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宝贝】我拿什么爱你

　　宝贝，爸爸从现在开始，决定每天在日记本上写些文字，然后在每个周末都写成一篇短文，从此和你一起，共同记下你童年这段美丽、却又充满青涩的时光。

　　爸爸妈妈结婚后两年零十个月方才有你，所以对于你的降世，爸爸妈妈都可以说是早已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因为在这之前，爸爸也常常告诉妈妈，说爸爸看似老诚，实际上却一直都象个调皮的孩子，根本扛不起事。于是你姗姗出世，爸爸恰好用这足足两年多的时间，来厚实自己的肩膀。

　　然而你降世之后，爸爸才觉得，我们其实根本就没有准备好。那天爸爸晚归，回到城里已经黑透，大姑在给爸爸准备晚饭的时候开始埋怨，说白天妈妈把你带来之后又回去了，可女儿这么乖巧聪明，却被穿成个“小要饭”似的。

　　我们总是用“下地的娃娃”来说某样东西长得飞快。事实上，你就是个“下地的娃娃”，不过一岁多的光景，仅体重便足足增加了三倍之多。于是，衣服便费了，不几天，一套刚买不久的新衣就变短了。幸好你有四个姐姐，大姐姐们留给二姐姐们的衣服，她们依次穿过两轮之后便全然落到你身上。要知道，两个大姐姐分别比你大八岁和七岁，七八年后的衣服穿到你身上的寒酸模样，不难想象。大姑这么说，全是因为心里和我们一样地疼痛。

　　我告诉大姑，说没事，你还小，穿什么都没关系！

　　大姑于是就骂爸爸没出息了，说这么好一个女儿，就不知道疼！

　　回到家里，看着你酣然的睡态，爸爸就觉心里一阵揪疼。是的，宝贝，爸爸的确是怎样地自私，为了那些自以为是的理想，在一年多前来到城市。然而，五百多个日夜，爸爸不比别人少苦，相反还比别人更加务实、节俭、甚至吝皮，却丝毫没做出些事来。于是，被落在乡下的你和妈妈，还有我们全家，日子反更加弥艰。但这个城市的生活，远比想象中艰难得多，如今爸爸身后却还有那么多的事情全没理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艰苦的日子才到尽头。

　　但这时候，爸爸决定再不说理由，告诉妈妈：我们明天就带你去买衣服！ 　　那天两个姐姐都在，因为爸爸给她们安排的作文得到表扬，姐姐们便高兴了。大姐姐说：“妈妈说只要我考上大学，就给我买张车！”二姐姐也不服气，说：“我大学毕业，不论到哪个城市，爸爸都会给我套买房！”

　　姐姐们说完，妈妈就不说话了。回家的路上，妈妈告诉我，说以后不论日子再紧，每个月她都要给你存一百块钱。妈妈以前看过一部电视剧，之后就决定为你存一笔“发展基金”。然而你都一岁多了，这个计划却依然没有实施。

　　爸爸紧锁紧眉头，不知所云。宝贝，你是我们心上的肉，看到你天真可爱的样子，我就在心里难受。爸爸在城市，见过事的也多了，比起大姑和二姑父的许诺，对于今天这个社会，确实算不得丰厚。以前爸爸也常会畅想未来，可如今遇到的困难多了，反而变得现实和怯懦起来，以至于再不敢有畅想和许诺了。

　　有人曾跟爸爸说过：这个社会不会饿死人，只是别人的老婆孩子住高楼、坐小车，你却带他们居无定处，飘零受苦。让人说到了痛处，爸爸又是自责。爸爸自小寒苦，便似吃不到葡萄一样地反对攀比，反对炫富。可是，我却怎能不敢为你畅想未来，又怎能就总让你不如别人呢？

　　每日下班后，孤寂的爸爸常常在城市里奔走，有一天在街头突然听到一首《九九女儿红》的老歌，不知怎的，爸爸一时竟觉十分亲切。世人皆知，“女儿红”是女儿出生后，父母为她酿好的酒，待女儿出阁，十余年的陈酒拿出来，就成了宴请亲朋的佳酿。 　　感叹之余，爸爸终于想到了一种爱你的方法。很多年前，爸爸在看过几本诗集之后，便自以为是、信誓旦旦地说：我人生的一半，是用文字来编织的美丽！但事过十年有余，爸爸笔下至今没有过什么华章。但是今天，我的宝贝，爸爸终于找到了最好的创作素材。因为我是多么地爱你，所以我相信，你的整个童年，都将是爸爸创作中不竭的灵感源泉。让我们一同记下这段美丽而青涩的时光，在若干年后，再一同甜蜜地回味。……



[ 本帖最后由 北雁 于 2011-10-8 08:28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