论。
——学中文的都有点问题。
他们的感情太激越了,使陆地上的人们也感觉晕船。我知道他们压在舌根下的话。因为不是学中文的,他们不能使话语像匕首一样刺进任何人的心里。但模糊语言往往具有双重的杀伤力。穿透他
们的语言想到这些说明了我的固执和自负,但我的固执和自负只存在于我的内心:我知道这些学外文的人为什么当着我这个写作者不肯对学中文的人宽容地用“与众不同”这样的字眼。 ——像那个年纪轻轻就死了的谁呢……亲爱的,那个和陆小曼的叫什么呢? ——徐志摩。 他们的语言点到为止,他们的笑声余音绕梁。我对着这笑声带着怒气说了一句话。 ——他们是为了艺术而生的,哪是一般人? 如果不是现在,我很想在另一种更加光明和温暖的场合,对他们说说中文系人心中的徐志摩。“欲论人者,必先自论;欲知人者,必先自知。”如果他们知道这样的古话,大约不会如此轻易地评论名人罢。提起徐志摩,学中文的人内心里大多会升腾起一股无法自抑的激情的火焰。我了解他的真而感到他亲切,知道他为爱付出的代价。以名誉甚至生命去殉爱,那绝对需要真情。生命来自于爱情还是罪恶无关紧要,紧要的是作为一个人就应当在爱中成长,在爱中生活。徐志摩的飞机毁灭了一个爱人的人,却在我们的心灵中留下了一尊爱神的灵性的雕像,而且有多少“安全着陆”的飞机成全了有情人的情缘呢?徐志摩如果因为爱而在世人面前担当责难,我认为只是出于对天才的厄运的惋惜,这样的消失未尝不是一种永生,这样的责难未尝不是一种礼赞。 太阳弱下去了,一时间黯淡无光,我看看正在蕴蓄着生命力的银杏空空的枝条,又埋头读乔治•桑的自传书简。我被那些闪亮的情节所打动,与天才的萧邦,他们闪亮的十年,以及天才的死,雨果给这位着男装的女作家的悼词。 以一个无名小卒的身份解读伟人的心灵,我想我是对于他们的心境有几分理解的:作家的生命是审美的,他们的心灵处在感伤或者激越的情绪中,也会很快就在高峰与低谷之间感到疲乏,感到生命的无奈与空虚,所以他们才更需要丰富多姿的感情生活,他们的战场是真理与人心,而不是金钱的得失。 世人所谓“才高必折”,正是对“才华是厄运”的最切近的阐释,是一个人的天才在自己心灵中的骄傲与哀愁,也是世人为之忧虑或者惋惜的表达。才高的作家也许没有不想把生命与爱欲之花绽放到最饱满,散发芬芳到最长久的,就是他们绝命书中的自白,也是想要透过重重淤泥,在寂寞中升华生命的美好。才高如海子的作家却往往在生活中折损了自己。他们或者最终放弃自己的才华,或者最终放弃自己的生命,令人扼腕叹息。但是因为他们留下了爱的传奇而为世人所记取。 橡胶树感恩于取乳的刀。它虽然疼痛,被割裂,但生命里的流血传达着它的爱。只要不会丧命,它就流出乳汁。在文字无所不在的爱的情绪中被沐浴、被打动的时候,我不再有少女的因为羞涩和无知而产生的脱不了原罪感的滋味,而是深深地陶醉与感慨。爱着总是好的,但也怕伤心。一个动过情的人的话让我触到了爱的沉重之脉。成为空心人久了,我无法深入真正的爱的感觉,无法体察一颗爱着的心,哪怕是世上唯一和我保持亲密关系的人营造出来的深沉质朴的爱。理想的爱是雪,可遇不可求;质朴的爱是泥,似乎无知觉。我对于爱的态度是传统或者说理想化的:适度理性下的怀疑,对于激情的恐惧,过度自卑而导致的过分克制;爱情的感性因素在精神中狂热,在行动中凝滞。 爱其实是一把刀,或者是一根扎进指头的刺。有时可能忘记刺的微恙,但不能忽视进入心上的刀的钝痛。一种色彩,一句情语,都会在你的心上挈动这把刀,使你痛彻肺腑。我没有勇气动摇那刀子,我疼故我在,见证爱情的事物最能成为崇爱者亲切的纪念,就像林徽音供奉在案头的飞机残骸,正呈现出风流名士永远青春表情丰富的笑脸。 我希望“才高必折”只是深沉的惋叹。木材之坚,可做器具;银杏之美,千年风景。夭与寿,只要顺其天性,使各得其所,便是和谐与妙用。生命到底有什么用呢?活着便需要呼吸,植物于土壤中伸展根须,于天地间承接阳光雨露。人类不只靠吃米活着(巴金语),我们还需要爱,推己及人,或许更当关注那些无爱而折的不幸者。 反复想起大家对于徐志摩的议论,我居然突发奇想:如果无法凭不朽的业绩活在众人的心里,那么能够因为爱,活在被爱者的心里一生一世,也便足够!
