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偏离中心的旅游
2022-01-20抒情散文李兴义
偏离中心的旅游我不是玩考古的,却对郎木寺这个地名产生了兴趣。根据我们的计划,是要去郎木寺的。可是我对这个地名非常生疏。听说郎木寺是白龙江的发源地,我的心里便开始有了关于这个名字的模糊印象——浪木寺。这个印象不是凭空而生。我有一个同学叫杨生……
偏离中心的旅游
我不是玩考古的,却对郎木寺这个地名产生了兴趣。 根据我们的计划,是要去郎木寺的。可是我对这个地名非常生疏。听说郎木寺是白龙江的发源地,我的心里便开始有了关于这个名字的模糊印象——浪木寺。这个印象不是凭空而生。我有一个同学叫杨生金,开始参见工作在安口煤矿,专门住在一个叫做白龙江木材水运局的单位负责木料运输。他在信中说,那里的木材要运到山外,采取的是水运,就是将木料绑扎成木排,利用水力运到外面去。因而,在我听到郎木寺这个名字的时候,自然地就想到了他的话,也自然地想到应该是浪木寺。我对我的假想确信不疑。当我在夏河买到去郎木寺的车票时,我仍然对我的假想确信不疑。我想,这肯定是制作车票的人将字打别了。结果到了郎木寺,我的自信一下子就灰飞烟灭了。 本来,去郎木寺,我是冲着目睹天葬仪式的。因为在我很小的时候,父亲就给我讲过天葬的故事。父亲说,藏地人不用我们这儿的土葬,用天葬。就是将死去的人抬到一个高山顶,看着让鹫鹰食用。我一直不肯相信。直到上高中后,仍然心怀疑虑,便去查阅有关资料,资料上说:天葬,就是将死者的尸体喂鹫鹰。鹫鹰食后飞上天空,藏族则认为死者顺利升天。天葬在天葬场举行,各地有固定地点。人死后,停尸数日,请喇嘛念经择日送葬。出殡一般很早,有专人将尸体送至天葬师首先焚香供神,鹫鹰见烟火而聚集在天葬场周围。天葬师随即将尸体衣服剥去,按一定程序肢解尸体,肉骨剥离。骨头用石头捣碎,并拌以糌粑,肉切成小块放置一旁。最后用哨声呼来鹫鹰,按骨、肉顺序喂食,直到吞食净尽 。 相信是相信了,可是总对那种仪式怀有神秘感。在去郎木寺之前,陈默老师说,那儿天葬,我就想,一定要亲眼看看。 到了郎木寺,我竟然成了考古学家。纠缠着那个名字不放。见人便问。问过三五个人,大家说得一模一样,我便信了。 郎木寺的由来,颇有些美丽的色彩。该景区地处郭尔莽梁北麓,四川境内的格尔底寺后的峡谷处有一洞穴,藏语叫“德合仓”,洞中有岩石酷似婷婷玉立的仙女。藏语中,“郎”意即老虎;“木”意即仙女。因此,郎木寺全名叫“德合仓郎木”,意即“虎穴中的仙女”。 我这个人就是这样个死牛抵墙根,一旦对什么有了兴趣,总想弄个一清二楚。因为这个名字中又出现个仙女,我又想见上一见。这件事办得很容易。在买格尔底寺的门票时,却买到了去仙女大峡谷的票。这就得了。 白龙江在这里是条不足两米宽的小河。其实,在我们那里,像这样的河,一般不叫它河,叫溪流。我想,之所以叫它河,是因为它沾了白龙江的光。谁叫白龙江带了这样一个细细的尾巴呢。这个尾巴一甩,就将四川和甘肃分了开来。江南是四川,江北是甘肃。攀着这条细细的尾巴走不多远,便到了仙女洞。猫着腰钻进去,黑洞洞一片,依稀若有光,依稀看见洞的深处有一团白晃晃的东西,我想这一定是那位仙女了。掏出打火机,想一览仙女的容光,可是洞里湿度太高,打火机叭嗒了几次都没成功。罢了罢了,何必那样认真。中国人善于想象,而且有这样想象力的一定又是文人,我也算得上个半吊子文人,何必与自家人计较,再落个文人相轻的笑名。 出得洞,便去找白龙江的源头,找到了,是一些汩汩冒水的泉眼。再去钻那个狭长的峡谷。