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痴爱如梦亦如风
2022-01-20抒情散文宋煜
1、2001年的春末夏至,我还在读那所无聊透顶的师范院校。那样的学校气氛干燥的令人窒息,大多数的时间我都泡在网上,我看着网上的光怪陆离,有种置身世外的飘渺感。没有人知道那段时间是我最失意的时候,我和相恋了三年的男友分手,或许说暗恋更为合适些……
1、
2001年的春末夏至,我还在读那所无聊透顶的师范院校。那样的学校气氛干燥的令人窒息,大多数的时间我都泡在网上,我看着网上的光怪陆离,有种置身世外的飘渺感。
没有人知道那段时间是我最失意的时候,我和相恋了三年的男友分手,或许说暗恋更为合适些,因为在这长长的三年时光里,他连一句喜欢我都吝于表达,我多想大哭一场,我那时爱的,有多卑微。
我当时不能看到有关他的字眼,甚至因为他和歌手阿杜同姓,每每听到阿杜的歌,我都会听出无尽的悲怆。无奈那年流行阿杜,我在无处不在的阿杜破碎的歌声里无处可躲。
于是开始上网,耳朵上塞上耳机,和别人聊天,我的耳朵里不停地收到清脆的嘀嘀声,这有多好,网络让我暂时忘记了哀伤。
田小天就是那时侯认识的,我加上他是因为他在我发在一个网站的BBS上的每篇文章后都留了言,甚至有的竟洋洋洒洒足有数百字,然后我再回复他的留言,这样一来一去的就慢慢熟悉了。
后来知道他是网络上的知名写手,在很多网站上有他的文集和专栏,只是我对他干巴巴的无关感情的文字并不感兴趣,我只想他跟我说文字以外的话题,那时我的心有个灰色的缺口,这个缺口会在寂寞的时候无限张大,企图把我吞噬。
2、
田小天36岁,已婚。在网上到他这样的自我介绍,我的心狠狠地疼,就如同想到我和杜的分手。
田小天特别在乎他的文字,若是有人在他的文章后留下了贬斥类的评论,他就会很气愤,他会忽然想打电话给我,我从网吧里走出来,去外面的公用电话亭,用电话卡拨通了他的电话,再挂断等他打过来。
我听见田小天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带着隐约的风声,他的声音和杜的声音是何其之像,但是田小天,我离你是那么的远。
阮薇薇,真不好意思,这么晚还让你来接我的电话。
我握着话筒只是轻笑。
我喜欢他叫我阮薇薇,在网上我们可以肆无忌惮地说话开玩笑,但现实中我喜欢他这么叫我,这让我心中有种莫名的喜悦。
他说他的文章又遭到了恶评,他说他真搞不懂现代人的审美,好文章被臭批,但浮躁的文字却被一再吹捧,他的声音夹杂着叹息。
何必那么在意呢,我说,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只要存在就有他的价值,我像个哲人似的开导田小天。
其实我喜欢听他温暖的声音,不管他是和我探讨什么样的话题,我都喜欢,仅仅是喜欢他温暖的声音。
只是放下电话我才会发现周围的夜色黑得让人看不见来路,我站在漆黑的街上,望着遥远的朦胧的灯光不知何去何从。
3、
田小天的儿子三岁,田小天说晚上我要在床上摆各种的姿势他也不肯乖乖睡觉,他说这些的时候,我甚至能看到他摆出的各种可爱又搞笑的样子,但我的心里却生生的疼。
我从不在田小天面前提起他的妻子,我把她从我们的话题里完全抹杀,他也回避有关他妻子的任何话题。
直到2002年的情人节,我问他打算怎么过。
他说他还是留在单位。
我不解,然后他告诉我他已经离婚了。
我的心狠狠地一震,在我的潜意识里经常会出现他告诉我他离婚了的一幕,但是现在这一切真的发生了,我的心里却像堵了个棉团般,无法呼吸。
或许相对于我的幸福而言,我更希望他幸福。
为什么会这样呢?是我爱上他了吗?
我开始在网上写大量的文字,写自己的心情,也写我和杜的过去,以及和田小天的现在。
在杜和田小天的之间一直摇摆不定,我到底该爱谁呢,我一想起虚无缥缈的田小天,杜的样子就会清晰地浮现在我的面前。
我经常一个人对着空气发问,田小天,你为什么要离我这么远呢?