(2008/2/28)
们的语言想到这些说明了我的固执和自负,但我的固执和自负只存在于我的内心:我知道这些学外文的人为什么当着我这个写作者不肯对学中文的人宽容地用“与众不同”这样的字眼。 ——像那个年纪轻轻就死了的谁呢……亲爱的,那个和陆小曼的叫什么呢? ——徐志摩。 他们的语言点到为止,他们的笑声余音绕梁。我对着这笑声带着怒气说了一句话。 ——他们是为了艺术而生的,哪是一般人? 如果不是现在,我很想在另一种更加光明和温暖的场合,对他们说说中文系人心中的徐志摩。“欲论人者,必先自论;欲知人者,必先自知。”如果他们知道这样的古话,大约不会如此轻易地评论名人罢。提起徐志摩,学中文的人内心里大多会升腾起一股无法自抑的激情的火焰。我了解他的真而感到他亲切,知道他为爱付出的代价。以名誉甚至生命去殉爱,那绝对需要真情。生命来自于爱情还是罪恶无关紧要,紧要的是作为一个人就应当在爱中成长,在爱中生活。徐志摩的飞机毁灭了一个爱人的人,却在我们的心灵中留下了一尊爱神的灵性的雕像,而且有多少“安全着陆”的飞机成全了有情人的情缘呢?徐志摩如果因为爱而在世人面前担当责难,我认为只是出于对天才的厄运的惋惜,这样的消失未尝不是一种永生,这样的责难未尝不是一种礼赞。 太阳弱下去了,一时间黯淡无光,我看看正在蕴蓄着生命力的银杏空空的枝条,又埋头读乔治•桑的自传书简。我被那些闪亮的情节所打动,与天才的萧邦,他们闪亮的十年,以及天才的死,雨果给这位着男装的女作家的悼词。 以一个无名小卒的身份解读伟人的心灵,我想我是对于他们的心境有几分理解的:作家的生命是审美的,他们的心灵处在感伤或者激越的情绪中,也会很快就在高峰与低谷之间感到疲乏,感到生命的无奈与空虚,所以他们才更需要丰富多姿的感情生活,他们的战场是真理与人心,而不是金钱的得失。 世人所谓“才高必折”,正是对“才华是厄运”的最切近的阐释,是一个人的天才在自己心灵中的骄傲与哀愁,也是世人为之忧虑或者惋惜的表达。才高的作家也许没有不想把生命与爱欲之花绽放到最饱满,散发芬芳到最长久的,就是他们绝命书中的自白,也是想要透过重重淤泥,在寂寞中升华生命的美好。才高如海子的作家却往往在生活中折损了自己。他们或者最终放弃自己的才华,或者最终放弃自己的生命,令人扼腕叹息。但是因为他们留下了爱的传奇而为世人所记取。 橡胶树感恩于取乳的刀。它虽然疼痛,被割裂,但生命里的流血传达着它的爱。只要不会丧命,它就流出乳汁。在文字无所不在的爱的情绪中被沐浴、被打动的时候,我不再有少女的因为羞涩和无知而产生的脱不了原罪感的滋味,而是深深地陶醉与感慨。爱着总是好的,但也怕伤心。一个动过情的人的话让我触到了爱的沉重之脉。成为空心人久了,我无法深入真正的爱的感觉,无法体察一颗爱着的心,哪怕是世上唯一和我保持亲密关系的人营造出来的深沉质朴的爱。理想的爱是雪,可遇不可求;质朴的爱是泥,似乎无知觉。我对于爱的态度是传统或者说理想化的:适度理性下的怀疑,对于激情的恐惧,过度自卑而导致的过分克制;爱情的感性因素在精神中狂热,在行动中凝滞。 爱其实是一把刀,或者是一根扎进指头的刺。有时可能忘记刺的微恙,但不能忽视进入心上的刀的钝痛。一种色彩,一句情语,都会在你的心上挈动这把刀,使你痛彻肺腑。我没有勇气动摇那刀子,我疼故我在,见证爱情的事物最能成为崇爱者亲切的纪念,就像林徽音供奉在案头的飞机残骸,正呈现出风流名士永远青春表情丰富的笑脸。 我希望“才高必折”只是深沉的惋叹。木材之坚,可做器具;银杏之美,千年风景。夭与寿,只要顺其天性,使各得其所,便是和谐与妙用。生命到底有什么用呢?活着便需要呼吸,植物于土壤中伸展根须,于天地间承接阳光雨露。人类不只靠吃米活着(巴金语),我们还需要爱,推己及人,或许更当关注那些无爱而折的不幸者。 反复想起大家对于徐志摩的议论,我居然突发奇想:如果无法凭不朽的业绩活在众人的心里,那么能够因为爱,活在被爱者的心里一生一世,也便足够!
(2008/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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