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鹰
2022-01-20叙事散文言子
鹰言子这种感动源于什么时候?我禁不住泪流满面。这是一种源于内心?还是源于灵魂的?也许,这是一种生命和情感的释放。那只鹰,那只苍鹰在高地上飞翔,矫健的翅膀覆盖了雪山、河流.在那块寂静的天空下,鹰是至高无上的,她背靠蓝天,俯视山川;她是自由的;……
鹰
言子
这种感动源于什么时候?我禁不住泪流满面。这是一种源于内心?还是源于灵魂的?也许,这是一种生命和情感的释放。那只鹰,那只苍鹰在高地上飞翔,矫健的翅膀覆盖了雪山、河流.
在那块寂静的天空下,鹰是至高无上的,她背靠蓝天,俯视山川;她是自由的;又是孤独的。她那宽大的翅膀煽动了风、煽动了水、煽动了雪山上沉睡的千年白雪。阳光在那一刻有了颜色,穿透层层山谷洒落草地上;青草在那一瞬间返青,像一首乡村音乐铺向天边;清脆嘹亮的歌声从草根间升起,飘进蓝莹莹的天空。那是鹰的激情。没有谁能走近鹰,她的世界是一个没有人能够触摸的世界;她的歌唱是属于天空的,是以自由的飞翔和静默呈现。我想,只有蓝天和山川、大地和雪山懂得她内心的激情和歌唱。
她的歌唱只有它们能够听见。
这样的感动,是对鹰的感动?是对那块高地的感动?还是对天空下山川的感动?
那些挺拔的山峰,怎么令一个人的生命充满激情和梦想?它是遥远的,它是我魂牵梦萦的;那是我的生命想要到达的一块高地,不,是我的灵魂想要到达的高地,像一只鹰一样,孤独地自由地飞翔。那就是生命,至高无上的生命。
在甘南(又是甘南,我总是提到甘南),我第一次看到了高原上的苍鹰,那是五月的一天,甘南的春天刚刚来临,在春风的沐浴下,草山上枯萎的草开始返青。我们的汽车从州府合作向着玛曲进发,从早到晚的行程,汽车翻山越岭,进入不同的高度。风景掠过,是高原的风景——河流、湖泊、高山、峡谷、牛羊、高贵的马、道班的工人、挖虫草的汉民,还有阳光、远山的云雾、清澈辽阔的天空……这种时候,我总是不愿说一句话,静静地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心灵的音乐在山谷回旋,飘向蓝天飘向草山,双目刹那间会湿润。汽车在山谷向着一座高山爬行时,看见了一只鹰在天空飞翔。天空下面,是4000米的草山,草山上有远道而来的挖虫草的汉民,他们几乎是匍匐着在寻找,直到爬上山顶。虫草生长在高海拔的地方,想要得到它的人都要付出艰辛;草山下,是我们这一辆爬行的汽车。鹰在蓝天上翱翔,宽大的翅膀沉静、从容、自由。歌声从天宇落下。我看到了鹰的至高无上! 鹰是从来不喊叫的,不像老鸦,结群成一大片黑压压飞行,飞到哪里,哪里就有她们的喊叫。她们总是寻找有人群的地方,以觅得食物。鹰是不喊叫的,她在高山上贴着蓝天飞翔——在荒芜人迹的地带。享受自由时,她是静默的孤独的。她用她的灵魂歌唱,不是用嘴。她翱翔时用她的灵魂飞翔。 汽车爬上山顶又要下山了,鹰还在天空翱翔。我们触摸不到的那片蓝天,她用翅膀轻轻划过。音乐又从心灵升起,那是一首根据秘鲁民间歌曲改编的音乐——飞驰的鹰。双眸再次湿润——一只自由的孤独的矫健的苍鹰,她的生命在山川在辽阔的大地上飞翔。我看到了鹰的至高无上! 从玛曲回来,途中的几场雨清洗了草山,远山的云雾在雨中更浓更厚了。草山上的青草在春雨的飘洒中拔节、丰茂了。雨雾中,又看见了苍鹰在高山在云天上飞翔,不知是不是去玛曲时看到的那一只?不管是怎样的季节怎样的气候,都阻止不了一只高原苍鹰的自由飞翔。
