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
2022-01-20抒情散文照无眠
堆 雪 人入冬已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了,我对向儿子许下的那个承诺有点后悔了。大雪那天儿子说:“爸,你说话不算数。”我不解的望着他。他接着说:“你说堆个雪人,可这么长时间了还没堆,你骗我,不好玩。”听他这话我和妻都笑。我轻轻地在他鼻子上刮一下……
堆 雪 人
入冬已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了,我对向儿子许下的那个承诺有点后悔了。 大雪那天儿子说:“爸,你说话不算数。”我不解的望着他。他接着说:“你说堆个雪人,可这么长时间了还没堆,你骗我,不好玩。”听他这话我和妻都笑。我轻轻地在他鼻子上刮一下,说:“爸向你保证今年一定堆个大雪人。”说到这我凑到他耳边悄声接着说 :“堆个象你妈妈这么大的。”儿子呲出一对小虎牙拍着手跳了起来,“噢,噢,象妈妈这么大的。”妻笑着推了我一把又在儿子屁股上拍了一下,说:“你俩没个好东西。”儿子瞪圆了眼睛说:“爸爸,这次说话可一定要算数。”我把小指伸到他脸前晃了晃,他急切地勾住,我俩同时说:“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天渐渐地冷了,雪却一点也没有下,偶尔看到阴天也只是遮了太阳蒙蒙胧胧得。既是晴了天也是很暧昧的那一种,这氤氲的天气让人不舒服,有一种无法明状的压抑感,想来那风和日丽的美景却是很少见到的了。 儿子天天念叨着堆雪人,我天天盼着下雪。老天爷象是真的老了,老的有些糊涂了,就连这当下季节里要办的事怕是都忘了。妻在这件事上没有什么表白,只是在我同儿子说的多了她才会说一句:“你爷俩掉雪窝了。”晚上看天气预报儿子惊喜的发现我们这挨着边了,他拍着胖乎乎的小手跳着说:“噢,噢,下雪了,可以堆雪人了,堆个象妈妈的雪人了。”妻瞥了我一眼嘟囔句:“就你坏,”脸却红了。见她这神态那二十多年前的一幕便再次浮现在我眼前:那是读小学时的一个雪天,课间老师安排我们去打扫操场,这可是比上课让人兴奋的事。我们连蹦带跳地跑出了教室,我抓一把雪用劲攥了攥向跑在最前面的人投了过去,雪球在那人的后背上开了花。同学们高声喊着,哄的都笑了。那小子也不示弱抓了雪反击过来,一场雪战就这样开始了。最初是一对一的较量,渐渐地变成了一场雪地大混战了。只见雪球乱飞雪花四溅,人们在躲闪的同时还要出击对方,那真叫刺激。不料我迎面中了一球,心里却是高兴的,就象一个久经杀场的将军被敌人的弹片划了一下感到很光荣,就在我擦拭脸上的雪末时看到一个花格格的眼神不对劲,这让我很气愤,正在我要报复时老师却制止了这场混战。我狠狠地瞪了花格格一眼,把这事记在心里。接下来那场面安静了许多,扫的扫,堆的堆,很快那操场便清除了一多半。我有意识的把雪堆的很高,怕不结实就上去踩,踩了再堆,堆了再踩,差不多有一米高时便小心翼翼地铲出一个端坐着的人形,又找来几块土坷拉塞上去算是眼睛鼻子和嘴巴。之后,我悄悄溜回教室拿来花格格的头巾,仿着她的样子围在雪人的头上,做完这些我自己都忍不住笑了。随着我的一声大喊同学们都围了过来,人们笑的前仰后合,连老师都忍不住笑了。花格格挤过来指着我骂:“就你坏!就你坏!”十几年后花格格作了我的妻子,那纯净的多彩的雪人便永远的留在了我俩的记忆里。 第二天在单位里忙了一上午,吃中饭时我问同事多嘴儿:“你看这天能下大雪吗?”多嘴儿瞟了我一眼说:“还大雪,下点就念弥陀佛了。”我原本想听出点信心来,岂料他却说出这话让我感到很沮丧。不知是看出了我的不满还是要为他的话找到佐证,他直视着我问:“你想想这些年雪是不是下的少了?”我点了点头。“为什么下的少了?”我摇了摇头。他得意的干咳了声便从臭氧层讲到酸雨讲到沙尘暴讲到暖冬,真没想到一场雪的话题竟会让他延伸出那么多事情来。最后他象领导作报告似的把手一挥,总结出一句:“人类如果一味的追求快速发展而放弃对环境的保护那后果是可怕的。”