要不是天上一声炸雷,要不是几个豆大的雨滴的威胁,我想,那一天,我一定会迷失在那个峡谷里回不去。 出峡谷,又被一团红绿相间的祥云所迷惑。说到红绿相间的云,朋友们一定会想到彩虹。不是彩虹,不是,是祥云。不仅仅我这样认识,陈默老师这样认识,永康这样认识,大凡看到这云彩的人都这样认识。蓝天上,一团黑云,与它相连的是一团白云,在黑云和白云相接处的上方,先是一道儿红云,转眼功夫,红云上面又增加了一道绿云。大家为之大呼小叫,纷纷举起相机,咔嚓咔嚓的拍照。我也举起我的小傻瓜装模作样的咔嚓了几下。然后下山。 半路上又有了景观。这可是个人文景观。草坪上,一条长长的绳子,一头钉在地上,一头牵着一条毛驴,灰色的。那灰色的毛驴正在专注地吃草。两个年轻的喇嘛蹑手蹑脚的靠近它,一个牵了绳子,一步步挪近毛驴,一个猛扑上去,结果被毛驴发现,向前一扑,绳子将猛扑的小伙子绊了个仰面朝天。这是个不肯服输的小伙子,尤其不愿在众目睽睽之下输给一条毛驴。他将齐脚的红袍一甩,再向毛驴扑去。成功了,他骑在了毛驴的背上。我赶紧打开相机,对准他,结果被他发现,跳下驴背了。 我们走到一面草坡,上去,看到了郎木寺的全景。寺庙是看多了,佛塔也看多了,对于它们,说真的,我的兴趣算不得很浓。可是那些鳞次栉比的木板屋顶却勾起了我的又一个兴趣高潮。这里的民居全是木板盖顶,一条条五六寸或者七八寸宽的木板掺合着铺在屋架上,用一块块石头压着,看上去与鲤鱼的鳞片没有任何二致。郎木寺的民居挨埃挤挤,俯瞰是一个偌大的鱼群。 我跑下草坡看那屋子。一律的砖墙,一律的木架,一律的半个山墙,留下的半个三角形山墙,有的用木板堵着,有的用篱笆挡着。显示出独具一格的民居形式。想走进屋内看看,却找不到一扇开着的门。找到了,一道土坡上,一户人家的大门开着,门前是新挖开的壕沟,凭经验,应该是在埋地埋电线,或者是自来水管线。我们高声和里面的孩子打招呼,询问是否可以进来。一个小朋友说,进来吧。可是,当我们刚刚将一只脚放进门槛时,一个大一点的孩子喊,不准进来。我们只好退出。 还有那道高高的长长的红彤彤的山梁,也耽误了我们好些时间。 走上街道,我们碰见了穿着不同服装的人。穿红色长跑的不用问,是藏民;戴白色圆帽的也不用问,是回民;穿与我们一样服装的,不用说是汉民。可是就有几种服装我们不能辨别。一个个问过,他们是东乡族、撒拉族、保安族人。他们共同居住在这个弹丸小镇上。街道的祥和气氛告诉我们,这些民族的同胞相处融洽很和谐。 夕阳西下的时候,我们才去甘肃的安多达仓郎木寺。好在各大寺庙全都关门,节省了一些时间。很快的,我们就踏上了去天葬台的坡路。 败兴就败兴在老天身上。忽来一阵风,忽来一声雷,忽来一道深不可测的乌云,忽来一阵暴雨,将我们驱赶到一座木屋的屋檐下,让我们聆听那雨滴敲打屋顶发出的木琴的音乐。音乐听美了,雨小了,可是乌云越来越浓。陈默老师判断,要下连阴雨了,天葬台去不了了。 我们只好一步一跌地下山。赶回住处,天已经黑了。脱下湿透了的衣服,睡觉。明天吧,明天一定去天葬台,我想。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陈默老师说,算了吧,回吧,我的腿不支持我了。永康说,回吧,我的体力也耗尽了。我,我感冒了,喷嚏连连,还说什么呢,回就回吧。 郎木寺没有汽车站。我们站在街道的十字路口等车。临出发前,朋友对我说,甘南那地方昼夜温差大,早穿皮袄晚穿纱说的就是那地方。这话不假。在等车的队伍中,有人穿着军用大衣,有人穿着羽绒棉袄,有人穿着长羊毛筒子。我们几个穿得薄衣单衫的,被冻得面目铁青,索索打颤。 坐上班车,车内有人说,今天早上正好有天葬,他们去看了,接着便开始描述。