去壤塘,一路好风光,道路却是险峻的。尤其是翻越鹧鸪山(这是一个充满灵性、富有诗意的名字),汽车从河谷爬上4000米的山顶,在弯曲的公路上行驶一段后再下到河谷。上和下都令人畏惧,车前行时风呼啦啦掠过,耳朵里也是轰隆隆的鸣叫,是高原反映。4000米,在高原,这是一个具有象征性的高度,不是任何人都能到达这样的高度。在玛曲,有人告诉我,到了4000米都没事,高原上的任何地方都可以去了。当时我已经走上了4000米的大水金矿,夜晚围在有火炉的房间里除了感到有些气闷,什么事也没有。我可以在高原自由行走了,可以走到5000米、6000米、甚至7000米,还有可能攀上珠穆朗玛峰,看一只孤独的苍鹰在世界屋脊的最高处自由飞驰——那是灵魂的至高无上。从河谷,坐在汽车里,我们到了鹧鸪山顶,禁不住往车窗外望去,看汽车是怎样沿着盘山公路爬上来的。我看到了半山腰的牦牛,看到了深深的山谷里有一根银色的飘带,她不再咆哮、湍急,非常安静。听不到山谷的任何声响——万丈深渊。我不敢再看河谷,感觉是在贴着天空行走。到达鹧鸪山的最高峰,山口的马尼堆上挂满经幡,迎风飘扬。这是一个又高又大的马尼堆,它矗立在4000米的山口,矗立在凛冽的风中,矗立在澄澈的天空下。这样的一个马尼堆经过了无数个朝圣者的手才这般高大地矗立在鹧鸪山的山口。有多少朝圣者翻越了鹧鸪山?他们一路风尘朝拜,我在玛曲在去壤塘的路上看到了这样的朝圣者,他们双手合十,跪拜着走进壤塘?走进青海?走进甘肃?走进西藏?
从壤塘回来已是深秋,汽车沿着清澈的河流在层林尽染的山谷穿行。又要翻越鹧鸪山了,汽车向着4000米的高度爬行,河谷离我们越来越远。汽车爬上了山顶,我惊呆了,山上,是一个雪白的世界,厚厚的积雪覆盖了鹧鸪山。什么时候下了一场大雪?昨天晚上?这时,我看见了一只鹰,一只苍鹰在雪山上飞翔。在这银色的高地上,在雪山与天空连接的浩淼的世界里,只有一只黑色的鹰在飞翔,她划开白色的世界,在苍茫的天宇飞翔。看着她的矫健她的自由,我想起小时候看见的老鹰,那是在我的川南老家丘陵上经常出现的老鹰。老鹰在天空飞翔时不是为了享受自由,她盘旋天空是为了觅食,眼睛盯着大地上的弱小者,刚出窝的小鸡是她捕食的猎物,她只能捕食这样的弱小者。有时老母鸡也很警觉,会发现天空上不怀好意的老鹰,“咯咯咯”叫着呼唤她的一群小鸡,小鸡飞快跑向母鸡,钻进她的翅膀。一群稚嫩的小鸡被母鸡宽大的双翅覆盖着保护着,直到老鹰从天空消失。母鸡的眼睛毕竟比不过老鹰的眼睛,老鹰又是居高临下,常常是趁母鸡没有防范的时候一个俯冲,就把一只小鸡叼走了。丘陵上的老鹰和高原上的苍鹰是完全不同的鹰。老鹰在天空盘旋是为了捕猎小鸡那样的弱小者,不是为了享受飞翔的自由和广阔,不管老鹰飞得再高,她的一双鹰眼和心思都在小鸡这样的弱小者身上,她只能是一只老鹰,不是一只矫健的苍鹰,这跟有些看似强悍的人一样。看着雪山上飞驰的苍鹰,汽车行驶到了山口,马尼堆上盖满了雪,竹竿上的经幡在雪风中飘扬,是朝圣者的精神张扬在这块4000米的高地上!山下,是清澈的河流,是色彩丰富的森林。鹰向着更高更远的天空飞翔,那么孤独那么自由。我又一次听见了从天而降的音乐。两次行走高原,鹰都是飞翔在4000米的天空下,都是孤独地飞翔,从来没有看见鹰是结伴而飞,从来没有看见有两只鹰在一起飞翔。只有麻雀是结伴而飞,不管在哪里,麻雀都是成群结队。鹰是绝对的孤独,又是绝对的自由,她遨游蓝天是为了享受飞翔的自由和广阔!我看见了鹰的至高无上——鹰的生命和灵魂的至高无上! 这样的感动,是源于那块美丽苍凉的高地?还是源于鹰的生命和灵魂?缭绕雪山、河谷的歌声空旷、深远,经久不息,她的绵延是可以穿透天宇,穿透鹰的灵魂……