4、
2003年夏至结束的时候我离开了那所无聊的学校。我从中国的最北端跑到了最南端,我到一个青春类杂志社做编辑。因为熟悉一些写手所以我做起来比较轻松,我在那个长满紫荆和棕榈树的大城市里生活得很好,我有大把大把的时间,最重要的是,我可以看到田小天。
我记得在我最悲苦的日子,在我对田小天的爱欲言又止的时候,田小天说过,如果我们离的再近些,我一定会跑过去见你。
但结果是我越过了千山万水,最终抵达了他所在的城市。
在网上我一直没见过田小天的样子,尽管他几次想发照片或者是索要我的照片,我都一概拒绝。我想保持这种朦胧的距离,田小天笑着问我是不是因为害怕失望。
而在他不明一切的时候,我在他所在的城市里打通了他的电话,我的双腿因为坐了太长时间的火车而无比酸软,我对着田小天说,你来接我,我就在N城的火车站。
我听见田小天变得极度吃惊的声音,他甚至是跳起来说,你说你在N城火车站?
后来我等到了田小天,他开着他在文章里提起过的单位的绿吉普,他缓缓摇下车窗,把手机放到耳边时,我听到了我手机的铃声。
是个高个子的男人,我上了他的车,他把车开到咖啡语系去喝咖啡。
田小天对于从来没见过的我并不感陌生,他端起咖啡轻啜着,不时抬头扫我一眼,仿佛我们真的是天天黏在一起的普通朋友。
他不问我为何会突然降临到他的城市,倒是我先挑起了这个话题。
为什么呢?他语气浅浅地问。
为了看你啊,我笑着回答。
到了田小天的住处,他问我是不是真的单单为了看他而来,这时我才告诉他我是来这里的某某杂志社做编辑。
呵呵,田小天忽然轻松地笑了起来,像是抖落了一身的责任。
天色渐渐暗下来的时候,田小天问我要不要到外面去吃,我说还是自己做吧,我累了,懒得出去。于是田小天主动掌勺,打算一献橱技。
但是他笨手笨脚地把土豆切得像麻将牌的大小,我说还是我来吧,我把他推开,自己系上了围裙。
我正在把青椒切丝的时候,田小天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了我。
5、
田小天,我不能爱你。
我知道我依然走不出杜的影子,他在我的生命里呆得时间太长,以至于根深蒂固。而你和他是那么相象,那样我更不能爱你,你知道吗?
我不再允许田小天来找我,我也不主动去看他。
就这样尽管我们不再隔着几千公里的距离,但我们回复了以前的半陌生状态。
我生活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租一间月租二百六十三元的单间,我骑着买来的二手车经过洒满凤凰树光影的街道,上班,下班。生活简单且有规律。
至于爱情,我不再轻易碰触。
有时我会想起杜,我曾经痴迷不悔地爱了他三年,甚至为了他我可以抛弃一切,我那么爱他!我坐在他的单车后架上把薄荷糖一颗颗放进他嘴里,我问他甜不甜,他说甜,而我却一颗也舍不得吃。我以为他也如我爱他般爱我,谁知我们说散就散,从此行同陌路。
在这个城市里,我也会常常想起田小天,这个现在离我最近的男人,他会在黄昏站在我住处的楼下打我的电话,我从窗帘的缝隙里看到他,但我不接电话也不下去,直到看着他离去,直到我的心灰掉。
杜,我该怎么办呢,我把自己放逐到天涯海角里来了,你怎么能够不心疼呢?
6、
我在那家青春杂志做了六个月的编辑,忽然有天我们的副主编告诉我说社里要裁员了,她眼神闪烁地告诉我,我在被裁之列,而她却真的十分欣赏我的才华。
我冲她笑笑去收拾自己的东西,我把所有散乱的东西收到一个箱子里,就像是聚拢了所有曾经散乱的心情。
然后我回去退掉了我租来的房子,然后拉着我来时的行李,离开。
田小天,我离开这个城市了,就如同我来时那样悄然无声。我没有告诉他。等我回到了北方,正是春寒料峭的时候,我躺在床上一病不起。
我经常产生幻觉,我看见杜站在了我的床前,他握着我的手,用心疼的眼神,看我,他说薇薇,何苦要这么折磨自己呢?
两个个星期后我从床上下来了,忽然想起该给田小天打个电话。我打通他的电话,用干涩的声音告诉他,我回到了北方。
他的声音依然温暖好听,且没有了当初接我前的激动,他平静地说着,无论在哪里,我祝你幸福。
我挂掉电话,默默地说你也一样,眼泪却不知不觉滴滴答答地流了下来。
一个风和日历的日子,我拿了一束百合去看杜,我看着那个冰冷冷的墓碑,一时哽咽得说不出话来,良久,我放下百合,对着我的杜说,我终于敢来看你了,杜,你希望我会幸福的,对不对?
然后我慢慢转身,离开。 自此,我不在BBS上写东西,我终于决意要忘记我的杜,忘记田小天。我终于决意忘记一切伤心的过往。我会幸福的,真的。
然后我慢慢转身,离开。 自此,我不在BBS上写东西,我终于决意要忘记我的杜,忘记田小天。我终于决意忘记一切伤心的过往。我会幸福的,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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