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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春天以及与春天有关的词条[原创]

2022-01-20抒情散文苏慧芝

有一段时间我不太喜欢春天,总觉得春天狐媚的枝节上潜藏着欲望,孳生着骄奢,孕生着暧昧的花苞。那段时间,我从懵懂无知的少年走向青涩不堪的青春。最初,我对春天的认知来源于的歌谣。比如《小燕子》、《春天在哪里》、《让我们荡起双桨》。歌里的春天是温……
有一段时间我不太喜欢春天,总觉得春天狐媚的枝节上潜藏着欲望,孳生着骄奢,孕生着暧昧的花苞。那段时间,我从懵懂无知的少年走向青涩不堪的青春。 最初,我对春天的认知来源于的歌谣。比如《小燕子》、《春天在哪里》、《让我们荡起双桨》。歌里的春天是温暖的,和煦的,欢呼雀跃的。我的童年,快乐得就象小燕子把春风剪成丝丝柳绦。

对春天的排斥和抵制大约从十二岁开始。那个十二岁的春天,我的身体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十二岁的我,就象雪地里的一株初醒的小苗,柔嫩的叶芽在阳光下次第绽开,伴随着陌生的心跳和疼痛,我在雪地上留下醒目的猩红。我的初潮来了,没有一丝惊慌,有的只是淡淡的羞涩和暗暗的窃喜,因为那是我一直盼望并为之等待的。当然,这是个藏得极深的念头,除了自己,外人不能得知。大约六、七岁的时候,我和一个叫做霞的女孩儿经常做一个游戏:于无人时,拿两张卫生纸,正方形的,对折成三角形,再折成细长的条,垫在内裤里,然后,我们在单位大院里夹着腿走来走去。到现在我仍能清晰的看到,荡漾在两张小脸上的那种兴奋的光彩。当然,我们无师自通的知道这是一件羞耻的事情,为此我们守口如瓶。长大对我们来说,象巧克力和奶油蛋糕一样充满着诱惑力,长大意味着可以买化妆品,可以穿乳罩和高跟鞋,甚至,可以和心仪的男子约会。因此,我一直盼望着初潮尽快来临,我知道那是个转折,也是个标志。 我把童年的痕迹从我身上涂抹的一干二净:过家家、躲猫猫、动画片、儿童画报、公主裙。我用一种嘲笑的神情永远背离了它们。十二岁那年的春天,我忽然地安静下来。 其实,我对春天的排斥有着一些玄秘的原因。十二岁,我对春天开始了又一次认知。只是这一次,春天在我眼里变得轻佻淫秽,溷浊不堪。比如花朵,书上说,那是植物的性器。既然是性器,难免牵连到雄性、雌性、交配、子宫、受精、妊娠等等一切与性相关的内容。这些词语,就像一群被剥光了衣服的肉体那样使人难堪。而书上又说,春天是动物交配的季节,果然,在某个春天的夜里,月华柔媚,暖风熏铉,我听见屋顶传来猫的叫春,之后,便是两只猫不断的嘶叫,不断的纠结,不断的攻占与突围。那些肆无忌惮的声音象一场大火,从我心里燎原而过。我感觉羞耻。惶惑。恐惧。同时,又蒙生了巨大的好奇。 我就此厌恶春天。 然而,我对春天的抵制是惨白的。我总是忍不住窥探自己的身体,我要在自己的身体上,找寻到花朵的秘密。那些和性息息相关的词语,那些粗陋到令人阵阵发冷的词语,它们在我身上被一一地证实。我觉得沮丧,我多么希望它们有着更为干净美丽的称谓。
忽然发现自己轻易就能落泪。那些泪水,有一些给了自己,有一些给了他人,有一些则给了不明原因的感动和委屈。我为一瓣落花哭过,为一缕雾岚哭过,为一个意境模糊的梦境哭过,甚至,为一个词语的美好曼妙而哭过。我想起一句话,忘了是谁写的,“在春天,我的种种表现接近于一个堕落的花痴”。 十二岁以后,我的身体成为不能轻易触碰的禁忌。那个和我同龄的男孩,忘了他叫什么名字,只记得他清水一般的面庞和眸子。某个晚自习,停电了,我点了蜡烛,这成为他和我一起学习的理由。快要下自习的时候,他突然对我说,别动,你手上有只小虫。他深知女孩儿对一只小虫的恐惧,也许,他也正走在探询和认知春天的过程。他说,别动,你手上有只小虫。说着就握住了我的手,慌乱和羞涩使他的脸瞬时绯红。我一下子怔住了,恍惚间想起屋顶上的两只猫,它们在柔媚的春夜里不断的嘶叫,不断的纠结,不断的フ加胪晃АN腋械皆窝#?镁ⅲ?坏愕愠榛厥郑?蚜成钌畹芈裣氯ィ?械阆胄Γ?械阆肟蓿?也幻靼资俏?耸裁础? 多年以后的一个春天,一个空气中散逸着栀子花淡淡清香的月明之夜,我接纳了我的爱人,我们相互牵引着,探询了花朵深处的秘密。 有一段时间我不太喜欢春天。在那段时间里,我淡去青涩,逐渐丰盈。之后,我爱上了春天,爱上了花朵,爱上了花朵的寓意,爱上了花朵开放的整个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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