在甘南(又是甘南,我总是提到甘南),我第一次看到了高原上的苍鹰,那是五月的一天,甘南的春天刚刚来临,在春风的沐浴下,草山上枯萎的草开始返青。我们的汽车从州府合作向着玛曲进发,从早到晚的行程,汽车翻山越岭,进入不同的高度。风景掠过,是高原的风景——河流、湖泊、高山、峡谷、牛羊、高贵的马、道班的工人、挖虫草的汉民,还有阳光、远山的云雾、清澈辽阔的天空……这种时候,我总是不愿说一句话,静静地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心灵的音乐在山谷回旋,飘向蓝天飘向草山,双目刹那间会湿润。汽车在山谷向着一座高山爬行时,看见了一只鹰在天空飞翔。天空下面,是4000米的草山,草山上有远道而来的挖虫草的汉民,他们几乎是匍匐着在寻找,直到爬上山顶。虫草生长在高海拔的地方,想要得到它的人都要付出艰辛;草山下,是我们这一辆爬行的汽车。鹰在蓝天上翱翔,宽大的翅膀沉静、从容、自由。歌声从天宇落下。我看到了鹰的至高无上! 鹰是从来不喊叫的,不像老鸦,结群成一大片黑压压飞行,飞到哪里,哪里就有她们的喊叫。她们总是寻找有人群的地方,以觅得食物。鹰是不喊叫的,她在高山上贴着蓝天飞翔——在荒芜人迹的地带。享受自由时,她是静默的孤独的。她用她的灵魂歌唱,不是用嘴。她翱翔时用她的灵魂飞翔。 汽车爬上山顶又要下山了,鹰还在天空翱翔。我们触摸不到的那片蓝天,她用翅膀轻轻划过。音乐又从心灵升起,那是一首根据秘鲁民间歌曲改编的音乐——飞驰的鹰。双眸再次湿润——一只自由的孤独的矫健的苍鹰,她的生命在山川在辽阔的大地上飞翔。我看到了鹰的至高无上! 从玛曲回来,途中的几场雨清洗了草山,远山的云雾在雨中更浓更厚了。草山上的青草在春雨的飘洒中拔节、丰茂了。雨雾中,又看见了苍鹰在高山在云天上飞翔,不知是不是去玛曲时看到的那一只?不管是怎样的季节怎样的气候,都阻止不了一只高原苍鹰的自由飞翔。
去壤塘,一路好风光,道路却是险峻的。尤其是翻越鹧鸪山(这是一个充满灵性、富有诗意的名字),汽车从河谷爬上4000米的山顶,在弯曲的公路上行驶一段后再下到河谷。上和下都令人畏惧,车前行时风呼啦啦掠过,耳朵里也是轰隆隆的鸣叫,是高原反映。4000米,在高原,这是一个具有象征性的高度,不是任何人都能到达这样的高度。在玛曲,有人告诉我,到了4000米都没事,高原上的任何地方都可以去了。当时我已经走上了4000米的大水金矿,夜晚围在有火炉的房间里除了感到有些气闷,什么事也没有。我可以在高原自由行走了,可以走到5000米、6000米、甚至7000米,还有可能攀上珠穆朗玛峰,看一只孤独的苍鹰在世界屋脊的最高处自由飞驰——那是灵魂的至高无上。从河谷,坐在汽车里,我们到了鹧鸪山顶,禁不住往车窗外望去,看汽车是怎样沿着盘山公路爬上来的。我看到了半山腰的牦牛,看到了深深的山谷里有一根银色的飘带,她不再咆哮、湍急,非常安静。听不到山谷的任何声响——万丈深渊。我不敢再看河谷,感觉是在贴着天空行走。到达鹧鸪山的最高峰,山口的马尼堆上挂满经幡,迎风飘扬。这是一个又高又大的马尼堆,它矗立在4000米的山口,矗立在凛冽的风中,矗立在澄澈的天空下。这样的一个马尼堆经过了无数个朝圣者的手才这般高大地矗立在鹧鸪山的山口。有多少朝圣者翻越了鹧鸪山?他们一路风尘朝拜,我在玛曲在去壤塘的路上看到了这样的朝圣者,他们双手合十,跪拜着走进壤塘?走进青海?走进甘肃?走进西藏?