这时候,我才想起了这次郎木寺之旅的中心目标,可是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我不是玩考古的,却对郎木寺这个地名产生了兴趣。 根据我们的计划,是要去郎木寺的。可是我对这个地名非常生疏。听说郎木寺是白龙江的发源地,我的心里便开始有了关于这个名字的模糊印象——浪木寺。这个印象不是凭空而生。我有一个同学叫杨生金,开始参见工作在安口煤矿,专门住在一个叫做白龙江木材水运局的单位负责木料运输。他在信中说,那里的木材要运到山外,采取的是水运,就是将木料绑扎成木排,利用水力运到外面去。因而,在我听到郎木寺这个名字的时候,自然地就想到了他的话,也自然地想到应该是浪木寺。我对我的假想确信不疑。当我在夏河买到去郎木寺的车票时,我仍然对我的假想确信不疑。我想,这肯定是制作车票的人将字打别了。结果到了郎木寺,我的自信一下子就灰飞烟灭了。 本来,去郎木寺,我是冲着目睹天葬仪式的。因为在我很小的时候,父亲就给我讲过天葬的故事。父亲说,藏地人不用我们这儿的土葬,用天葬。就是将死去的人抬到一个高山顶,看着让鹫鹰食用。我一直不肯相信。直到上高中后,仍然心怀疑虑,便去查阅有关资料,资料上说:天葬,就是将死者的尸体喂鹫鹰。鹫鹰食后飞上天空,藏族则认为死者顺利升天。天葬在天葬场举行,各地有固定地点。人死后,停尸数日,请喇嘛念经择日送葬。出殡一般很早,有专人将尸体送至天葬师首先焚香供神,鹫鹰见烟火而聚集在天葬场周围。天葬师随即将尸体衣服剥去,按一定程序肢解尸体,肉骨剥离。骨头用石头捣碎,并拌以糌粑,肉切成小块放置一旁。最后用哨声呼来鹫鹰,按骨、肉顺序喂食,直到吞食净尽 。 相信是相信了,可是总对那种仪式怀有神秘感。在去郎木寺之前,陈默老师说,那儿天葬,我就想,一定要亲眼看看。 到了郎木寺,我竟然成了考古学家。纠缠着那个名字不放。见人便问。问过三五个人,大家说得一模一样,我便信了。 郎木寺的由来,颇有些美丽的色彩。该景区地处郭尔莽梁北麓,四川境内的格尔底寺后的峡谷处有一洞穴,藏语叫“德合仓”,洞中有岩石酷似婷婷玉立的仙女。藏语中,“郎”意即老虎;“木”意即仙女。因此,郎木寺全名叫“德合仓郎木”,意即“虎穴中的仙女”。 我这个人就是这样个死牛抵墙根,一旦对什么有了兴趣,总想弄个一清二楚。因为这个名字中又出现个仙女,我又想见上一见。这件事办得很容易。在买格尔底寺的门票时,却买到了去仙女大峡谷的票。这就得了。 白龙江在这里是条不足两米宽的小河。其实,在我们那里,像这样的河,一般不叫它河,叫溪流。我想,之所以叫它河,是因为它沾了白龙江的光。谁叫白龙江带了这样一个细细的尾巴呢。这个尾巴一甩,就将四川和甘肃分了开来。江南是四川,江北是甘肃。攀着这条细细的尾巴走不多远,便到了仙女洞。猫着腰钻进去,黑洞洞一片,依稀若有光,依稀看见洞的深处有一团白晃晃的东西,我想这一定是那位仙女了。掏出打火机,想一览仙女的容光,可是洞里湿度太高,打火机叭嗒了几次都没成功。罢了罢了,何必那样认真。中国人善于想象,而且有这样想象力的一定又是文人,我也算得上个半吊子文人,何必与自家人计较,再落个文人相轻的笑名。 出得洞,便去找白龙江的源头,找到了,是一些汩汩冒水的泉眼。再去钻那个狭长的峡谷。要不是天上一声炸雷,要不是几个豆大的雨滴的威胁,我想,那一天,我一定会迷失在那个峡谷里回不去。 出峡谷,又被一团红绿相间的祥云所迷惑。说到红绿相间的云,朋友们一定会想到彩虹。不是彩虹,不是,是祥云。不仅仅我这样认识,陈默老师这样认识,永康这样认识,大凡看到这云彩的人都这样认识。