我笑望着他,心里话绰号没有起错的你就是个多嘴儿,话到嘴上却改成了:“要竞选环保局长我保投你的票。”他白了我一眼哼了声悻悻地走了。我不去想那么多,只考虑如何向儿子兑现那承诺。 傍晚时分在昏黄的路灯映衬下看上去天阴的很厚了,我相信雪就要下了,构想着为儿子塑一个怎样的雪人。一夜醒来天又晴了,太阳象个磨砂球悬在半空里,看上去很浑浊,没有什么光彩。进单位办公室时见多嘴儿撇着嘴瞟着我,我气愤地白了他一眼,心里骂道:都怪你小子不念好经。没办法我只有耐心的等待。时间一天天过去了,雪却一直没有下,渐渐地感到多嘴儿的话似有道理了,有了这念头再看那穿梭般行驶的汽车和常年吐着烟雾的烟囱便没了好感。 星期天的早晨我和儿子赖在被窝里不肯起来,妻在我额上弹了下说:“大懒包,”又在儿子的鼻子上捏了下说:“小懒包,”自己起来了。听她开门喊了声“下雪啦!”我和儿子对视了下,挤挤眼同时喊了句“狼来啦!”“这次可是真的,”妻说着回到屋里把手里的雪捂在我脸上,“再叫你不信。”我惊喜的胡乱穿着衣服赶到门口,确是下雪了。它来的无声无息,却气势磅礴,萧萧洒洒把天地交织在了一起。儿子高兴的拍着小手直蹦,妻潮红了脸抿着嘴在笑。我刚伸出手去雪花便飘了上来,待我凑到眼前它却轻轻一抖幻化成一粒晶莹的小水珠,玲珑剔透的象颗钻石。儿子仰着脸探出头去看雪,雪落在他的脸上,他捂着小脸嚷嚷:“妈妈,妈妈,雪亲我哩。”听他这话我和妻都笑了。 雪紧一阵缓一阵的下着,院子里的雪被我们收集起来堆在一起。儿子欢快地忙活着,他混身沾满了雪看上去象只兔子。雪堆渐渐高了,雪悄悄停了。我小心翼翼地把雪堆拍实,削成圆柱型,在上部分做出个头状。儿子拿来两个平时玩的玻璃球嵌在眼睛的部位,又拣了块煤核按上去说是鼻子,再找一小片瓦按上去说是嘴巴。这过程妻一直关注着,不时走过去矫正一下,细致的象在打扮着一个待嫁的新娘。雪人塑完了,但在我看来它还欠着什么,到底是什么我却又说不出来。就在这时看到妻拿一块头巾系到了雪人的头上,那雪人便瞬间鲜活起来。儿子高兴地蹦跳着,喊:“雪妈妈,雪妈妈。”我看妻时正与她的目光碰在一起,我们会心的笑了。 望着那矮小的雪人,虽说勉强兑现了向儿子的承诺,也了却了我和妻的心愿,可我还是感到了一丝惆怅,我不想只把这雪人堆在一个美好的期盼里,我想年年堆的起,年年堆的出,只是不知我的儿子能不能为他的儿子也堆出这雪人来---
入冬已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了,我对向儿子许下的那个承诺有点后悔了。 大雪那天儿子说:“爸,你说话不算数。”我不解的望着他。他接着说:“你说堆个雪人,可这么长时间了还没堆,你骗我,不好玩。”听他这话我和妻都笑。我轻轻地在他鼻子上刮一下,说:“爸向你保证今年一定堆个大雪人。”说到这我凑到他耳边悄声接着说 :“堆个象你妈妈这么大的。”儿子呲出一对小虎牙拍着手跳了起来,“噢,噢,象妈妈这么大的。”妻笑着推了我一把又在儿子屁股上拍了一下,说:“你俩没个好东西。”儿子瞪圆了眼睛说:“爸爸,这次说话可一定要算数。”我把小指伸到他脸前晃了晃,他急切地勾住,我俩同时说:“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天渐渐地冷了,雪却一点也没有下,偶尔看到阴天也只是遮了太阳蒙蒙胧胧得。既是晴了天也是很暧昧的那一种,这氤氲的天气让人不舒服,有一种无法明状的压抑感,想来那风和日丽的美景却是很少见到的了。 儿子天天念叨着堆雪人,我天天盼着下雪。老天爷象是真的老了,老的有些糊涂了,就连这当下季节里要办的事怕是都忘了。妻在这件事上没有什么表白,只是在我同儿子说的多了她才会说一句:“你爷俩掉雪窝了。”晚上看天气预报儿子惊喜的发现我们这挨着边了,他拍着胖乎乎的小手跳着说:“噢,噢,下雪了,可以堆雪人了,堆个象妈妈的雪人了。”妻瞥了我一眼嘟囔句:“就你坏,”脸却红了。见她这神态那二十多年前的一幕便再次浮现在我眼前:那是读小学时的一个雪天,课间老师安排我们去打扫操场,这可是比上课让人兴奋的事。我们连蹦带跳地跑出了教室,我抓一把雪用劲攥了攥向跑在最前面的人投了过去,雪球在那人的后背上开了花。同学们高声喊着,哄的都笑了。