从壤塘回来已是深秋,汽车沿着清澈的河流在层林尽染的山谷穿行。又要翻越鹧鸪山了,汽车向着4000米的高度爬行,河谷离我们越来越远。汽车爬上了山顶,我惊呆了,山上,是一个雪白的世界,厚厚的积雪覆盖了鹧鸪山。什么时候下了一场大雪?昨天晚上?这时,我看见了一只鹰,一只苍鹰在雪山上飞翔。在这银色的高地上,在雪山与天空连接的浩淼的世界里,只有一只黑色的鹰在飞翔,她划开白色的世界,在苍茫的天宇飞翔。看着她的矫健她的自由,我想起小时候看见的老鹰,那是在我的川南老家丘陵上经常出现的老鹰。老鹰在天空飞翔时不是为了享受自由,她盘旋天空是为了觅食,眼睛盯着大地上的弱小者,刚出窝的小鸡是她捕食的猎物,她只能捕食这样的弱小者。有时老母鸡也很警觉,会发现天空上不怀好意的老鹰,“咯咯咯”叫着呼唤她的一群小鸡,小鸡飞快跑向母鸡,钻进她的翅膀。一群稚嫩的小鸡被母鸡宽大的双翅覆盖着保护着,直到老鹰从天空消失。母鸡的眼睛毕竟比不过老鹰的眼睛,老鹰又是居高临下,常常是趁母鸡没有防范的时候一个俯冲,就把一只小鸡叼走了。丘陵上的老鹰和高原上的苍鹰是完全不同的鹰。老鹰在天空盘旋是为了捕猎小鸡那样的弱小者,不是为了享受飞翔的自由和广阔,不管老鹰飞得再高,她的一双鹰眼和心思都在小鸡这样的弱小者身上,她只能是一只老鹰,不是一只矫健的苍鹰,这跟有些看似强悍的人一样。看着雪山上飞驰的苍鹰,汽车行驶到了山口,马尼堆上盖满了雪,竹竿上的经幡在雪风中飘扬,是朝圣者的精神张扬在这块4000米的高地上!山下,是清澈的河流,是色彩丰富的森林。鹰向着更高更远的天空飞翔,那么孤独那么自由。我又一次听见了从天而降的音乐。两次行走高原,鹰都是飞翔在4000米的天空下,都是孤独地飞翔,从来没有看见鹰是结伴而飞,从来没有看见有两只鹰在一起飞翔。只有麻雀是结伴而飞,不管在哪里,麻雀都是成群结队。鹰是绝对的孤独,又是绝对的自由,她遨游蓝天是为了享受飞翔的自由和广阔!我看见了鹰的至高无上——鹰的生命和灵魂的至高无上! 这样的感动,是源于那块美丽苍凉的高地?还是源于鹰的生命和灵魂?缭绕雪山、河谷的歌声空旷、深远,经久不息,她的绵延是可以穿透天宇,穿透鹰的灵魂……
很赞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