蓝天上,一团黑云,与它相连的是一团白云,在黑云和白云相接处的上方,先是一道儿红云,转眼功夫,红云上面又增加了一道绿云。大家为之大呼小叫,纷纷举起相机,咔嚓咔嚓的拍照。我也举起我的小傻瓜装模作样的咔嚓了几下。然后下山。 半路上又有了景观。这可是个人文景观。草坪上,一条长长的绳子,一头钉在地上,一头牵着一条毛驴,灰色的。那灰色的毛驴正在专注地吃草。两个年轻的喇嘛蹑手蹑脚的靠近它,一个牵了绳子,一步步挪近毛驴,一个猛扑上去,结果被毛驴发现,向前一扑,绳子将猛扑的小伙子绊了个仰面朝天。这是个不肯服输的小伙子,尤其不愿在众目睽睽之下输给一条毛驴。他将齐脚的红袍一甩,再向毛驴扑去。成功了,他骑在了毛驴的背上。我赶紧打开相机,对准他,结果被他发现,跳下驴背了。 我们走到一面草坡,上去,看到了郎木寺的全景。寺庙是看多了,佛塔也看多了,对于它们,说真的,我的兴趣算不得很浓。可是那些鳞次栉比的木板屋顶却勾起了我的又一个兴趣高潮。这里的民居全是木板盖顶,一条条五六寸或者七八寸宽的木板掺合着铺在屋架上,用一块块石头压着,看上去与鲤鱼的鳞片没有任何二致。郎木寺的民居挨埃挤挤,俯瞰是一个偌大的鱼群。 我跑下草坡看那屋子。一律的砖墙,一律的木架,一律的半个山墙,留下的半个三角形山墙,有的用木板堵着,有的用篱笆挡着。显示出独具一格的民居形式。想走进屋内看看,却找不到一扇开着的门。找到了,一道土坡上,一户人家的大门开着,门前是新挖开的壕沟,凭经验,应该是在埋地埋电线,或者是自来水管线。我们高声和里面的孩子打招呼,询问是否可以进来。一个小朋友说,进来吧。可是,当我们刚刚将一只脚放进门槛时,一个大一点的孩子喊,不准进来。我们只好退出。 还有那道高高的长长的红彤彤的山梁,也耽误了我们好些时间。 走上街道,我们碰见了穿着不同服装的人。穿红色长跑的不用问,是藏民;戴白色圆帽的也不用问,是回民;穿与我们一样服装的,不用说是汉民。可是就有几种服装我们不能辨别。一个个问过,他们是东乡族、撒拉族、保安族人。他们共同居住在这个弹丸小镇上。街道的祥和气氛告诉我们,这些民族的同胞相处融洽很和谐。 夕阳西下的时候,我们才去甘肃的安多达仓郎木寺。好在各大寺庙全都关门,节省了一些时间。很快的,我们就踏上了去天葬台的坡路。 败兴就败兴在老天身上。忽来一阵风,忽来一声雷,忽来一道深不可测的乌云,忽来一阵暴雨,将我们驱赶到一座木屋的屋檐下,让我们聆听那雨滴敲打屋顶发出的木琴的音乐。音乐听美了,雨小了,可是乌云越来越浓。陈默老师判断,要下连阴雨了,天葬台去不了了。 我们只好一步一跌地下山。赶回住处,天已经黑了。脱下湿透了的衣服,睡觉。明天吧,明天一定去天葬台,我想。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陈默老师说,算了吧,回吧,我的腿不支持我了。永康说,回吧,我的体力也耗尽了。我,我感冒了,喷嚏连连,还说什么呢,回就回吧。 郎木寺没有汽车站。我们站在街道的十字路口等车。临出发前,朋友对我说,甘南那地方昼夜温差大,早穿皮袄晚穿纱说的就是那地方。这话不假。在等车的队伍中,有人穿着军用大衣,有人穿着羽绒棉袄,有人穿着长羊毛筒子。我们几个穿得薄衣单衫的,被冻得面目铁青,索索打颤。 坐上班车,车内有人说,今天早上正好有天葬,他们去看了,接着便开始描述。这时候,我才想起了这次郎木寺之旅的中心目标,可是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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