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把酒东篱
2022-01-20抒情散文苏小蛮
九月风乍起,鼓噪了一夏的蝉鸣渐歇,亭亭数日的荷花也次第的萎败,树叶开始发黄,天空却愈发的澄碧起来,九月的风催开了东篱那一片菊花。
晋陶渊明公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于是开东篱菊之先河,宋有易安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清曹公雪芹也曾让……
九月风乍起,鼓噪了一夏的蝉鸣渐歇,亭亭数日的荷花也次第的萎败,树叶开始发黄,天空却愈发的澄碧起来,九月的风催开了东篱那一片菊花。
晋陶渊明公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于是开东篱菊之先河,宋有易安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清曹公雪芹也曾让林妹妹喃喃负手叩东篱,菊一直在东篱,于是藤椅也在东篱,箫管也在东篱,掬一捧月色,代林妹妹问菊:孤标傲世携谁隐?一样花开为底迟?他年倘若我为青帝,断断不肯让菊与桃花开在一处,陷入那脂粉堆里,做小女儿状,必不改其志,依旧凌霜绽放,香气冲天。如宋人郑所诗:花开不并百花从,独立疏篱趣未穷,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
友人曾赠我一陶罐,造型拙朴,极为心爱,每每深秋时节,采来白菊晾晒,然后存于陶罐当中,漫漫一冬,熏熏一春,炎炎一夏,取之泡茶,四季自始至终有菊为伴,如僧皎然云:俗人多泛酒,谁解助茶香。
我是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女子,头下是菊花枕,杯中是菊花茶,口中吟诵菊花诗,笔下描绘的依旧是这傲霜花。连心中思慕的亦是那淡如菊的人。
与他相隔不远,却是咫尺天涯,数年来难得一见。如今夜,不见君子,但见明月清辉,弄一管洞箫呜咽,饮一杯清酒解愁,盼着自己醉倒了,如蒲翁笔下的陶生化身为菊,从此笑在枝头,只为他开。却始终不曾酩酊大醉,即便有些醺醺然了,心里却明晰的痛着,于是知道自己终是肉身凡体,怎么也不会羽化成仙了。他也曾说过我:很少见你这么冷静清醒的女子。付之莞尔,我只是在深夜里哭,有谁会知道呢?只有自己知道,自己知道就好,说与别人听了,徒增人笑料而已。或许这点心事,只有这菊知道。
这些年来,他一直仕途不顺,偶尔醉酒的时候,也会说起有一天归隐林泉,找个地方栽瓜种豆,品茗赏菊,问我会不会去看他,我垂首不答,心底知道他要什么答案,但我是不会去的,如我现在从来不去找他一般,不去。
初初相遇的时侯说起老来的夙愿,他说携妻带子周游世界,后来改了说词,问我:若是我带你去普陀山你去吗?呵,我去吗?我当然想去,但是我自然又不能去,所以那普陀山的暮鼓晨钟只能悠悠然的在梦里响起。
箫管寂静了 ,华年渐衰,酒已醒,诗却残,梦也断,更又阑,而花开正艳。我已无家君归何里?“今夜明月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西风又起,秋深露重,偶有蛩鸣,倍感凄切。采摘满篮菊花,点缀今夜的梦,倘若有梦的话。
有颗泪滴落,落在东篱,让花神眷顾我,让这滴泪化身为菊,而明年,谁是采菊人?
有颗泪滴落,落在东篱,让花神眷顾我,让这滴泪化身为菊,而明年,谁是采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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