那小子也不示弱抓了雪反击过来,一场雪战就这样开始了。最初是一对一的较量,渐渐地变成了一场雪地大混战了。只见雪球乱飞雪花四溅,人们在躲闪的同时还要出击对方,那真叫刺激。不料我迎面中了一球,心里却是高兴的,就象一个久经杀场的将军被敌人的弹片划了一下感到很光荣,就在我擦拭脸上的雪末时看到一个花格格的眼神不对劲,这让我很气愤,正在我要报复时老师却制止了这场混战。我狠狠地瞪了花格格一眼,把这事记在心里。接下来那场面安静了许多,扫的扫,堆的堆,很快那操场便清除了一多半。我有意识的把雪堆的很高,怕不结实就上去踩,踩了再堆,堆了再踩,差不多有一米高时便小心翼翼地铲出一个端坐着的人形,又找来几块土坷拉塞上去算是眼睛鼻子和嘴巴。之后,我悄悄溜回教室拿来花格格的头巾,仿着她的样子围在雪人的头上,做完这些我自己都忍不住笑了。随着我的一声大喊同学们都围了过来,人们笑的前仰后合,连老师都忍不住笑了。花格格挤过来指着我骂:“就你坏!就你坏!”十几年后花格格作了我的妻子,那纯净的多彩的雪人便永远的留在了我俩的记忆里。 第二天在单位里忙了一上午,吃中饭时我问同事多嘴儿:“你看这天能下大雪吗?”多嘴儿瞟了我一眼说:“还大雪,下点就念弥陀佛了。”我原本想听出点信心来,岂料他却说出这话让我感到很沮丧。不知是看出了我的不满还是要为他的话找到佐证,他直视着我问:“你想想这些年雪是不是下的少了?”我点了点头。“为什么下的少了?”我摇了摇头。他得意的干咳了声便从臭氧层讲到酸雨讲到沙尘暴讲到暖冬,真没想到一场雪的话题竟会让他延伸出那么多事情来。最后他象领导作报告似的把手一挥,总结出一句:“人类如果一味的追求快速发展而放弃对环境的保护那后果是可怕的。”我笑望着他,心里话绰号没有起错的你就是个多嘴儿,话到嘴上却改成了:“要竞选环保局长我保投你的票。”他白了我一眼哼了声悻悻地走了。我不去想那么多,只考虑如何向儿子兑现那承诺。 傍晚时分在昏黄的路灯映衬下看上去天阴的很厚了,我相信雪就要下了,构想着为儿子塑一个怎样的雪人。一夜醒来天又晴了,太阳象个磨砂球悬在半空里,看上去很浑浊,没有什么光彩。进单位办公室时见多嘴儿撇着嘴瞟着我,我气愤地白了他一眼,心里骂道:都怪你小子不念好经。没办法我只有耐心的等待。时间一天天过去了,雪却一直没有下,渐渐地感到多嘴儿的话似有道理了,有了这念头再看那穿梭般行驶的汽车和常年吐着烟雾的烟囱便没了好感。 星期天的早晨我和儿子赖在被窝里不肯起来,妻在我额上弹了下说:“大懒包,”又在儿子的鼻子上捏了下说:“小懒包,”自己起来了。听她开门喊了声“下雪啦!”我和儿子对视了下,挤挤眼同时喊了句“狼来啦!”“这次可是真的,”妻说着回到屋里把手里的雪捂在我脸上,“再叫你不信。”我惊喜的胡乱穿着衣服赶到门口,确是下雪了。它来的无声无息,却气势磅礴,萧萧洒洒把天地交织在了一起。儿子高兴的拍着小手直蹦,妻潮红了脸抿着嘴在笑。我刚伸出手去雪花便飘了上来,待我凑到眼前它却轻轻一抖幻化成一粒晶莹的小水珠,玲珑剔透的象颗钻石。儿子仰着脸探出头去看雪,雪落在他的脸上,他捂着小脸嚷嚷:“妈妈,妈妈,雪亲我哩。”听他这话我和妻都笑了。 雪紧一阵缓一阵的下着,院子里的雪被我们收集起来堆在一起。儿子欢快地忙活着,他混身沾满了雪看上去象只兔子。雪堆渐渐高了,雪悄悄停了。我小心翼翼地把雪堆拍实,削成圆柱型,在上部分做出个头状。儿子拿来两个平时玩的玻璃球嵌在眼睛的部位,又拣了块煤核按上去说是鼻子,再找一小片瓦按上去说是嘴巴。这过程妻一直关注着,不时走过去矫正一下,细致的象在打扮着一个待嫁的新娘。雪人塑完了,但在我看来它还欠着什么,到底是什么我却又说不出来。就在这时看到妻拿一块头巾系到了雪人的头上,那雪人便瞬间鲜活起来。儿子高兴地蹦跳着,喊:“雪妈妈,雪妈妈。”我看妻时正与她的目光碰在一起,我们会心的笑了。 望着那矮小的雪人,虽说勉强兑现了向儿子的承诺,也了却了我和妻的心愿,可我还是感到了一丝惆怅,我不想只把这雪人堆在一个美好的期盼里,我想年年堆的起,年年堆的出,只是不知我的儿子能不能为他的儿子也堆出这雪人来---
很赞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