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早晨

秋天的早晨
汪彤
这个秋天，天气阴沉沉的，大概是因了立秋的那场雨。俗话说：“秋凉一场雨，一场秋雨一场凉”，民间的老话总是有道理。
虽说是金秋十月，楼下院子里围墙上的爬山虎，褪掉了金色和枫红的颜色，昨夜的一场风，枯黄的叶子满地都是。
记得夏天，一楼的邻居拿一根长竹竿，抽打爬山虎亮绿如剑一样新抽出的绿丝蔓，被打下的丝芽，如细蛇卷曲在地上，到处都是。望着一墙绿色的瀑布，我问邻居：“爬山虎长得好好的，你打它们干什么呀？”
邻居没有停下手，一边继续抽打，一边侧过身对我说：“这些爬山虎长得太快，垂到院子里招蚊子，老鼠也会钻到下面。”我听着他“嗖嗖”的抽打声，心里冰凉凉的，默默的走开。
如今这个秋天的早晨，爬山虎像要谢去一个夏天的荣光，它们大概知道繁荣一季、败落一季、生生不息的道理，虽在风中摇摆着枯败的黄叶，枝条却紧紧爬嵌在墙壁上，蓄势待发的埋伏，似等待明春的到来。
走在步行街上，长假的人们还在酣睡的梦里，远远看到两棵守在巷道里的古树，它们粗大的主杆都朝南倾斜，却又在主杆的关键部位徒然长出另一枝反方向的枝干，似在牵引，使古树不至于失去重心而倒下。
我纳闷两颗古树为何不垂直朝上生长，却像一个迷途的人，走了一段弯路，又自生出一只帮扶的“手”。久久凝望秋天里还如此繁茂的“那只手”，顺着枝干看到树的顶端，秋天古树的顶端，树叶撺在一起，一朵一朵，像树端上浮着几朵淡绿色的云。
在步行街买了早点送回家，家人还在酣睡中。这个秋天的长假，我们最好的去处是在西安古城墙上骑自行车。我没有想到观赏“法门寺”和“兵马俑”，居然没有在城墙上骑三个小时自行车让人感到痛快，我们约好，过些时候，一家三口还去古城墙上再徒步走上一天。
节日里秋天的早晨，街道上没有多少行人，我的假日总比别人少两天，单位早早上班了！迎面走来四个并排一起说笑的姑娘，她们穿着藏蓝色的西装短群，白色衬衫的颜色，在这个沉沉的秋天显得鲜亮而活泼，她们的笑一直沿着街道伸向巷道深处的写字楼。
前几天买葱的女人，依旧早早挑着她的担子，在路边歇脚。她匆忙赶车进城，汗珠密密地还挂在额头上。阴沉的秋天，使她的脸没有被晒黑，一方水土让她的脸庞如她担子里的葱白一样嫩嫩的鲜亮。
马路上的花坛里，几只枯萎的菊花耷拉着脑袋，却有一只金黄色是月季，虽掉了一瓣花叶，却闪着如朝阳一样艳丽的色彩。
那棵曾在春天开着绸红色花朵的树，还立在百卉书店的门口，秋天的时候，她早被人们遗忘了曾经有过的一季妩媚，暗绿色的树叶没精打采的挂在树梢，似要等待冬眠的沉睡。树下那只我每天都能看到的虎斑猫，又从测绘商店的卷闸门里窜出来，两只爪子攀爬在树干上，弓着长长身子，盯着树上刚挂起来的一只鸟笼。
秋天的早晨，天虽然阴沉沉的，我脸上却挂着淡淡的笑容，这是一个不同于以往的秋天，没有耀眼的阳光，没有嘈杂的人事，心里便安静的如一汪湖水。于是，我又放慢了从前的脚步，一步一步踏踏实实的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